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官能逼迫著他的指尖不斷地扣動，槍口尋求著最短的路線將所有的路障灰飛煙滅。手上的□□連發(fā)射入側面迎面的阻擊者，如同在CS游戲中一個個血rou橫飛的敵軍潰圍，向后悄然無聲地倒去，永遠不再爬起來。

他沒有停也不敢停，腳像上了發(fā)條一樣不停地奔跑，卻在這無意識的奔騰中準確無誤地繞過每一個可能摔倒的坎坷。身旁的景象都模糊了，只有突然出現(xiàn)的襲擊者影像清晰無比，清晰得能讓他一槍斃命。

他在戰(zhàn)斗，為自己的一切戰(zhàn)斗，只能贏不能輸。

熟練地換下一檔子彈的時候，左丘衍只覺剎那光影自己便飛奔過了C34倉庫，移形換影的天旋地轉讓眼前有一瞬的繚亂，然后不遠處那熟悉的永結江水就呈現(xiàn)在自己面前。

他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和褚隰停車在江邊，兩人身體相觸的感覺回想起來那么真切，溫暖得可以讓他此時此刻露出笑意。

“隊長......隊長！”

如同靈醒，他回頭看見右宇滿是硝煙黑的臉，詼諧地向自己跑來，褲子上的還被磨破了一個洞。

“終于看到你了隊長......”右宇激動地道，“兄弟們都不知道哪去了......小心！”

兩人翻滾著到路邊，熱浪擊打著他們連連磨蹭了好幾跤，爆炸聲震得兩人耳朵有些發(fā)懵。右宇反應得很快，早在泥打滾的時候就將□□架在肩膀上朝著來源毫不留情地打了數(shù)十發(fā)子彈。對方被打得有些措手不及，還未來得及拿出□□還擊時就被左丘衍撲上去對著肚子狠狠一頂，如同要把五臟六腑頂出喉腔，那人慘叫一聲要去拔腰間的榴彈，左丘衍擰住他的手臂糾結在一起。

“媽的！”右宇炸毛地撲上去對著那個俄國人腦袋就是一拳，眼窩立即見血。

那人如同按了快進鍵似的發(fā)瘋地掙扎起來，左丘衍和右宇將他牢牢按住，不留情地踢了幾腳。這俄國人也是夠強壯厲害，右宇一個不留神被他手肘頂?shù)搅诵乜?，痛得眼前一花，手上的力氣一下子松了?/br>
左丘衍見他這一下就要彈起來，眼神一寒，當機立斷也不想浪費時間，將□□直接□□那人因憤怒而大張露出的咽喉，在對方還未來得及揮舞拳頭的時候便扣動扳機，子彈從腦顱里迸濺出來，帶著腦漿一起結束了生命。

“靠，還想爆了他的蛋?！庇矣畎粗约喊l(fā)疼的胸口咒罵道，而后看到左丘衍向著永結江跑去便喊：“隊長你要去哪？！”

話音剛落就聽見后面有追擊聲，右宇大罵一句你大爺有完沒完，然后抄起□□發(fā)瘋似地朝后面放了幾彈，也狂奔起來。

****

京州時間凌晨兩點，寂靜的永結橋路燈靜靜地亮著，無言而嘲諷地看著一場場血腥的殺戮。

兩隊混亂的人馬伴著廝殺聲從遠處的倉庫區(qū)如同波浪般涌動著逼近，寧靜的夜空被剖出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黑色的鮮血汨汨地滴下，漸染了整個世界。

突兀的警笛讓在場血戰(zhàn)的兩隊人停頓了數(shù)刻，而后似乎協(xié)同一致地警惕地看著那飛奔而來的警隊。與此同時，天空上直升機隊伍也出現(xiàn)在眾人視野，逼仄地壓進血戰(zhàn)現(xiàn)場。

左丘頡瞇起眼睛看著漸漸逼近的警車和直升機隊，露出苦笑。他看著自己被粗繩綁緊的雙手，試著動了動腿依舊是沒有爆發(fā)的力氣。這一路上屠杖給他的吃了些解藥，讓他腿總算能站起來被衛(wèi)泠煜拖著跑但不至于反抗，這藥效控制得可謂完美。

