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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坐著火車慢慢離開了。從下個周一開始,學(xué)校有一個星期的連休假期。君青邀請段濃和他一起去國外旅游。段濃為難的看著我:“可是,小申……”我立即說:“我可以去mama那里。”段濃還是不放心,他說:“到了你mama那里,你要聽話。”我點點頭。我不明白,五年來我從來沒有出過紕漏,他為什么對我還是這樣不放心。不過段濃還是沒能和君青好好度過這個假期,他倆下飛機的第二天便被迫飛回來。原因是我mama和她老公之間出現(xiàn)第三者,那天晚上對方找上門來,三個人亂戰(zhàn)成一團,mama不小心摔下樓梯,摔斷一條腿。她老公同那女人走了,mama沒有別的人可以找,只好一個電話打到段濃那里去。我守在mama的床邊,十分無聊。她一直在哭,十分之傷心,她說:“我要同他離婚,我和他無法再生活下去?!?/br>我問她:“你真的想好了嗎?”她叫:“他竟然那樣對待我,我沒辦法原諒他?!?/br>“可是即使你離開他,也不會找到比他更好的人?!蔽衣掏痰恼f。這個時代對女人有偏見,男人離過兩次婚,不過掛一個風(fēng)流倜儻的稱號,但是女人離兩次婚,那么人們在背后絕對不會用好聽的話去形容她。當(dāng)初她在離婚的時候就應(yīng)該仔細想一想,那個男人可以為了她拋棄自己的糟糠之妻,那么總有一天,他會為了另外一個女人背叛她。她聽了我的話,呆了片刻。她盯著我,好像今天才認識我。我也睜大眼睛看著她。她搖搖頭,說:“不,大人的事情你不會明白。”我睡著了,又被段濃風(fēng)風(fēng)火火推門進來的聲音吵醒。段濃先把我抓起來,關(guān)切對問:“小申,你有沒有事?”他害怕我被殃及池魚。我搖搖頭,說:“只有mama受了傷?!边@一段糟糕關(guān)系里,所有人都旗開得勝,唯獨她一個受了傷。不是不悲慘的。段濃這才看向床上,他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喊出mama的名字:“淑君——”我很識趣的走出病房,果然看到君青就站在走廊外面。他從口袋里翻出一盒香煙,從里面拿出一根來。我說:“醫(yī)院不允許吸煙。”他低下頭看見我,終于把煙又放回了衣袋里。我在靠墻的那排座椅上坐下,又問君青:“你不坐嗎?”他走過來,沉默的坐在我身旁,英俊的臉上有一點憂郁的表情。我問君青:“你在擔(dān)心他嗎?”他說:“誰?”我指指病房:“你在擔(dān)心我的爸爸嗎?”他笑了:“小孩子懂什么?!?/br>我說:“剛好比我爸爸懂得多一點點?!?/br>他盯住我,似乎在看我究竟瞧出來多少。我問:“你喜歡他?”君青兩只眼睛瞪大,一副好像見了鬼的表情。不用說話就已經(jīng)是回答。我又問了一遍:“你喜歡他,對嗎?”他與我對視半天,終于敗下陣來,向我投降:“是的,我喜歡你爸爸?!?/br>“有多喜歡?”“不知道,”他苦笑說,“我只知道,過去十多年,在我夢里,我仍追著他的背影跑。除出他,在沒有別人?!?/br>我點點頭。走廊里很安靜,一直沒有人走過。我坐在椅子上,兩條小腿晃來晃去。段濃在mama的房間里一直沒有出來,想也知道,mama在向他哭訴她的傷心事。君青顯得很煩躁,他又把煙盒掏出來,但是并沒有點燃,只是放在手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我問他:“那么,你會拉小提琴嗎?”他轉(zhuǎn)過頭看我。我朝他做出一個拉小提琴的動作,一手撐琴,一手提弦,在虛空中拉動琴弦。他輕輕笑。他說:“是的,我會拉小提琴?!?/br>段濃說畢業(yè)那一年,君青在他面前拉完一曲勃拉姆斯小提琴奏鳴曲,然后就那樣一言不發(fā)的離開。對古典音樂一竅不通的段濃一定不明白,勃拉姆斯小提琴奏鳴曲,即是沒有說出口的愛。“那么我請你做我的家庭教師好不好?”我問他。君青怔怔的看著我。我不說話,也靜靜的看著他。然后他明白過來。他說:“謝謝你?!?/br>我說:“他很喜歡中央大街街尾那家店賣的冰激凌蛋糕?!?/br>君青來教我小提琴的那天,我一早就跑出去玩。段濃追在我身后:“小申,你要跑到哪里去?你忘啦,君叔叔今天要來!”我做出才想起還有這么一回事的樣子。我說:“可是我約了美美一起去吃冰激凌,不可以失約?!?/br>段濃著急:“這可怎么辦才好?”我跑下樓去,一邊跑一邊說:“你一定要幫我把君叔叔留下,我到了中午就會回來!”事實上我一直玩到吃晚飯的時間才回來。君青一直呆在我家等我。段濃生氣:“你跑到哪里去?君叔叔等你一整天?!?/br>君青說:“不要緊,現(xiàn)在學(xué)也是可以的?!?/br>我們兩個在房間里學(xué)了三個小時的小提琴,天已經(jīng)完全黑下來。我對段濃說:“這么晚了,路又那么遠,讓老師留下來好不好?”段濃看看外面不見五指的天色,只好點點頭。我家只有兩個房間,那天晚上君青和段濃睡在一張床上。這種事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漸漸君青已經(jīng)把我家當(dāng)做他家,段濃已經(jīng)習(xí)慣君青睡在他身邊。那天mama來接我。她顯得很憔悴,好似最近過得并不如意。等我吃完一客水果冰激凌,她終于開口問我:“你爸爸……最近好嗎?”我點點頭,已經(jīng)明白她要問什么。她后悔了,希望能夠再次回到段濃身邊。我說:“最近有人正在追求他。”mama怔了怔,問:“那人怎么樣?”我想了想,說:“很年輕,長得也很好看,有一間自己的公司?!?/br>mama不再說話。我對她說:“有些女人沒有男人,一樣可以過得很好?!?/br>過得不好的偏偏是那些有了男人的女人。mama勉強的提了提嘴角:“你一個小孩子怎么會明白。”我用吸管把玻璃杯里最后一點桃子汁吸干凈。我第一次想,也許是我真的不明白大人的世界。過了幾天,段濃把我叫住,期期艾艾大半天,忽然問我:“小申,你覺得君叔叔這個人怎么樣?”我回答:“他很好,我很喜歡他?!?/br>段濃閑得很猶豫,終于又小心的問:“那么,如果他要和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