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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有先天性心臟病,從記事起,他就什么都不能做。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大聲的笑,他看著幾個同齡孩子玩兒游戲羨慕的要死,卻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長這么大,他作為一個擁有將近一米九身高的男孩子,手指觸碰籃球的次數(shù)少得可以用指頭數(shù)過來,記得第一次碰到籃球是母親拿著球,他摸了摸,試著拍了兩下,就還給了一群男孩子。十五歲生日的時候,mama帶著他去了他生命中第一次游樂場,他站在過山車下整整一個小時,記住了上面孩子的每一個表情,看著他們尖叫,自己的心臟也撲通撲通跳起來。那次去游樂場,顧以輝只坐了一次旋轉(zhuǎn)木馬,但是他依然很開心,沒有不知滿足的要求mama再讓他坐一次。父母怕他不高興心臟病發(fā)作,從來對他都是百依百順,他也曾經(jīng)不懂事的提出各種無理要求,沒想到父母全盤接受。顧以輝慢慢長大,mama辭去工作在家照顧他,總是監(jiān)督著他的生活和學習,不準他學習太累,他就以一個平平常常的成績上了一個平平常常的二本大學。按照父母的計劃,他可以安逸的活到三十歲,在父母無微不至的照顧之下因為心臟衰竭死掉。他就像一個沒有情緒的娃娃,不能哭,也不會因為得到了什么而放肆大笑。他有時候想,是不是應該慶幸自己只能活到三十,不然,父母不在了,他不能工作,又有誰來照顧他呢?他畢竟是一個男人,身為一個成年男人還要家里囑咐按時吃藥這種事想想都覺得可笑。顧以輝拒絕了同學的邀請,想要單獨創(chuàng)業(yè)。回家跟父母說,自己想要和同學創(chuàng)業(yè),或者想要在父親的公司工作,不想再做蛀蟲。結(jié)果果然不出顧以輝之所料,父母強烈反對,父親大發(fā)雷霆,母親則是哭哭啼啼,一副天都要要塌下來的樣子。“爸媽,手術(shù)之后我恢復的很好,我現(xiàn)在可以上班了。”顧以輝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最后以停藥相要挾,父母才勉強同意。挑挑選選好幾天,才在離家最近的集團旗下一家家電超市里給他安排一個閑職經(jīng)理。雖然不是特別滿意,顧以輝還是答應了,畢竟是個開始。他抑制不住內(nèi)心激動地心情,提前一天就跑去那家超市去熟悉環(huán)境,當他在倉庫附近閑逛的時候,不過是一個瞬間,一個人影闖進他的視線。陽光下的人影蹲在地上,光亮的黑發(fā)刺得他瞳孔一縮,心臟像是被一只手緊緊地箍了。疼的顧以輝捂住了胸口。他慢慢的靠過去,那個人低著頭,安靜的在吃飯,手里托著一個泡沫飯盒,白色的筷子被他握在手里,餃子有些坨了,他很認真的夾起每一個餃子,慢慢的放進嘴里,祥和而又安逸。餃子的香味漫散在空氣里,顧以輝鼻翼動了動,不自覺的咽了一口。顧以輝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沒吃早飯,他主動搭訕了那個人。男人抬起了頭,薄薄的眼鏡后面,瞇著貓兒一樣的雙瞳。顧以輝主動坐在了他身邊,一時興起撒謊說自己在這里上班,想不到就這樣,自己就真的從部門閑職經(jīng)理變成了一個倉庫管理員。那個男人身上像是被蒙住了什么,顧以輝摸不到又掀不開,他只知道跟在男人身邊仔細的觀察,仔細的想,自己究竟是什么時候,在哪兒見過這個男人。那么久始終找不到答案,顧以輝卻在他身邊閑逛成癮。顧以輝慢慢走回家,想起今天男人在搬貨的時候,手指被擠出了一個血泡,渾身不自在,特意繞路到了藥店買了云南白藥和幾貼創(chuàng)可貼,出來時看見旁邊是一家小型超市,心下一動顧以輝就進去了。他很認真的看著每一類糖。于洋的糖吃完了,他今天早上看見于洋翻口袋卻什么都沒翻出來,十分懊惱的拍了拍褲子。顧以輝撓了一下眼角,笑了,要了一斤大白兔,不貴卻很好吃。當?shù)诙煊谘蠓约阂路臅r候,顧以輝掏出兩顆大白兔塞進他脖子里,一臉小人得志的損笑,于洋掏出糖,笑了,剝了一顆扔進嘴里。那是顧以輝第一次看到于洋裂開嘴巴的笑容,白白的牙齒亮的晃眼。從那以后,于洋總是拍拍他肩膀,一臉急切,“有糖么?”顧以輝扔給他一顆,有一種投喂野生小動物的錯覺,甚至又一次他還逮到了男人偷偷翻他衣兜找糖吃,就像一只偷嘴的野貓。顧以輝伸手勾住他脖子,腿一勾就把他翻倒在地,“哼哼,居然偷糖吃?!?/br>男人笑著求饒,狼狽的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艸,你力氣也不小啊,下回跟著我搬貨!”顧以輝樂了,“別轉(zhuǎn)移話題啊,是不是偷糖呢?”于洋瞪他一眼,“你沒帶吧,你一直把糖放這兜的?!闭f完轉(zhuǎn)身就要走。顧以輝從褲兜里掏出糖,扯開糖皮自己吃了,這種香餌怎么可能讓他離身。“靠,居然放褲兜里!快給哥一塊,不然一會兒低血糖該沒法干活了?!?/br>顧以輝塞給他一塊,吹著哨穿上了外套。顧以輝知道自己對于洋總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當于洋說,“我是個同性戀,你知道的吧?”顧以輝先是一愣,之后就陷入深深地沉思。他跟郭愛民請了半天假,整整在家想了一天,他對于洋這個人,究竟是什么感覺。于洋那么直接的告訴自己他的性向,是不是,意思是不是……難道真的是自己理解的那樣…...?顧以輝忽然就激動起來。作者有話要說:☆、第拾章第二天顧以輝來上班的時候,于洋正在卸貨,看了他一眼,沒打招呼就出門去繼續(xù)卸貨了。顧以輝僵了笑臉,不知道怎么開口,撓了撓后腦轉(zhuǎn)進了食堂。于洋卸完了貨,大多員工都已經(jīng)吃完了早飯,于洋不喜人多,這才洗了一把臉準備去趟食堂,在食堂小后門瞥見顧以輝慌忙把什么藏起來,于洋挑了一下眉毛。“洋哥?!鳖櫼暂x表情有點不自然。“嗯?!庇谘筇染瓦M了食堂,顧以輝扯了一下衣角,跟了進去。于洋本來就話少,今天尤其是。顧以輝心里惴惴不安,也不知道怎么開腔,兩人吃完了飯又回了倉庫。今天進貨的是電磁爐,又小又輕,顧以輝撓撓臉,手撐了一下架子跳下來,也跟著于洋開始整理貨物。從車上到四區(qū)很近,但是因為貨物堆積,要繞一個圈子。有一段通道有些窄,一個人通過綽綽有余,但是對于兩人搬著貨物的成年男人來說就很費勁。曲曲折折的通道中,顧以輝哼著小調(diào)跟在于洋身后,七拐八拐到了貨物區(qū),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