“老大，條子來了?！毙l(wèi)泠煜道，同時□□抵在左丘頡的額頭上。

“有他在，條子暫且不會拿咱們怎么樣，而且這么黑狙擊手也沒有辦法瞄準?！蓖勒炔[起眼睛，露出成竹在胸的笑容。

“那幫可是正義先鋒。”衛(wèi)泠煜也笑起來，“而且黑手黨在，他們也沒那么容易抓?！?/br>
“我們先過橋接應Ten他們，有他們在甩掉這些條子不會有問題?！蓖勒日f著示意衛(wèi)泠煜和幾個黑衣人一同上橋。

黑手黨的人見到那些警員，眼神也沒何好感，蔑視的神色似乎是瞧不起這塊土地上的警衛(wèi)。還未等警車停穩(wěn)，對方一顆不知從何而來的榴彈便呼嘯而來，爆破的聲音讓警員們都四散躲避——受炸的警車歪斜地倒了下去，從岸邊直直調入了結了冰的江面。

轟隆。

榴彈再次響起，這次是黑手黨將那爆炸源直接置于橋上，不過看上去是沒瞄準位置——榴彈丟遠到了橋的中間迸炸，巨大的威力讓整座橋似乎都震了一震，在橋面上留下焦黑的一片——只見那迸濺的火花張牙舞爪地滾落下橋，余下的爆破在冰面上濺起無數(shù)道寒粒，厚重的冰面剎那間隨著爆炸的花火消融，如同花開的熾烈，化成濃郁的滾滾硝煙。

“榴彈真多。”衛(wèi)泠煜冷笑地也要將腰間的一顆拔出扔過去，卻被屠杖制止。

“省著點，他們的榴彈已經(jīng)用光了?！蓖勒刃赜谐芍?，“因為是最后一顆，所以才會直接扔上來?！?/br>
衛(wèi)泠煜剛想說什么，忽然對岸的喇叭聲想起，他們望向對岸，只見一輛無牌大眾直接劈過樹叢大刺刺地駛過來，身后還跟著幾倆其他車。黑色大眾一個急轉便駛上了長長的永結橋，隔著方才爆破的硝煙慢慢逼近，從車窗還隱約可以看見模糊人影——那正是Ten的車。

屠杖眼中立即亮起來，示意著橋上的一部分下屬繼續(xù)回擊，而后自己與衛(wèi)泠煜一行人快速奔向駛來的車群。

“糟糕！”賈逍看著對岸的車輛，對著對講機道：“直升飛機隊快降落抓捕！”

“賈SIR！”左丘衍和右宇這時趕到。

“你們.......其他人呢？”賈逍看見SAT的兩人算平安無事心里暫且松了一口氣。

“不知道，現(xiàn)在什么情況賈SIR？！”右宇驚愕地望著永結橋邊混亂的景象——目之所及全部是尸體和鳴響的槍聲，三方的子彈也不知道朝誰開去，混亂的戰(zhàn)局不忍直視。

“屠杖要逃，直升機隊準備實行抓捕?！辟Z逍也是緊張，卻在這混亂的彈雨中毫無辦法。

“那左丘頡？”右宇問道。

“他在屠杖手里，估計是對方打算用來威脅警方的工具?！辟Z逍看著對岸，皺起眉頭，復雜的局勢面前一個人生死與否的答案竟然模糊了起來。

是要抓屠杖，還是保自首者的性命？他想兩樣兼顧，但顯然是不可以。可作為一個警員的人道主義，心里的天平還是不由自主地偏向人的生命。

賈逍有些顫抖地拿起對講機道：“重案組，注意人質安全?！?/br>
不管他是誰。

左丘衍瞇起眼透過紛繁的子彈，隱隱可以看見橋面上向奔跑的人，還能看見自己父親的身影。他忽然用盡力氣握緊拳頭，指尖用力得可以滲進皮rou，碾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