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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的地方……”“夠了!”忽然的一聲,打斷了易楊的敘述,也驚醒了謝錦天自己。謝錦天完全沒料到情緒會這般地失控,他并不是沒有應對來訪者談及性時的治療經(jīng)驗,他可以聽任何人描述那些令人不適的細節(jié),可唯獨不能聽易楊說出關(guān)于他的妄想。他有些反胃。此時,意識到情況不妙的樊逸舟已經(jīng)悄聲走到了謝錦天的身旁,做了個手勢示意換他來收尾,謝錦天卻擺了擺手,在確認易楊依舊處于深度催眠狀態(tài)以后,穩(wěn)住心神,強打精神道:“這樣的體驗,對你意味著什么?”箭在弦上,他不能半途而廢。“這是我和他僅有的碰觸了。”依舊是那樣悲傷的語調(diào):“這么多年來,我都刻意保持著距離……這或許是我這一輩子做過的最瘋狂的事了?!?/br>謝錦天悄無聲息地扯出一個冷笑,他要是知道當年易楊存著這樣的心思,一定狠狠把他揍到半身不遂。“好,做一個深呼吸,深呼吸……回到當下?!?/br>易楊的胸口起伏著,那鼓動在他心中的情緒,也隨之漸漸抽離。“以后,只要你聽到‘壽山艮岳’這四個字,就會陷入深深的睡眠中,忘掉置身何處,也忘了期間所經(jīng)歷的一切?!敝x錦天一字一句居高臨下地命令著。當然,這還差一步。謝錦天向樊逸舟打了個手勢要他出去,樊逸舟猶豫了一下,還是背過身帶上了門。謝錦天關(guān)掉了錄音筆,俯身在易楊耳邊輕聲道:“‘87——汴京——玉壺冰——12——掛落——2015’,記住這串代碼,它是你記憶的界限,我們所有對話的內(nèi)容,都被攔在這道界限之后,你不能超越它,否則就會窒息。好了,你重復一遍。”在易楊機械地復述了這段代碼后,謝錦天如釋重負地松一口氣,就好像他剛剛經(jīng)過殊死搏斗,才將一只猛獸關(guān)進了最堅固的牢籠里。對于死亡的恐懼,會幫助他壓制易楊的記憶。而接下來他要做的,只是冷冷旁觀著易楊的困獸之斗。謝錦天走出去,打算換樊逸舟進來,而樊逸舟要做的,僅僅是喚醒易楊,讓他以為,至始至終都不過是樊逸舟獨自在催眠他,一如他們協(xié)議的那樣。謝錦天自然要先走的,樊逸舟審視著他那氣定神閑的模樣:“希望你不別半途而廢?!?/br>“別拿你那套邏輯來衡量我?!敝x錦天冷冷回敬道,“倒是你,別露了馬腳?!?/br>“你放心,我是最樂于見到你被從他的記憶里抹去的。”咔嚓落鎖,樊逸舟的話語也便在身后戛然而止。感應燈亮起,照著謝錦天慘白的臉,他向來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而邁出今天這一步,他已無路可退。再高明的催眠,也不過是將那些記憶封鎖在潛意識最深的角落里,沒有誰能徹底抹去另一個人在心中留下的痕跡??蔀榱俗约?,他愿意鋌而走險。他謝錦天,就是個有著充分理由自私自利的人。至親留給他的背叛與決裂,他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他是碎了一地又勉強拼湊出的殘缺的個體,他必須按著世俗標準里的完滿量身打造他接下來的人生,否則,他一路的掙扎又是為了什么?他不能因為心中微弱的負疚感而令之前所有的付出功虧一簣。誰也沒有權(quán)利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對他指指點點,這是他的人生,那些癡心妄想霸占他情感的貪婪者,總要付出些代價。第3章黑貓警長“易楊?”“嗯?”正在整理沙盤模具的穿著白大褂的易楊回過頭來。他的劉海因為剛才低頭的動作而遮擋了大半張臉面,白皙的皮膚映襯著淺淡的唇色,當真是以冰為肌、以玉為骨??芍x錦天越看越覺得他的這副皮相也成了他不可饒恕的罪狀,難怪樊逸舟會對他如癡如醉。“你畢業(yè)的時候,我們沒合影?”謝錦天滑動著手機界面,假作無意間問起,“夏雪非要做個紀念冊,但我沒找著和你的照片?!?/br>易楊聽了,只是繼續(xù)慢條斯理地將他新搜集來的有著宗教象征意味的模具擺放到木架上:“記不清了?!?/br>記不清?謝錦天審視著易楊的背影,那純白的褂子和純白的道服,都是最襯他的顏色,他曾經(jīng)像一場初雪,覆蓋了所有謝錦天不愿在自己身上看到的骯臟與丑陋,可如今呢?謝錦天甚至懷疑跟前的易楊是穿了畫皮的鬼怪,即使他如今沒有把握扯下易楊所有的偽裝,也至少要讓易楊生出原形畢露的恐懼。“今晚沒事的話陪我去趟花鳥市場,你師姐屬兔,又喜歡小動物,我想求婚的時候把戒指掛兔脖子上?!敝x錦天邊說便觀察著易楊的背影他,他倒要看看,易楊能鎮(zhèn)定到什么時候。易楊手上的動作明顯一頓,隨即,又若無其事地繼續(xù)調(diào)整模具間的距離:“好?!?/br>這反應太過稀松平常,令謝錦天有些失望。但轉(zhuǎn)念一想,他有的是時間刺探,又為何偏要在此時cao之過急?午休的時候,易楊躺在治療椅上小憩片刻,謝錦天便趁機與樊逸舟通了個電話。“沒什么異樣,以后就固定在一周一次?!?/br>“打算怎么做?”作為同謀的樊逸舟擺出洗耳恭聽的姿態(tài)“還是和上次一樣,你‘麻醉’,我‘手術(shù)’?!敝x錦天話鋒一轉(zhuǎn),“要徹底抹去記憶是不可能的,但可以移花接木。”對面,樊逸舟并沒有說話,他吐出一口煙,靜靜聽著。“把他關(guān)鍵記憶里的我都替換成你,如果阻抗強烈,就干脆封存這段,棄車保帥?!敝x錦天胸有成竹地解釋著他的計劃,“他不會記得這個過程,我保證?!?/br>這里面存在的風險,雙方都很清楚,但誰也沒有提及半句。直到被燙到了手,樊逸舟才如夢初醒般短促地笑了一聲,“好,請我來喝你喜酒,我會送份厚禮?!?/br>謝錦天按下了掛斷鍵,頓時覺得心中舒暢不少。他推開窗,盛夏潮濕悶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帶著梔子花的清香,沁人心脾。謝錦天深吸一口氣,將手機揣進兜里,剛往回走了幾步,,鈴聲卻又響了起來。謝錦天猶豫了一下,還是站回窗邊,按下了通話鍵。“什么事?”語調(diào)中透著顯而易見的不耐煩。“沒什么,你好些日子不回來了,昨天你阿姨送來捆甘蔗,我一個人也吃不掉……”“今天加班,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過去。”手機被從右耳換到了左耳,似乎一只耳朵聽久了,便脹得難受,“你自己吃吧!又不是放不起的東西。”對面直接忽略后半句,只道:“你們單位那么忙?別累壞了身子!不行就換一份工作,媽有退休金,也不用你養(yǎng)……”彼端的母親已開始語無倫次,謝錦天明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