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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個個疙瘩在破布里頭,阿白搓不動也提不動,急得哭了。哪有這么洗被褥的,但是阿白是小孩子,不懂這些。要不是水神和火神的戰(zhàn)爭,他怎么會失去部落庇護(hù),一萬年后還要挨餓受凍伺候人。“對不起阿晨,我把被子給毀了。我只是想,我勤快一點(diǎn)我們就可以睡個干凈的被子。”“阿白,你從來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是我拖累你。趁著天還不算太冷,我們?nèi)ツ戏桨?,你帶我走,好不好?!?/br>可是南方雖溫暖,但并不富庶,而且國家不同,不會接受北方的流民。阿白和阿晨就在南北邊界艱難度日。他們度過的第一個冬天格外的冷,寒冬的一百多個夜,阿白阿晨都是緊緊摟在一起睡的,擁抱著彼此的胸膛,臉貼著對方的頸肩。以后回想起來,沒凍死,真是命大,怎么熬過來的。可是后來,是怎么變的呢。黃河泛濫,需要大量的勞力,奴隸不夠,很多村子都被抓空了。阿白和阿晨也被抓到那里服徭役,緊緊拉著手,不松開。長官不要阿晨,一個瞎子要了干啥。阿白說,我們是一起的,要么兩個都留下,要么兩個都趕走。長官說,你有用,必須留下,瞎子沒用,我必須趕他走,或者把他扔到黃河里。要飯的瞎子能長這么大,白瞎了糧食。“上天都沒有絕了他的路,讓他長這么大,你又何必絕了他的路,”阿白壓抑住快要爆發(fā)的怒氣,“求你了,長官,我可以多干點(diǎn)活,我沒有他活不下去。”長官問:“你多大了?”阿白:“我十二歲,他十歲?!?/br>“挑石挖土可不是偷雞摸狗,你這小身板,多干活?不怕累死?”“累死是死,沒有他,我也會死?!?/br>“他是誰?”“兄弟,手足?!?/br>長官皺眉看著臟兮兮小臉下倔強(qiáng)的眼神,擺手道:“罷了,你去干活吧,讓他學(xué)著熬大鍋粥?!?/br>阿白阿晨低頭道謝。他們當(dāng)然沒有歡呼雀躍感激涕零,接下來可是累死無數(shù)人的徭役啊,沒什么可高興的,只能祈求,能活著就行。偷雞摸狗別人或許會因為你是孩子而教育一頓然后賞個桃子,挖石挑土服徭役可沒人會可憐你,大家都是可憐人,屁股后頭都有監(jiān)工拿著鞭子,干得慢了就挨抽。阿白受了不少罪,咽下血腥味的唾沫,為了活著,咬牙堅持。一天,阿晨用陶片盛著兩人份的飯給阿白吃,阿白又累又餓,沒力氣思考,接過來狼吞虎咽。咽下兩口,肚子還沒有舒服點(diǎn),左手腕疼得如刺刀刮骨,阿白灰頭土臉也掩蓋不了臉色煞白。“阿晨,你先吃?!卑紫肓R娘,忍住了。阿晨看不見,但不傻,默默摸索著阿白拿著飯的手,接過來吃了一點(diǎn),再次捧給阿白。阿白狠狠瞅著阿晨,憤憤地吃了苦力餐,渾身難受。就因為石頭神喜歡你,可憐你,我就要被迫伺候你,我也是個孩子啊,我很累?。?/br>石頭神,你為什么只喜歡阿晨?你只喜歡阿晨就算了,為什么要給我下咒枷,讓我痛苦。阿白扛麻袋、推小車,疏通河道,加固堤岸,幾乎泡在泥沙里。好不容易有點(diǎn)成效,又來了場大暴雨,很多徭役被沖走。中游平原大量泥土流失,導(dǎo)致下游堆積,河床抬高,黃河再一次泛濫。你以為冬天就好過?下游還在結(jié)冰,上游高山雪水突然融化,呼嘯而來,中游又爆發(fā)了。人們不是被淹死,就是凍死,餓死。阿白在河水暴漲的深夜險些被沖走,他不明白自己在堅持什么,明明那么痛苦,還在等著什么呢?就因為有神,所以就相信神會救我?也許被沖走被凍死的應(yīng)該是我,神已經(jīng)救了我,沒有讓我死去,但為什么讓我繼續(xù)痛苦?阿白病倒了,在監(jiān)工的鞭子下,渾身發(fā)燙,倒下了。雙眼模糊時,聽到有人喊,水神冰夷降臨了。神,來了?阿白醒了,并不是躺在干凈溫暖的床,也不是他幻想的有藥有粥有湯有人伺候,而是躺在原來的帳篷里,十幾個人的地鋪,還是那樣陰冷骯臟潮濕,只不過現(xiàn)在帳篷沒有別人。阿白閉上眼,繼續(xù)睡覺。“醒了?”阿白眼前站了一個人,不,是一個神。清冷,俊美,干凈,比那塊又臭又硬的石頭神好看。“你是冰夷?你救了我?”“是啊?!北碾p手后背,看著阿白,笑了笑。“你為什么救我?”“為了賺功德唄?!北囊荒樰p松。“為什么…不早點(diǎn)來救我?”“神哪會隨便救人,這樣只會把人慣壞,神就顯得低廉?!北囊粋€白眼。“為什么救的是我?!?/br>冰夷想了想,意味深長地說:“隨機(jī)救的。既能賺功德,又能告訴其他人,神是存在的,只要勤勞向善,只要心志堅定,定能感動上天,神就會來幫助你;神沒有來,說明你做的還不夠,你要忍耐。你看你小小年紀(jì),干徭役都這么賣力,還養(yǎng)了個拖累,救你,別人很信服我的。”“如果,好人至死沒見到神…”“那他死后一定去見天神了,來世大富大貴?!?/br>“真的?”阿白蒼白的唇角勾起,閉上眼,“我不信。”“我也不信,”冰夷瞇著眼睛看著阿白,“活著由不得你,死了更由不得你了。靈魂扔到忘川,什么都忘了?!?/br>阿白想起忘川血腥的河水,滋滋啦啦腐蝕地渣都不剩,心里惡心,胃里一陣痙攣。“神啊,為什么還有洪水,天不是不會裂了嗎?”“天不會裂了,暴雨和洪水是天神降災(zāi)。水族很久以前輸了,天族給水族懲罰,所以黃河一而再再而三的泛濫。我們要治水。水神來幫助人類治水,既是對水神的懲罰,又是水神的功德,功德與天族眾神四六分。”阿白很無語,沉默了一會,說:“我能學(xué)習(xí)治水嗎?我不想干徭役了?!?/br>“誰想干徭役?治水的能力是人就能學(xué)嗎?所有人都學(xué)了,誰去干徭役?學(xué)完了到時候搞一場選拔,選一個帶領(lǐng)治水,剩下的繼續(xù)干徭役?我很閑嗎?”“你為什么救我?”阿白睜著迷茫的雙眼。“為了賺功德唄。”冰夷皺眉。“我不信服你?!卑锥⒅牡难劬Α?/br>“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我救了你,你卻不感激?”冰夷發(fā)怒,扼住阿白的脖子把他從地鋪上掐起來。阿白憋得滿臉通紅,感覺所有血液都沖進(jìn)了腦袋,漲得疼;太陽xue血管突突地跳動,雙眼脹痛感覺快要炸裂。他雙手抽搐著抬起,握住冰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