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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用了很長時間去消化這寥寥幾句,最終苦笑了一下,又沉浸到自己的假設中,“你說,他這樣做,是不是怕打擾我?”“我不是當事人,沒法替他回答?!敝x錦天忽然就對師兄的難以取舍生出了一陣厭煩,“人都是自私的,沒必要道德綁架,你要是能接受他,又怎么會來找我?可如果這是他留下的條件呢?”蕭牧被謝錦天這一番強勢的分析戳中了軟肋,半晌都說不出話來。許久,才抬頭看了眼鐘,帶著些禮貌性質(zhì)的肯定結束了這場談話:“明白了,我會好好考慮的。”起身,戴上墨鏡,蕭牧拍了拍謝錦天的肩:“有空來道場吧!最近易楊都來得少了,怪想你們的!”謝錦天也起身,送蕭牧到門口,可就在蕭牧拿了傘準備走出去的時候,他鬼使神差地問了句:“你想讓他忘記嗎?”蕭牧撐開傘的動作頓住了,回過頭來看著謝錦天。“催眠可以讓人暫時忘記一段記憶,或一段感情?!?/br>蕭牧盯著謝錦天的雙眼看了良久,有一瞬間,謝錦天以為他就要答應了。可最終,蕭牧只是一笑,撐開傘走入綿綿細雨中,站成了截然不同的兩端:“謝謝你錦天,我知道你想幫我,可我不能那樣對他,就算我永遠都不能接受。”回到辦公室,謝錦天默默望著外頭循環(huán)著水流的噴泉,始終在想蕭牧最后的那句話。程衍和易楊,蕭牧和他,都有著微妙的相似,尤其是感情中的立場??赏瑯由钕輧呻y境地的蕭牧,卻在一瞬間便做出了抉擇——他不愿傷害對方來成全自己,和謝錦天恰恰相反。多么高尚。謝錦天牽了牽嘴角。人的一生就是不斷地在自尋煩惱,直到無法妥協(xié),才會千方百計地尋找借口,撇清自己的罪責,隨后帶著壓抑到潛意識里的被遺忘的愧疚,繼續(xù)恬不知恥地活下去。他倒要看看,蕭牧與程衍會有怎樣的結局。易楊走到徐匯區(qū)的小洋房下面,按了門鈴,卻半晌沒有人應答。他沒有事先聯(lián)系過余老師,或者說是故意將決定交給天意。因為不知為何,他有些害怕知道答案。昨天,昏睡了一天一夜的易楊醒來時,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里都是謝錦天的臉,還有記不分明細節(jié)的對抗與失控。如今的他,不只是精神萎靡的問題,他發(fā)現(xiàn)他越來越分不清夢與記憶的邊界,可每當他向樊逸舟、向謝錦天旁敲側擊的求證,都會發(fā)現(xiàn),那似乎是他自己的問題。近來,更令他不解的是,一種找不到緣由的悲傷,幾乎壓垮了他,就像抑郁癥的病狀。這樣無法自控的局面,令易楊有些不知所措,他怕有一天,當他真的病發(fā)時,卻已失去了自查的意識與求救的意愿。然而很不湊巧的是,他大學時代的導師,他如今的秘密心理督導余潛并不在家。易楊往回走的路上,見著路人都縮著脖子快步地行走,而秋風卻不依不饒地卷著落葉追趕,他這才覺得冷,一陣一陣地涼到心底。或許,他該來一場一個人的旅行,暫且遠離這個即將跌入冰點的城市。第14章清明上河園“易楊去哪兒玩了?那么瀟灑!”隔壁中醫(yī)科的陸醫(yī)生遇到回科室的謝錦天,笑瞇瞇地問。謝錦天邊掏鑰匙邊敷衍道:“我哪知道?他又不和我報備。”“你不是他娘家人?”這話說得謝錦天十分不受用,盡管幾乎全院都知道他和易楊“青梅竹馬”的交情。邊上出來倒藥渣的小護士還沒參透謝錦天的臉色,笑著八卦道:“謝醫(yī)生現(xiàn)在有未婚妻了,哪還會和從前一樣?”言下之意,便是他謝錦天見色忘義了。回到科室,謝錦天真有些氣悶。但想想也可笑,他竟然會為了這么幾句玩笑話而置氣。但易楊的“不告而別”確實令他十分在意,按照樊逸舟的說法,那天下午他出去辦點事,傍晚回到家就發(fā)現(xiàn)本來昏睡的易楊不見了,床頭柜上留了張字條,打他手機,只說是出去散散心,不想見熟人,讓別找他,但會保持聯(lián)系。這或許是易楊從小到大做得最出格的事了,他向來都乖巧得讓人有種這孩子沒有童年的錯覺。樊逸舟只好電話了謝錦天,讓謝錦天幫忙請假,隨后約好隨時溝通易楊的狀況。謝錦天想了又想,最終還是找了個借口,麻煩如今當了刑警的空手道的同門師兄,幫忙查查易楊的下落。“開封?”這答案令謝錦天很有些意外,他盯著電腦上易楊下榻酒店的坐標細細思量著,易楊是否有什么朋友在河南,又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但一時間也沒有主意。盡管這時候和樊逸舟商議一下或許會有所啟發(fā),但謝錦天內(nèi)心總是會冒出些他不愿去證實的念頭,比如樊逸舟比他更了解易楊。正在謝錦天想著這些事的時候,忽然接到了阿姨鄭欣打來的電話。這位鄭欣阿姨嫁了個老外,因為沒有孩子,向來是很疼謝錦天的。在問候了一番后,她終于還是說明了她打電話來的意圖。“下個月阿姨又要和Johnson去美國了,你什么時候帶你的未婚妻一起來吃個飯?。俊?/br>說是說去她家吃飯,但謝錦天知道,這頓飯必然也少不了他母親的身影。謝錦天自從和夏雪交往以來,就盡量避免夏雪和自己那陰晴不定的母親接觸,但到了訂婚這一步,也不得不在這方面妥協(xié),畢竟血緣關系擺在那兒,總這樣藏著掖著,也會令夏雪和她的家人感到疑惑。既然這次阿姨出面,他也便順水推舟,與夏雪商量后便敲定了第二天晚上。夏雪其實對謝錦天的家人也有著極大的好奇,但礙于謝錦天是單親家庭的背景,她也不好多問,生怕謝錦天因此生出什么不快來。當晚,夏雪穿了一身職業(yè)套裝,打扮得大方得體地提著禮盒隨謝錦天去他阿姨家登門拜訪。謝錦天的阿姨鄭欣雖然已經(jīng)四十多歲了,但保養(yǎng)得非常不錯,看這只是三十歲出頭的模樣,氣質(zhì)不俗。她和她的丈夫Johnson熱情地邀請兩人進來,隨后謝錦天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端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的母親鄭蕎。夏雪全部心思都在如何博得鄭欣的好感上,換了鞋,驀然見了一位神情冷傲的婦人,一時間還無從揣摩她的身份。“媽……”謝錦天不情愿地叫了一聲,其實也是為了提示夏雪。夏雪一愣,沒想到這位面容消瘦看著有些刻薄相的婦人便是她未來的婆婆,忙跟在謝錦天身后走過去,乖巧地喚了聲“阿姨”。鄭蕎抬了抬眼皮,指了指沙發(fā)。那頤指氣使的模樣,令氣氛很有些尷尬。謝錦天十分不情愿搭理擺架子的母親,可為了不讓這位“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