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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郎君親自去開了門,一看原來是之前那個茅山道士。那道人一見趙家郎,喜道:“施主,可找到你了。”一見趙家郎臉色,奇怪道,“咦?怎么妖氣沒了,血光之災(zāi)也消解了?可是有別的道友前來作法?”趙家郎知道他是好心,作揖道:“道長莫怪,先前小生多有不周之處,還請海涵。還奉勸一句,不是所有閑事都需要管,此法有利于延年益壽,道長還需謹記。天色晚了,寒舍不宜留客,道長慢走不送。道長對小生的恩情,小生沒齒難忘?!?/br>趙家郎一口氣說了這么一長串的話,轉(zhuǎn)了幾個意思,道人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又看看掛在東邊的日頭,哪里就天色晚了?再看看明顯睜眼說瞎話的趙家郎君明白過來,指著院子說:“你知道……”然而趙家郎君的神情讓他吞下了之后的話,自顧自轉(zhuǎn)身離開。邊走邊大聲嘀咕:“現(xiàn)在的人啦,真是奇怪!”羊入虎口,卻不跑,不奇怪嗎?趙家郎送走道士,松了一口氣,關(guān)了門,卻聽見一聲銀鈴般的笑聲,這回不再是雌雄莫辯,而是低沉的男聲。趙家郎君本來以為艷鬼會在那夜現(xiàn)身,他等了一夜,但是沒有。之后的日子尋常過,京中間或有消息傳來,比如他名義上的母舅升了九門提督,不日上任;趙家郎君的生母傳來平安信等等。他看了消息,頭也不抬,依舊讀書不輟。時光流轉(zhuǎn),春去秋來,轉(zhuǎn)眼到了秋末。別院再也沒有動靜,似乎之前艷鬼鬧出的動靜只是自己的一種幻覺。下元節(jié)那天,趙家郎君獨自一人喝了點桂花酒,覺得醉了,早早歇下。半睡半醒間恍惚自己在屋頂上喝酒,月光那樣的好,他卻好像有無邊的愁緒一樣一杯一杯地灌酒。然后,有位紅衣少年飄然坐在他身邊,接過他手中的酒囊,一口一口地喝了起來。他恍惚想起來的這位少年郎好像在別院長住。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起來。艷鬼說:“其實你沒有那么愛他?!?/br>趙家郎君只是看月亮,不作聲。既不承認,也不否認。艷鬼悠悠地說:“因為你沒有選擇趙家。那人只是恰好出現(xiàn)了罷了。如果你選擇的是趙家,無論對方是什么人,如何出眾,你都不會看他一眼。如果你選擇趙家,你將會接受大家之子的一生,你不會愛上除了你未來的妻子之外的任何人,甚至我懷疑你根本就不會愛上你的妻子。正是因為你沒有選擇趙家,你才有可能自己選擇,去愛什么樣的人,而那人只是恰好出現(xiàn)罷了。不過,你那時候那么小,為什么決定辜負家族的栽培?”趙家郎君問:“四郎,你可是學過他心通?”艷鬼搖頭:“不曾。他心通只是一種傳說,世間沒有這樣的法術(shù),因為人心是最看不透的。話說,世人都是像你這樣薄情狠心的嗎?”趙家郎君卻說:“情義二字之所以難得,是因為世上大多狼心狗肺之輩。出身貧寒的大多為名利權(quán)位奮斗,出身富貴的大都糜爛不堪。身居高位的殫精竭力地想著如何保住權(quán)位,位居人下的大都狼子野心。更有些蠅營狗茍之輩,為旦夕口糧奔波,不違天地良心已是極限,哪里會有余力談些風花雪月?對世上很多人來說,和哪個人過一生不是一樣的?四郎,人要比你想的卑微渺小得多?!?/br>艷鬼聽了這番話陷入了沉默。趙家郎君卻問:“你怎么來了?”艷鬼說:“我今次來是與你告別的?!?/br>“你要去哪里?”艷鬼也抬頭望月,惆悵地說:“從哪里來,到哪里去。”趙家郎君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難道是為了避天劫嗎?有什么是我?guī)偷蒙厦Φ膯???/br>艷鬼“噗嗤”一聲笑了,道:“你是志異故事看多了吧?美艷的狐女因書生的幫助躲避天劫,化身報恩,哪有這樣的事。沒有天劫,我只是要走了,走前和你說一聲?!?/br>趙家郎君“哦”了一聲,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兩人一直坐到了天晴。等到他看到太陽升起,月亮仍高懸空中時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我是在做夢,忽然醒了。之后,他也不是特別清楚到底是夢境還是真實,但是那只一直搞怪的對人間情愛好奇的小妖怪的確不在了;隨后是經(jīng)東復立春的日子。趙家郎君一直呆在別院,隨著年歲的增長,除了多增了些白發(fā)之外也多增長了些識見。本以為這樣的日子會天長地久,直到京中傳來消息說,父親病重。趙家郎君二話不說收拾東西就走了,離開時回望別院,牽?;ㄒ琅f。艷鬼說他要走了,其實不然。他是騙人的。只是覺得明明不會有進展,自己不好老讓人家等著,干脆讓他以為自己不在此處更好。果然,那人是很好騙的,自己說了他也就信了。然后他就看著趙家郎君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重復做同一件事情,夙夕不忘。他終于在這種堅持中看到了一顆堅不可摧的心,時間不不會在這顆心上留下任何痕跡。想要什么,至死不改。于是艷鬼終于明白,像趙家郎君這樣的人,最終會得償所愿。趙家郎君在別院呆了三年,直到傳來消息離開。他走時,艷鬼在一旁看著,紅色的牽牛花開得正艷。艷鬼決定今后改名四郎,若有人問他姓氏。他便回答:姓趙。第34章有那么一瞬,趙如磨詫異的神情讓門子以為自己見到了鬼。兩人回頭一看,雪地上空無一人,哪有剛才佇立的人影。趙如磨心里想,和衛(wèi)微僵持得太久,是時候做個了斷,轉(zhuǎn)身進了縣衙,被告知因積雪未化,曹知縣前去救災(zāi)未回,只有邢師爺在。趙如磨順勢問:此案有何進展。邢師爺將前次的話照搬一遍。趙如磨望望窗外自開始后從停過的大雪,觀邢師爺態(tài)度失了之前的恭敬,語言敷衍,心里想:河間大雪成災(zāi),老曹是真的有事,還是為了回避我?如果是特意回避,那么發(fā)生了什么使得他們態(tài)度發(fā)生這樣大的回轉(zhuǎn)。趙如磨問:“既然認定是許衛(wèi)氏縱的火,那么,她是如何縱的火?用的什么工具?可有同伙?如果沒有同伙,她一個足不出門的弱女子,如何縱的火將全府上下幾百燒死導致沒有一人逃脫?如果有同伙,同伙是誰?漏洞這樣多,如何圓場?”邢師爺卻搪塞道:“憑現(xiàn)場那么點線索就想推論作案過程,大人難道是看多了?更何況,除了許衛(wèi)氏,大人難道還能找到更合適的嫌疑人嗎?”趙如磨見他打了官腔,知道再問無果,心里厭煩,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