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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當著林寒池幾人的面跟好幾批人開過小會,商談內(nèi)容大都跟海州那邊的布置有關(guān)。林寒池原本還能專心致志地翻看手里的書,等容裴越來越不把他當外人、什么安排都坦蕩蕩地往外扔時,他終于坐不住了。啪地合上手里的書,林寒池坐直身看向正在和人談話的容裴。從弟弟口中知道容裴這人的能力、從調(diào)查結(jié)果弄清了容裴這人的手腕,林寒池隱隱感覺到眼前這人將會是自己將來的強勁對手。趁著云來港躍升、西部擴軍,林寒池毫不猶豫地西調(diào),除了因為這邊是帝國機遇最多的地方以外,另一個原因就是想看清楚容裴到底值不值得作為自己認真當成對手的人。事實上預(yù)料到容裴決定退往海州的時候林寒池是有點兒失望的,畢竟支持率這東西并不是不變的,容裴眼下在西部的支持率雖然高得離譜,但是如果他后繼乏力或者慢慢淡出公眾視線,那么他也將逐漸被公眾遺忘。公眾支持率就是這么無情的東西。林寒池想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跟到海州再看看。而且相比云來港,海州可是要有趣得多的地方,即使他經(jīng)濟衰敗、人口銳減,仍然有著別樣的美麗。沒錯,在林寒池這種人的人眼里,海州是美麗無比的,它身上的每一道傷痕都是歷史的見證——作為一個對戰(zhàn)爭史熟悉至極的正經(jīng)軍人,林寒池可以隨手復(fù)原任何一個遺址上發(fā)生過戰(zhàn)役。林寒池靜靜地等待容裴結(jié)束談話,等到這批人都出去了,他才說道:“你早就準備轉(zhuǎn)戰(zhàn)海州了?”容裴挑挑眉:“為什么這么說?”林寒池說:“因為你的布置不像是臨時安排的。”容裴頓了頓,神情有一瞬的恍惚。畢竟是兄弟,林寒池的五官看起來有點兒林靜泉的影子,容裴不由自主就透過林寒池看到了那個比誰都沉靜的人。那個時候他和林靜泉的感情慢慢升溫,他也開始為自己的未來打算。他準備慢慢讓高競霆脫離自己的掌控,高榮成那邊也打過了招呼——等他去了海州,就會有人接替自己的位置留在高競霆身邊,或者會是郝英杰、或許會是謝云夕,或許會是別的什么人。再多的依賴也會隨著時間和距離慢慢淡化,到時候解除婚約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那個時候他很自負,認為什么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就連戀人與自己的將來也能靠欺瞞和算計維系;那個時候他怎么都不會想到,自己和高競霆的關(guān)系會有天翻地覆的變化。容裴很快就回神:在前任戀人的哥哥面前回憶舊情顯然并不恰當,更何況這個哥哥還很不贊同自己和前任戀人的戀情。容裴朝林寒池微微一笑:“如果你在西部,你會不注意海州嗎?”問題被推回了自己身上,林寒池倒也不生氣:“如果我在西部,我會把第一個任地就定在海州。”他看著車窗外飛馳的景色補充,“我喜歡這個地方,它充滿了戰(zhàn)爭的氣息?!?/br>容裴說:“你跟李叔應(yīng)該很有共同話題?!?/br>林寒池知道他說的“李叔”指的是李敘嚴,眼神慢慢變得深邃起來:“李世叔和我當然很有共同話題,只不過他身邊有個人讓我覺得很厭惡,所以也就很少去見李世叔了?!?/br>容裴揚起唇角:“顧云歸?”林寒池一笑,掏出一個小玩意說道:“我還差一點就通關(guān),先不聊了。”說完林寒池就那么窩在一邊玩起了掌上游戲,用意非常明顯:將整個話題隔絕在外。容裴也沒有挖人隱私的愛好。眼看即將抵達海州客運站,容裴招呼小肖收拾東西準備下車,兩個人默契十足,顯然是習(xí)慣了分工合作。林寒池的兩個副手邊收拾邊瞅著自家長官:同樣是老大,怎么差別那么大!這人啊,就是不能比較,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一到海州,容裴就忙得腳不沾地。這一天是休息日,交接工作倒是不急,容裴要忙的是拜訪海州的朋友們。說實話,在西部各州之中他滲透得最少的就是海州,原因就在于海州原住民大多有著強烈的地方主義,對于外來人員他們有著極重的戒心。這次海州經(jīng)濟崩潰,除了有人在暗處興風(fēng)作浪之外,海州原住民與外來人口的矛盾也是一大問題。海州本來就處處是炸藥,所以任誰來點一把火都能爆發(fā)出令人震驚的混亂,其實這是早有預(yù)兆的,當初陶安就曾經(jīng)勾連杜明懷一系的人該范立云下絆子。雖然容裴面上沒有流露出什么,可海州遇襲的事始終是他心頭的一根刺。事情實在太湊巧了,所有事都湊到了一塊,而自己卻大病初愈,沒有注意到海州的異動。高競霆那邊也因為根本不可能懷疑負責海州這一塊的郝英杰,硬生生錯過了可以做出反應(yīng)的最佳時機。要是海州真的丟在他們手里,別說再往前走了,連能不能保住原職都是問題。容裴知道自己一時半會也啃不動多少硬骨頭,因而拜訪了幾位老先生以后就回到海州市政附近的住宅里。這是市政統(tǒng)一籌建的住宅區(qū),容裴因為職位的關(guān)系分到了一套獨立的房子,而且這套房子就在范立云家的旁邊。容裴瞅著隔壁那棟自己曾經(jīng)到訪過的房子,不由笑了起來,他想起了自己曾經(jīng)威脅過范立云:“你要是不好好吃飯,我就搬到你隔壁天天念叨你?!?/br>想不到繞了一大圈,他和范立云又繞到了原點。容裴想了想,敲響了范立云的家門。范立云正在做經(jīng)典推演,聽到容裴在敲門后眉間因為戰(zhàn)況變化而蔓延開的戾氣一點點收了起來,變回了一貫的冷靜。察覺來人是容裴,他先是一頓,然后就給容裴放行了:“自己到書房來。”容裴聽到范立云直截了當?shù)恼Z氣后微微一愣,但一想到范立云以往的作派,也就沒再生疑。信步走進書房,容裴看見了磁感墻上沒被抹去的推演痕跡,笑著說:“在練習(xí)嗎?”范立云點點頭。范家人的天賦雖然不錯,但也沒有優(yōu)越到不需要做任何努力就能超越任何人,這段時間他正在惡補,必要的練習(xí)當然是少不了的。而且除了練習(xí)技巧以外,他還要練習(xí)著控制自己的精神狀態(tài)——即使不能讓它恢復(fù)正常,至少也要讓它看起來是正常的。他身上這種家族傳下來的精神疾病本來就很難檢測,只要他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異狀,再高明的醫(yī)生也不能對他下一個“有病”的定論。范立云知道這是在冒險,但是他不得不冒險,因為他也并不是無私的人。他也想施展自己的天賦、他也想發(fā)揮自己的能力,他也希望能夠堂堂正正地站在公眾面前,接受他們或景仰或愛戴的目光,并以此為動力去做更多有利于西部、有利于帝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