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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可惜,這樣一位美神居然已經(jīng)在他們沒注意的情況下名花有主了,而且她的主人還是這樣一個粗鄙的俗人,真是美玉蒙塵,讓人唏噓不已。在方小姐身邊坐著一個三十幾歲的男子,皮膚很白,帶著金絲眼鏡,看上去文質(zhì)彬彬,客人們稱他蘇先生,這位蘇先生名叫蘇木笙,乃是一位作品經(jīng)常見于小報的作家,因為他寫的文章品類太雜,所以你既可以叫他評論家,還可以叫他詩人,有時候還能稱他藝術(shù)家,只是雖然他頭上戴著這么多光環(huán),可襄湘卻從未聽說過這位‘名人’的大名,也許他真的是鼎鼎大名的吧,只是襄湘太孤陋寡聞。這位蘇先生乃是對方小姐定親一事最為傷心的一個了,他雖然已過而立之年,但是卻極具浪漫主義,第一次見到青春年少的方小姐時便對她一見鐘情了,從此風(fēng)雨無阻,日日來往于方先生的沙龍,哪怕只是遠遠地見她一眼說一句話,他寫給方小姐的情書都可以用筐來盛了,甚至只要方小姐一點頭,蘇先生立馬就可以休掉家里的黃臉婆迎娶方小姐,無奈方小姐雖日日與他談詩論畫、眉目傳情,可懼于父母的壓力仍然只是‘普通朋友’關(guān)系。蘇先生端著一杯茶,眼睛注視著茶碗里的茶葉,狀似無意的問襄湘:“杜先生平時都看什么書?”襄湘想回答——民國小報,最后生生扼住,改成了:“我沒什么特別的喜好,只是胡亂讀些書而已?!?/br>“哈哈哈哈?!毕逑嬖捯魟偮?,那姓蘇的居然極不禮貌的哈哈大笑了起來,仿佛聽到了什么極好笑的笑話:“胡亂讀些書?我還真不知道書都是胡亂讀的?!?/br>襄湘不禁皺了皺眉頭:“那我倒要請教請教蘇先生如何才是不胡亂讀書?!?/br>蘇木笙笑道:“這話倒也好笑,杜先生怎么說也是大學(xué)畢業(yè),讀了這么多年書,難道是白讀的不成?還要別人來教你,真是好笑極了?!?/br>這樣傲慢無禮的話一出口,襄湘倒是真有些摸不著頭腦了,怎么說大家都是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交往的時候好話還怕說不夠,這位先生怎么句句帶刺呢?“照你這么說,不會讀書的人就是可笑?請教別人的人更是可笑,可笑至極?”襄湘的語氣已經(jīng)帶了點生硬。“非也,有些人不會讀書,也許是時間、環(huán)境、條件的不允許,這樣的人并不可笑,可笑的是那些無知無恥,反不知道自己無知無恥的人,那才是真正的可笑,就好像樹上的猴子攀上了高枝自以為也如同樹那樣高?!?/br>話說到這里已經(jīng)是故意找麻煩了,襄湘的手指敲了敲茶幾,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蘇木笙似乎覺得已經(jīng)挑釁到了襄湘,于是也迎戰(zhàn)一樣一同站了起來,周圍的客人停下了交談看向二人,甚至有位先生緊張的安撫道:“怎么都站起來了,快坐下,坐下。”方小姐有些不安的看著襄湘和蘇木笙,一雙擔(dān)憂的眼睛在兩人之間瞄來瞄去,一只手緊緊的攥著放在胸前,似乎被兩人之間的針鋒相對嚇到了,她打圓場一樣上前一步站在襄湘和蘇木笙中間:“良鈺、木笙,別這樣……”她的聲音溫婉而柔美,卻又帶著滿懷的歉意,似乎惹得二人這樣都是她的錯,所以她應(yīng)當(dāng)負起責(zé)任。直到看到了方小姐緋紅的臉頰和仿佛非常擔(dān)憂的眼神,襄湘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自己陷入了怎樣的境地,這是何等??有神的情況啊。蘇木笙深深的看了方小姐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多少痛苦和思戀,似乎是完全看在她的面子上,于是不屑與和襄湘這樣的人爭吵,大人大量的坐回了沙發(fā)上,末了還挑釁的朝襄湘揚了揚下巴。襄湘則是無力的坐回了沙發(fā)上,為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據(jù)一把同情的淚水。表面上方小姐撫慰二人的行動是讓兩人好好相處,可她一邊跟蘇木笙開心的談天說笑,一邊又羞澀的為襄湘續(xù)茶,溫柔的關(guān)懷詢問,在兩個男人之間來回游走,看她笑語嫣然顧盼生輝的這張臉,襄湘真懷疑她是不是嫌棄剛才這場爭風(fēng)吃醋的戲碼玩的不激烈,所以故意插進來添上一把火,好看兩個男人為她爭斗。這一天過的極是勞心勞力,襄湘坐車回到廣州的小洋樓,天熱無事,襄湘便去逛夜市,買一些甜品涼茶,場子里傳來一陣nongnong的戲腔,那里賓客滿堂。站在門口的戲班主人看到了襄湘,一臉喜氣的上前鞠了個躬:“這不是杜先生嗎?您可好些日子沒來過了,快請進,快請進。”伴隨著他一聲拖著唱腔的‘看座’,襄湘望見了正門戲臺上的那人,好久不見,那人看上去豐腴了不少,不見最初時的消瘦,從前在廣州教課的那段時日,晚上沒什么娛樂,襄湘經(jīng)常跑到這里來聽?wèi)颍袝r候兩人碰見了,還會湊在一塊喝頓酒,互相說一些事情。“咦?是你?”蝶衣卸了妝,在后臺旁的專座上看到了襄湘,他一臉喜氣的起身迎上來:“好久不見,你前些日子可是忙?都多久沒來過了?!?/br>“我前些時候去上海出差了,你看上去倒是過得不錯,江老板最近生意興隆?!毕逑嫘χ傲斯笆?。“托福,托福?!钡滦χ囟Y。現(xiàn)在的蝶衣看上去和幾年前大不相同,那時候他一舉一動都小心謹慎,仿佛會嚇到什么人一樣,總是畏首畏尾,而現(xiàn)在整個人都煥發(fā)出了新的生氣,臉上有著幸福的喜悅。“我年后結(jié)婚的時候曾到你的住處找過你,可是你總也不在?!钡峦送h處某個忙前忙后的小婦人,臉上的笑容加深了。“什么!你已經(jīng)結(jié)婚了!”襄湘聽到這個消息時有些吃驚,他抬眼看向蝶衣所指的方向,那是個相貌平平的女子,頭發(fā)梳的整整齊齊,服帖的拖成一個?子,腹部已有微微的隆起。江蝶衣的臉微微發(fā)紅,他靜靜的點了點頭:“她是戲班里打雜的姑娘,待我很好,我跟她說了我過去的事,她也不在乎,現(xiàn)在有5個月的身子了?!?/br>“那……那真是恭喜你們了?!毕逑鎽┣械恼f。“我現(xiàn)在能有這樣的福氣都要多謝你,要不是你幫了我這么多忙,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在哪兒呢?”蝶衣羞澀的說道。“不會,你有今天都是自己賺來的?!毕逑娉聊税腠?,終于問出了憋了半天的話:“我沒想到你居然會和女人結(jié)婚,我以為……”“呵呵,以為我會一直想著過去那個人?”蝶衣沒有介意襄湘的問題,反而很坦率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