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從二品光祿大夫，豐寶嵐任正二品兵部尚書，孟禮任從三品黑甲軍副統(tǒng)領(lǐng)，還有李子軒也將召回長陽擔(dān)任正四品大理寺少卿一職。

    雖然其中還有他人，但沈?qū)幝牭竭@些人的變動，隱隱有些古怪感覺。

    再隔幾日，夜里東聿衡自工房回來，沐浴過后由著她半跪在身后為他拭發(fā)，他拿出一些上稟的信件，全是有關(guān)大皇子與二皇子的近況。

    沈?qū)幮牟辉谘桑腴_口，卻聽得東聿衡先說道：“哼，這兩個(gè)小子，果真不該在皇城里待著，早知如此，朕早把他們?nèi)映鋈チ耸?。”話雖如此，言語中卻透著滿意。

    沈?qū)幰沧允侵浪麄冊S多情況的，聽說南疆海軍多數(shù)是由皇太子親訓(xùn)而成，并且在南疆一帶深得民心；而身在阿爾哚的二皇子，竟也組建了一支由克蒙武士組成的鷹衛(wèi)馬隊(duì)，用來擊殺游牧民族的流匪強(qiáng)盜，隊(duì)伍十分強(qiáng)悍。

    “你是不是很驕傲？”沈?qū)庉p笑。

    東聿衡揚(yáng)唇，搖了一下頭。

    他沉默片刻，又道：“今年過年，朕想熱鬧熱鬧，便把他們一齊召回來罷，子陵許久沒回長陽了，朕也有些想念?！?/br>
    沈?qū)幘従復(fù)Ｗ×藙幼?，半晌她緊繃地問道，“你想干什么？”

    東聿衡稍稍轉(zhuǎn)頭，一臉不解，“寧兒問這話是何意？”

    “你不要糊弄我?！鄙?qū)幭麻秸镜剿拿媲埃暗降装l(fā)生了什么事？”他為什么會突然做出這么多決定？

    東聿衡張了張嘴，也知道再瞞不過她多久，只得嘆息一聲道：“朕，在回程的途中，忽感胸悶氣短，無塵與張德順都診了脈，說是那怪病?！?/br>
    沈?qū)幍男念D時(shí)狂跳如雷，她抿了抿唇，直直看了他半晌，卻是說道：“要不是你現(xiàn)在有病在身，我一定揍你！”

    東聿衡挑了挑眉。

    “你做什么要瞞著我？無塵不是說他開出的一種藥方已可治愈這病了？”

    原本在福親王患病時(shí)，無塵就想拿這藥方試一試，可福親王一看方子里有諸多毒藥，無論如何也不愿讓無塵靠近，甚至拖著病體在東聿衡面前長跪不起。東聿衡沒法子，只得作罷。沈?qū)幰蜻@件事恨上了福親王。因?yàn)樗绻麌L試了無塵了方子，再到東聿衡時(shí)也有底氣一些。

    “嗯……”無塵也曾說過，此藥方初次嘗試，恐怕毒藥劑量不能拿捏。這些話他并沒有告知沈?qū)帲半拗?，朕只是防范于未然?！?/br>
    “屁防范于未然?！焙芫貌徽f粗話的沈?qū)幗駛€(gè)兒也破了戒。

    東聿衡哭笑不得，這就是他母儀天下的皇后說出來的話。

    “你再做這些有的沒的，我就打你屁股！”他分明是在幫她鋪好后路。

    三十年河?xùn)|，四十年河西，誠然不假。廣德帝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也有被打屁股的一天。

    只是他見沈?qū)幉⒉惑@慌失措，心底松了一口氣。

    “走了?！鄙?qū)幚鹚?/br>
    “做什么去？”

    “讓無塵看??！”

    “朕白日才宣過他。”

    沈?qū)幱趾莺莸伤谎?，“那就再看一次！?/br>
    “……”

    ***

    有些出乎皇帝意料，沈?qū)幵谶@件事上表現(xiàn)出了十二分的堅(jiān)強(qiáng)，她不僅不曾哭鬧，反而只當(dāng)尋常疾病監(jiān)督著東聿衡的吃藥調(diào)養(yǎng)與休憩，即便他偶爾發(fā)病，她也能毫不慌亂地處理一切。

