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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來我肯定和你說,天要黑了,你先跟小柯回酒店好不好?”這里的時間漫長難熬,不能好好休息吃飯,他擔心宋槿書身體受不住,但勸他的時候也沒抱太大希望,陸厲行因他而來,現(xiàn)在還沒被救出來,他離開的可能性很小。果然,他搖著頭,“我……我和他通上話了,他聽起來不太好……”穆千珩一愣,“有沒有受傷?”“我不知道?!?/br>他捂著臉,深深吸氣,“我不知道……斷線了,我沒聽到他說什么?!?/br>“他說話了對吧?”他點點頭。穆千珩心底微微松口氣,“說話了證明意識還清楚,你別太擔心,回車里等著?!?/br>他準備走,宋槿書扯住他雨衣一角。他停住,溫柔地問:“怎么了?”宋槿書聲音虛軟,在雨聲里更小,“你別去了……你會著涼,你也不是干這個活兒的。”他微怔,旋即笑了,笑意溫淡,“我沒事,我肯定把人送你跟前,等著我。”救援現(xiàn)場有人送來盒飯,他讓小柯拿給宋槿書,然后就戴上手套又回到志愿者行列里去了。入夜天冷,救援速度更慢,由于怕傷人,大型的設備不能用,部隊的人大多也是在靠手在挖開濕漉漉的泥土,搬開障礙物,時至晚上十點,陸厲行終于被救出。車子被困于水泥板下,陸厲行意識模糊,隱約見手電的光在晃,微弱地痛吟一聲,穆千珩本在一邊,聽見聲音迅速過來幫忙抬上面的水泥板。挪開最大那塊,他彎身看去,辨認出陸厲行,心下松口氣,問陸厲行有沒有受傷。陸厲行雖然人醒著,但不算清醒,虛弱喘著氣不出聲,他不再問,繼續(xù)挪開周邊的水泥瓦礫和鋼筋。陸厲行命大,運氣算很好,雖然車子被壓,但變形不是很厲害,臉頰到身上有不同程度的擦傷,最重的傷是撞擊傷,在背部。幾個人小心翼翼將人扶出來,放上擔架床,往出抬,才出警戒帶,宋槿書已經(jīng)跑過來了。穆千珩睇見他,剛喊了一聲“槿書”,宋槿書已經(jīng)看到陸厲行,眼底透出亮光,湊過來在床邊跟著,不停地喊著陸厲行的名字。就這么一路跟到了救護車上,陸厲行意識混沌不應答,宋槿書就拉他的手,“陸厲行,沒事了,沒事……我們馬上去醫(yī)院……”他眼淚掉下來,滴落在陸厲行的手背上,陸厲行這時有了些反應,但也僅僅是抬眼看他,唇動了動,似是想說什么,但沒發(fā)出聲音。救護車空間有限,隨行有醫(yī)生護士,穆千珩瞥了一眼,里面已經(jīng)沒有空間,他叫了一聲槿書,聲音不大,被淹沒在四周嘈雜的聲音里,宋槿書沒有看他,他還在拉著陸厲行的手叫陸厲行。宋槿書的注意力全在陸厲行身上。救護車后車門在他眼前關上,他后退兩步,車子鳴笛遠去。小柯湊過來了,定睛一看叫起來,“先生,您的手受傷了!”穆千珩手臂被鋼筋劃出一道大口,此時正往外流血,小柯趕緊過來看,“這么長,這得縫針吧……”“沒事,不疼?!彼€望著救護車遠去的方向。小柯說,“這么嚴重怎么可能不疼,您上車吧,我去那邊找醫(yī)生過來處理!”“沒事,”他慢慢轉身,低下頭摸摸手臂,聲音小下去,“不疼的……”小柯還是找了在場協(xié)助的醫(yī)生過來,在車里給穆千珩緊急處理傷口。比起被壓隧道下的人自然算不得什么重傷,但那一道十多公分的口還是看得小柯心驚,而穆千珩似乎真的如同他自己所說,不疼了,就連醫(yī)生做縫合的時候他也只是微微蹙眉,額角有汗水,卻一聲不出。……隧道的傷者都就近臨時安排在郊區(qū)一家醫(yī)院,將陸厲行安頓好輸液治療,已經(jīng)到了十二點多,深夜里急診病房還在因為這些傷者嘈雜,有人在哭,宋槿書坐在病床邊看著已經(jīng)昏迷的陸厲行,心里終于定下來一點。他的傷并不重,經(jīng)過治療,很快就會好起來。他用濕巾為陸厲行擦擦臉上受傷沾染的泥土,去洗手時才想起,似乎是忘了穆千珩了。他心頭涌上內疚,拿著手機暫時地離開病房,想給穆千珩打電話,在樓道里卻見穆千珩坐在走廊長椅上,正望著他的方向。穆千珩只是靜靜看著他,眼眸黝黑沉寂,辨不清情緒。宋槿書遲疑一下,走過去,“你……你什么時候來的?”“剛來,”他很快答了,單手將一個袋子遞給他,“他車里的手機錢包還有證件,可能會用到,我給你拿過來了。”宋槿書伸手接過,低頭掃了一眼袋子里零散的東西。“陸厲行怎么樣?”他又問。“還好,醫(yī)生說背部被壓傷的地方嚴重一點,脾臟有些出血,不過輸液治療就可以。”“嗯,”他話音淡淡的,“你照顧他的時候自己也注意身體,別不好好吃飯休息,不然他好起來,你卻垮了,不合算?!?/br>宋槿書點點頭,“你也是……這次辛苦你了,你也趕緊回去換衣服休息吧,你……”他視線從他皺巴巴臟兮兮的襯衣落下,凝在他手臂手指纏裹著的白紗布上。“趕我走?”穆千珩輕笑了聲。宋槿書愣幾秒,“你受傷了?什么時候……”穆千珩低頭看一眼,手無意識往后,“沒事,小傷?!?/br>宋槿書不知道該說什么,是救人的時候受傷的嗎?他那時候一心都在陸厲行身上,根本沒有留意到。他眼眶發(fā)澀。穆千珩臉上帶笑,他很努力想要笑得不在乎,笑得和從前一樣漫不經(jīng)心,但臉上的肌rou好像都不由著自己控制,他也不確定是不是笑得很難看,他說:“我要回去睡覺了,要是需要幫忙,你就打電話給我?!?/br>宋槿書心里五味雜陳,“你……傷口嚴重嗎?對不起,我不知道……”“不嚴重,”他說,“就是輕輕擦了下,護士包的比較夸張而已,我走了,你注意身體?!?/br>穆千珩說完這句,轉身邁步,步伐有些急促。明明想要瀟灑離開,但放手這種事,什么可能做得爽快。他怕再多看他一眼,多停留一秒,他會忍不住問他。問他,他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可以收放自如,真的就這樣,轉移到陸厲行身上去了。他以前明明說很喜歡他的,喜歡到覺得自己配不上,喜歡到為了他委曲求全見不得光,喜歡到為了他不怕痛不怕死去得罪赫九爺……這樣深的愛戀,這么多年,是不是真的說沒有就真的沒有了。他一身狼狽回到車上,小柯開車往酒店方向去,他靠住車窗,視線茫然地望著外面,手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