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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暴怒,他袖子一揮,棋子紛紛落下,棋盤砸在十三身上,他避讓不及,凌九重就算下手再輕,但內(nèi)力強勁,必定要傷人的,十三立時便覺得氣血上涌,硬生生忍住了,跪下道:“宮主……”凌九重方覺自己失態(tài),他攏了攏衣袖,挑眉道:“沒事,你可以走了。”十三右手扶墻,一步一步走到殿門邊,有人為他開了門,阿北在門外等他,十三話還沒說,只勉強擠出一個笑來,人已癱倒在地。十三為凌九重所傷,被阿北送回住處,而阿東卻因為走火入魔,真氣逆行,行至半山腰便覺身體里一半是冰,一半是火,混雜在一道,生不如死,他已有了自戕的決心,只是怕被人發(fā)覺,不可收拾,黎素見了要傷心,況且自己偷練了望川宮中的絕學禁書,死在這里,被凌九重發(fā)現(xiàn),黎素、十三以及一眾兄弟必是脫不了干系了。然而黎素卻渾然未覺,他與裴云奕快馬加鞭,有探子與他接頭,向他透露了蓮花生一行人的蹤跡。他們迅速跟上了蓮花生的車隊,像敏捷的豹子,無聲無息。傍晚時分,馬車停在一片林子里,樹木遮天蔽日,極易藏身。黎素與裴云奕在一處水源前停下,等待夜深,再去看個究竟。裴云奕將隨身攜帶的干糧分給黎素,并給他舀了滿滿一壺清水,道:“離他們很近,不能生火烤些野味,先將就填填肚子?!?/br>黎素接過來,朝他微微一笑,只是吃得有些不得滋味。同樣食不知味的還有修緣。晚飯他只匆匆吃了兩口,便放下筷子,在車上打坐念經(jīng),手指輕輕撥動一串佛珠,胖狐貍原本在車外,聽到聲音,趁他不備,居然從簾子外鉆進來,滾了兩滾,落到修緣面前。修緣只覺得有兩只小爪子搭在他的腿上,又過片刻,毛茸茸的一團在他手背蹭來蹭去,修緣已經(jīng)知道是紅狐貍,卻故意不睬它,繼續(xù)誦經(jīng)念佛,紅狐貍十分不滿,擺動胖身子,從他的左腿跳到右腿,最后被修緣拎住尾巴,嚇唬道:“這么不老實,我這就將你扔出車外!”第90章修緣將胖狐貍倒提過來,只抓住他不老實的火紅尾巴,阿呆“嗷嗷”直叫,手腳蜷縮起來,像一只紅色大團子,眼睛亮晶晶的,盯著修緣直看。小和尚也覺得這蠢貨有些可憐,不覺放松警惕,這嗲精竟一下子撲到修緣懷里,胖身子毛茸茸的,修緣摸到它身上,指尖沾了些微涼的水,想來是外頭更深露重,呆狐貍趁勢哆嗦兩下,修緣便軟了心腸,摸了摸它的腦袋,揉揉它的胖身子道:“我又如何真的跟你這小畜生計較,想必你也是吃人的嘴短,對不對?”說完便將胖狐貍放在車后座,自己也覺得累了,順勢躺下,靠著它的胖身子打起盹。黎素與裴云奕埋伏在一片水草中,黎素長長的烏發(fā)浮在水面,與水草糾纏在一起,裴云奕看得入神,要伸手去解,黎素不知想到了甚么,卻推開他,后退一步,指了指前方,道:“蓮花生來了,好戲就要開始?!?/br>裴云奕捉住他的手,道:“黎素,你最近有些不對勁?!?/br>黎素卻甩開他,指了指他的傷,淡淡道:“你想多了,任務(wù)迫在眉睫,我無法分心照顧你?!?/br>裴云奕點頭:“我不在乎,你信任我,讓我跟在你身邊,這些日子,我覺得如夢似幻?!闭f著他笑了笑,撥開黎素額邊的碎發(fā)。二人往前游了游,看清了來人正是蓮花生,他臉上覆了個薄薄的面具,在黑夜中讓人感覺格外冰涼。今日他穿了一身紫袍,姿容高貴,長發(fā)披散在肩后,大步走到馬車前,掀開簾子,便上去了。過不多久,黎素卻聽到車內(nèi)傳來摔打聲,碗盤破碎了,接著又是一聲呼天震地的“滾”,黎素驚了驚,道:“這小和尚還挺會撒潑,怎么上回沒看出來?”二人悄悄走近馬車,看到狐貍在一片瓷片兒碎渣中直跺腳,抬完了左腳抬右腳,顯然是無處落腳了,小和尚忙抱住狐貍的兩只前腿,將它抱起來,平復了心情,對蓮花生道:“你走,我不想看到你?!?/br>蓮花生并沒有說話,他戴了面具,表情被掩藏在面具之下,只是微微彎了腰,蹲下去撿地上的碎渣兒。修緣心里有一刻是動容的,若那個人只是蓮花生,是天一教教主,是與他同床共枕的陌生人,他必不會這樣。但這個人還是平安,是拼了命也要護著他,與他相依為命的平安。小和尚是六根清凈的出家人,就算動了凡心,也是因為平安?,F(xiàn)下看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教主,為了撿一片碎渣子,劃破了手,一想到他是平安,仿佛看到先前他為自己出生入死,心里一陣酸楚涌上來,不覺緊緊攥住狐貍的尾巴,以防眼淚悄然滑落。狐貍被抓得嗷嗷直叫,修緣這才回過神來,松了手,撫了撫它的胖身子,被蓮花生一把奪過,扔到窗外去了。小和尚剛想伸手去撈,被蓮花生攔住了,道:“它都成精了,莫管它?!?/br>窗外黎素眼疾手快,立刻拉了裴云奕躲藏在樹叢中,紅狐貍被扔下車,腳有些跛,委委屈屈一瘸一拐地跳上了另一輛馬車。黎素對裴云奕低聲道:“看來這小和尚對蓮花生的影響非同小可,蓮花生對他必定嚴加看管,直到進入自己的地界為止?!倍怂哪肯鄬?,當然知道,一旦進入蓮花生的地界,想要動手就難如登天了。再循著人望過去的時候,遠遠地,二人只隱約看見蓮花生摘了面具,傾身去吻小和尚,修緣又似抗拒,又似期待,十分緊張,雙手局促地扣住蓮花生肩膀,雙唇微張,不知在說些什么。蓮花生一把攬過他的腰,將臉埋在他脖頸中,輕撫他的后背,小和尚面上已經(jīng)掛淚,不言不語,氣氛一時間又變溫情。不知蓮花生究竟對他說了甚么,修緣猶豫片刻,掙扎一番,蓮花生竟趁勢又去吻他,黎素他們只見得蓮花生的側(cè)臉,不由嘆道:“人說天一教主兇殘成性,弒父殺母,今日得見,竟生了這樣一副好皮囊,難怪終日以面具遮掩,這和尚又是何時與他勾搭成雙的?”二人再去看時,蓮花生在緩緩解小和尚的腰帶,修緣口中念念有詞,隱隱約約竟是“平安”二字,黎素再想細看時,蓮花生背對著窗口,隨手一扯,竟將窗簾拉得嚴嚴實實,里頭春色再看不到半分。過了半晌,馬車輕輕晃動起來,幅度均勻,連馬兒都受了驚一般,輕輕撅起后蹄,似乎想起里面的主人,又放下,不安地來回擺動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