    東聿衡本是個(gè)意志剛強(qiáng)的，雖說生命攸關(guān)，卻也從不見軟弱之色。

    許是發(fā)現(xiàn)得早，無塵與張德順配的尋常藥物起了作用，直至年關(guān)，東聿衡也表現(xiàn)得如常人無異。因此兩人也一切照舊，只是本是百無禁忌的閨房之樂被沈?qū)巼?yán)格地規(guī)劃起來，半月之內(nèi)，頂多三回。東聿衡對此很不滿。

    東明奕與東明晟都奉旨回了長陽，沈?qū)幹恢幸?guī)中矩地見了東明奕一回，看他神色如常也就放了心。她單獨(dú)見了東明晟一回，這時(shí)的東明晟也已沒有了一絲青澀之氣，面貌依舊俊美，卻顯得十分穩(wěn)重平和。沈?qū)幣c他常通信件，見到真人如此也頗為欣慰。

    “你想回長陽來么？”

    東明晟猶豫了一下，說道：“兒臣自是想回來孝順父皇與母后?！?/br>
    “但你也有些舍不得阿爾哚了？”

    “這……是。”東明晟點(diǎn)了點(diǎn)頭。

    沈?qū)幰恍?，“兒大不由娘，你想做什么，便去做罷，母后也覺得阿爾哚更適合你?！比绻麞|明奕登基，他在長陽總會受他猜疑，身在塞外反倒還自由自在。

    “多謝母后?！?/br>
    “對了，你的王妃，母后也不幫你挑了，你看中哪個(gè)，便選哪個(gè)，但我希望你只有一個(gè)王妃，再無其他側(cè)妃妾室，好么？”沈?qū)幹粚|明晟這樣要求，她是真正把他當(dāng)自己的孩子。云妃前陣子為三皇子選了正妃與側(cè)妃，她也不置一詞。

    “兒臣都聽母后的，只是母后連兒媳也懶得替兒臣挑么？”聽到這樣久違親密的話語，東明晟反而笑了。

    沈?qū)幍伤谎?，“你這是什么話？別人想要這樣的自由都沒有。”

    兩人對上視線，相視而笑。

    過了年后，東聿衡并不讓兩個(gè)皇子離去，將他們留在了長陽上朝議政，甚至連黃陵也一并留了下來，即便南疆傳來sao動也置之不理。

    清明過后，東聿衡突然病情加重，昏倒在御書房中。

    一向自傲醫(yī)毒之術(shù)的無塵也遲遲不敢用那藥方，不停地修改著劑量，但在他昏倒之后，他明白不可再拖了。

    東聿衡聽罷點(diǎn)了點(diǎn)頭，當(dāng)日召見了東明奕與東明晟，向他們說出了自己的病情。

    兩兄弟震驚異常。東明奕只覺大腦一片空白。他對父皇妒過恨過，但直視父皇的生死之憂，他才發(fā)覺自己依舊敬他如昔。

    “如若失敗……太子便繼承大統(tǒng)，為東氏皇族守著大景江山?！睎|聿衡瞟向萬福，萬福雙手將一份圣旨舉過頭頂。

    “詔書朕已擬好，屆時(shí)萬福會奉朕的旨將此詔當(dāng)朝宣讀。”

    “父皇！”東明奕跪了下來，眼眶微紅。

    東聿衡低頭看著自己的長子，“為帝者，有所為，有所不為。切記百姓是大景根基，要時(shí)時(shí)謹(jǐn)記善待子民，斷不可因私欲誤國?！?/br>
    “兒臣謹(jǐn)記父皇教誨。”東明奕磕了個(gè)頭。

    “二皇子當(dāng)與皇弟們輔佐你的皇兄，一齊保東家江山萬代?！?/br>
    “兒臣遵旨，”東明晟也跪了下來，“父皇鴻福齊天，定能無恙！”

    “朕也不知兇吉如何，朕看無塵胸有成竹，大抵也無甚大礙，即便失敗，你們兄弟若患此病，也能多一分把握?！?/br>
    見東聿衡分明患病還想著他們，兄弟兩個(gè)鼻子一酸，他們怎會認(rèn)為父皇對他們毫無父子之情。

    東聿衡并未對他們交待沈?qū)幍氖隆Ｒ驗(yàn)樗褳樗幚砗昧艘磺?，萬福手中還有一份圣旨，可以讓沈?qū)幵跂|明奕圖謀不軌時(shí)廢了他改立東明晟，還有黃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