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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帝看著皇后,低聲緩緩道,“你哪怕是恨我一輩子,也別丟下我,好嗎?凝兒?!?/br> 低著頭默默流淚的晉宣帝沒有看到,皇后放在床上的手,尾指微微顫抖了一下。 ………… 外間,眾人跪著聽完張福所傳的旨意,都低著頭沉默,只有當(dāng)事人,瑩珠公主滿臉蒼白地行禮,“臣妾領(lǐng)旨謝恩?!?/br> 隨后她就扶著婢女的手起來,整個人都仿佛沒有了靈魂一樣。 張福沒有管她,只吩咐人跟著她回去,看著她遷宮,而其他人,張福也微微俯 身道,“各位貴主,還請回宮歇息去吧,皇后娘娘已無大礙,各位貴主的心意,奴才會轉(zhuǎn)告皇后娘娘,皇上知曉的?!?/br> 裴氏幾人相互看了一眼,便都點頭道,“如此,我等就先行告退了。還請張總管替我等向皇上告罪一聲?!?/br> 張福躬身應(yīng)下,“貴主放心,奴才謹(jǐn)記?!?/br> 裴氏等人便各自扶著宮女的手,相繼離開了。 路上,清月公主,朝陽公主都走在裴氏和常氏的身后,常氏跟裴氏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即轉(zhuǎn)過頭,意味深長地笑了。 這下,那一位寵妃,是徹底失寵了。 幾人到了鳳棲宮門口,陸續(xù)上車離開。 等到了德寧宮時,裴氏剛下車駕,就看到了挺著大肚子,正在下車的常氏。 裴氏微微挑眉,看著常氏扶著紅翡的手緩緩走了過來,微微一笑道,“常貴媛這是有事?” 常氏笑著道,“冒昧上門,想找jiejie您聊聊?!?/br> 宮里基本上沒有誰會稱呼誰jiejie,或者是meimei。因為,宮規(guī)上面就沒有這么一說,更何況,稱呼位份尊號才是對人的尊重,因而也就一直這樣了,眾人其實也都習(xí)慣了這樣的稱呼方式。 可現(xiàn)在,常氏卻特意跑過來稱呼裴氏做jiejie,將自己放在低位之上,這還真是讓裴氏驚訝。 裴氏眉頭一挑,道,“不敢當(dāng),既然常貴媛有話說,便請進(jìn)來吧?!?/br> 說罷,沒有跟常氏多糾纏稱呼的事情,更沒有接受的意思,直接抬步就走進(jìn)了德寧宮。常氏也不在意裴氏的態(tài)度,微微一笑,緊跟著進(jìn)去了。 兩人緩緩走在廡廊中,常氏看了看后面跟著的宮人,見他們都自覺地離她們有點遠(yuǎn),常氏也就放心了。 她看著前方,淡淡道,“裴貴媛,不知你對于今日之事,有何感想?” 裴氏嘴角淡淡笑著,道,“皇后洪福齊天,順利渡過難關(guān),日后定然能夠福壽綿綿?!?/br> 常氏笑笑,“裴jiejie,你就不必在meimei面前裝了吧?” 裴氏嘴角笑容一冷,“不敢當(dāng)。想當(dāng)初,你叫了我一聲jiejie,我就險些毀了名聲。前車之鑒,歷歷在目,我是不敢有絲毫怠慢,否則,又怎知你會給我下什么套呢?我啊,就是一個蠢人,比不上你這樣聰明人?!?/br> 常氏 卻依舊笑意盈盈地看著前面,根本不在意裴氏的冷嘲熱諷。 “可是jiejie你已經(jīng)報了仇了,進(jìn)宮后,你不是已經(jīng)下了一個絕妙的套,讓我心甘情愿地掉進(jìn)去嗎?” 那流產(chǎn)事件,裴氏可是功不可沒啊!不然,她也不會那樣做了。 裴氏卻淡淡道,“你不要把責(zé)任全都?xì)w咎于我的頭上,我承認(rèn),我是故意透露消息給你的,可我也沒有讓你對自己下手,這都是你自己的選擇,怨不得旁人?!?