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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匆匆搜了些線索,便走了。他回來告知凌九重,覺得并不是人為,倒像是十多年前,水麒麟作亂。一時間人心惶惶,凌九重定了日子,要去安撫神獸,眾人才松一口氣。然而黎素卻暗地里捏了一把汗。他隨眾人去了赤水邊,看到當(dāng)日他往峰頂解救阿東時,那兩個用言語侮辱他的人,他們死相最可怖,面部殘缺,死無全尸,黎素當(dāng)場便幾欲作嘔。他回來膽戰(zhàn)心驚了許久,不知阿東如今怎樣了。正在這時,凌九重卻召他入殿。黎素不知所措,他怕阿東有閃失,更怕凌九重要追查。進(jìn)了大殿,凌九重卻并未提這件事,只問他:“本宮近來讓你辦了三件事,你可都完成了?”黎素立刻跪下,道:“沒有?!?/br>凌九重沉聲道:“你倒老實,那便說說,是哪三件?”“第一,代表望川宮參加武林大會;第二,拿回白公子的骨灰;第三,刺殺小和尚?!?/br>凌九重又問:“這三件事,你辦得如何?”黎素低頭道:“屬下無能,只辦成了一件?!?/br>凌九重冷笑道:“一件?”黎素心中一驚,以為他那唯一成功,可以將功贖罪的案子出了甚么差池,然而凌九重并未繼續(xù)說下去,只道:“你接二連三失手,這回宋顏出手,那和尚便立刻魂飛魄喪。你也該對望川宮有個交代,否則以后還有誰敢服你?”黎素知道凌九重這番話說的不錯,上位者應(yīng)當(dāng)賞罰分明,他是個男人,早就該擔(dān)起責(zé)任,免得阿北他們跟著遭殃。“黎素任憑宮主責(zé)罰?!?/br>凌九重“嗯”了一聲,淡淡道:“你暫時降去左使職位,改為左副使,宋顏立了大功,由上者升為右使。另外,你去地牢領(lǐng)五十鞭,思過崖思過三天三夜,以儆效尤?!?/br>黎素深知這處罰并不算重,看來凌九重這幾日心情不錯,更慶幸他沒有問起阿東的去向,也沒有提到赤水神獸的事。他深深松一口氣,領(lǐng)了罰,叩頭退下了。秋意濃,寒蟬凄切,有人獨自坐在崖邊,小酌一杯,日頭如今越來越短,陽光只在那一兩個時辰里最熱烈,讓人感覺還有一點活著的意思。太陽正照在他身上,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眼前忽然出現(xiàn)一雙鞋,幾乎不染塵埃,蓮花生抬頭,面無表情道:“你是誰?”“你不必知道我是誰?!?/br>蓮花生忍不住大笑,躺下來,遠(yuǎn)遠(yuǎn)地倒酒,水連成一道線,全灌進(jìn)口中,嗆了好幾聲,才道:“你的功夫不錯?!?/br>那人認(rèn)真道:“我沒有功夫。”蓮花生了然道:“難怪,你一路走來,本座卻沒有發(fā)覺。我剛才想,你一定是個頂尖高手,十招以內(nèi)能取人首級的高手?!?/br>那人笑道:“我從不取別人的首級?!?/br>風(fēng)簌簌地刮著,兩個人的話隨著風(fēng)飄出很遠(yuǎn),蓮花生將目光落到眼前這人的身上,他是個普通至極的男人,不過身體頎長,長相卻非常一般,眼睛小,鼻梁塌,皮膚黝黑,穿了一件粗布衣裳,袖口處還打了個補丁,不過十分干凈整潔。蓮花生道:“你既沒有功夫,那便是來送死的?”那人卻搖頭:“我還不想死?!?/br>蓮花生轉(zhuǎn)過臉去看了他半晌,才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此地?”“第七天,你應(yīng)該在。”遠(yuǎn)處的芙蓉林中,木芙蓉迎風(fēng)怒放,搖曳生姿,清淡的花香也一路飄過來,那人撿了地上的一片花瓣道:“我只想跟蓮花生教主做個交易?!?/br>蓮花生好笑道:“虎落平陽,如今甚么人都要找本座交易了么?”“教主放心,這件事,你一定樂見其成?!?/br>蓮花生半信半疑:“說說看。”那人淡淡一笑,道:“你助我一臂之力,我為你鏟除望川宮?!?/br>蓮花生聽了半晌,覺得意興闌珊,不過最終他還是答應(yīng)下來。“已經(jīng)鮮少有人對本座說過這等豪言壯語,尤其是一個手無寸鐵武功全無之人。雄心壯志,有時候是要付出代價的。”蓮花生又仰頭喝了一大口酒,那人只是微笑,并不說話。秋風(fēng)無情,卷起一片片枯黃落葉,也將蓮花生的滿頭銀絲卷起,它們飄飄蕩蕩,打著旋兒飛舞,最后垂落腰際,如天寒地凍時飄灑萬里的雪那般,白的刺眼。第103章黎素近來懨懨的,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特別嗜睡,剛吃完午膳,休息片刻,坐在窗下看書,看了一會兒,初冬的陽光暖暖的,灑在他身上,他便撐不住了。書上的字變得模糊不清,黎素的上下眼皮打斗許久,終于累了一般,他漸漸闔上了眼。阿南悄悄地過來,要將他手肘下的書拿走,不想?yún)s驚動了黎素,他身子輕輕一彈,繼而抬了頭,睜開眼道:“我這是睡了多久?”“主人才閉上眼,是阿南把您碰醒了,您去床上躺著?!?/br>黎素道:“我以前不是這樣的。”阿南安慰道:“或許是上回宮主處罰得太重,五十鞭,也忒多了些,又在思過崖不吃不喝三天,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的?!?/br>黎素那回從思過崖回來,整個人就跟死過一回似的,皮開rou綻,面無血色,回來后不知生了什么怪病,腹痛如絞,請了大夫來看,也看不出個究竟,只說大概是那幾日餓的,不能立刻進(jìn)食,要循序漸進(jìn)。整整折騰了七個日夜,黎素小腹才不痛了,他又按大夫說的,慢慢調(diào)養(yǎng)身子,漸漸由流食進(jìn)到補食,過了一個多月,才恢復(fù)過來。“五年前我與崆峒派掌門在五岳嵩山一較高下,連戰(zhàn)三日,身上大小傷口無數(shù),內(nèi)力幾乎耗盡,只差一口氣便死了,最后險勝。其中曲折,與那五十鞭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那時候我也只回望川宮調(diào)養(yǎng)兩三日便好了。”黎素提到往事,不由嘆息,他心中有個猜想,但是他不忍說出口,美人遲暮,英雄末路,都是太殘忍的事。他從銅鏡里看不出自己的變化,不過身體上,他確實大不如前了,而立之年將至,又如何跟年輕氣盛之時相比呢。“主人不要多想,如今日頭短了,天寒地凍,冬困也是正常的?!闭f著,便扶了黎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