/br> 常氏腳步一停,轉(zhuǎn)身看著也停下來的裴氏,“裴馨語,你敢說,你當(dāng)初把消息透露給我知道,沒有想到過我會那么做?” 裴馨語轉(zhuǎn)身看著她,神色淡定平靜,十分坦誠地道,“我想到了?!?/br> 常氏眼睛一冷,裴馨語卻依舊平靜地繼續(xù)說,“可那又怎么樣呢?你當(dāng)初算計我,算的不也是我的性情?現(xiàn)在,我也回敬給你,難道,不行嗎?” 常氏頓時無言以對。 裴氏冷冷一笑,“你知道我為什么討厭你嗎?因為你啊,永遠(yuǎn)都是那么虛偽。” 她轉(zhuǎn)身看著廡廊外的花木,淡淡道,“即使是宮里的廖氏,我都覺得她比你坦誠?!?/br> 常氏眼光一閃,“那劉氏呢?” 裴氏笑笑,轉(zhuǎn)過頭看著她,“你就是想問她吧?” 不管是今天的這件事,還是之前的很多事,這一位,確實是讓裴氏都捉摸不透。 但裴氏并不會這么告訴常氏的,她只淡淡一笑,回頭淡淡道,“她救了我兒子一命,我一輩子都會感激她,如非迫不得已,我是不會與她為敵,更不會向她下手。這就是我的回答?!?/br> 她再次轉(zhuǎn)頭看向常氏,“如何?你還滿意嗎?” 常氏看著她的眼睛,道,“如此說來,你是不會和我聯(lián)手了?” 裴氏嗤笑,再次回頭,淡淡道,“我奉勸你,不要異想天開,否則,沒有人會可憐你的?!?/br> 常氏卻沒有理會她這話,直接轉(zhuǎn)身抬步走了。 裴氏扭頭看著她走遠(yuǎn),喃喃低語道,“真是個瘋子。” 知道了皇后難產(chǎn)的內(nèi)情后,竟然想到了怎么去害別人? 裴氏真不知道該說常氏天真,還是該說她蠢。 ………… 常氏扶著紅翡的手上了車駕,靠在軟枕上,看著紅翡道,“你都 聽見了?” 對于別人來說,她和裴氏說的話當(dāng)然是聽不清的,可對于習(xí)武的紅翡來說,這點距離,并不算什么。 紅翡看著她道,“主子,奴婢覺得裴貴媛說的對,此事不可為?!?/br> 常氏笑,懶洋洋的回道,“當(dāng)然了。我又不傻。我只不過是去試探試探她而已?!?/br> 紅翡不明所以。 常氏瞇著眼睛道,“你不明白,裴馨語這個人,從來就沒有她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君子?!?/br> 還說什么如非迫不得已,絕不會與劉氏為敵,不會對她下手? 呵,常氏一個字都不信。 她摸了摸已經(jīng)隆起的肚子,淡淡道,“看著吧,若是劉氏誕下的是個皇子,最著急,最惶恐的恐怕就是她裴馨語。” 紅翡眼神一凜,“主子所言是真?” 常氏笑笑,“誰知道呢?這都是我憑著對她的了解猜的,所以我才去試探她?。 ?/br> 紅翡皺眉,“那結(jié)果呢?” 常氏嗤笑,“結(jié)果?當(dāng)然是沒有結(jié)果。裴馨語這人做事滴水不漏,她怎么會讓我知道她到底怎么打算的?只不過,我是看出來了,她已經(jīng)不再看得上我。這已經(jīng)足夠了?!?/br> 而她想要試探的,不過也是這個罷了。 紅翡終于明白了,她看著常氏,目光有些復(fù)雜,現(xiàn)在看著她,還真是想象不到曾經(jīng)的她,會做出那樣不可理喻的事情。 常氏卻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淡淡道,“那也是我深思熟慮之后做出的決定。若沒有那一次,我在宮里,能有這般自在的生活?” 要是她早早誕下皇嗣,無論男女,現(xiàn)在又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