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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竟不知曉他們的喜好。顧允康對他們所喜愛的菜肴,糕點,誰愛喝什么樣的酒,誰更愛品茶;誰喜歡棗泥餡的月餅,誰只吃豌豆黃的,誰鐘情蓮蓉餡的,誰喜歡紅豆沙的,誰更喜歡口味淡一些的。一切一切,都了如指掌。自從他成為了顧家軍的大將軍,他便不能稱得上是一個真正的父親了。而顧融親手所教導(dǎo)過的,卻只有趙蒙和一人而已。趙蒙和比顧雨山稍稍年長幾歲,年輕氣盛的顧雨山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卻單單被趙蒙和治得心服口服。井沢和江一舟也都是先在顧允康手下教導(dǎo),后由陸文沖帶著歷練。而顧城和葉紅蓼更是直接由陸文沖親自□□。他這幾個孩子,竟然沒有一個是在自己手下出來的。不知這是不是身為父親,最大的失職。而一直以來,這幾個孩子,與顧允康更親近些。仿若,顧允康這般,才更像是個父親。已是傍晚時分,再幾個時辰便是晚宴。顧融坐在大堂的椅子上,雙手支撐著拐杖,抬起頭望向院子里漸漸浮現(xiàn)清晰的點點星辰。每年的中秋,也是他每年所盼著的日子。因為只有這個時候,他才能好好看看那幾個孩子。才能以父親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他們的面前。每逢中秋家宴,幾個孩子便會安排好軍中事宜,提前回家里幫忙。而此時的顧融,直到家宴開始之前,會一直呆在大堂這里。一個失職的父親,以這樣的方式,遠觀著所謂的天倫之樂。廚房內(nèi)顧允康親自掌勺,顧城和葉紅蓼湊進來想要幫忙,卻被顧允康一個大勺敲著腦袋趕了出來。若是被他們兩個幫忙,那這晚宴明年也吃不上了。因為是家宴,葉紅蓼與顧城也是難得換了便裝。葉紅蓼一身紅底黑線繡花長衫,顧城一身青藍色繡淺灰色枝葉的長衫。前腳被趕出廚房的葉紅蓼和顧城,正被剛從軍中回來的井沢和江一舟撞見。見他二人這邊灰頭土臉,便知道是假意幫忙實則偷食不成而被顧允康轟了出來。井沢此時已是換了一身紫色底色深紫色繡圖黑線繡邊的長袍馬褂,江一舟換做白底淡青色罩紗長衫。見二人家常便裝裝束,仿佛回到了在顧府一起長大的那些時日。二人也顧不得軍中禮節(jié),興沖沖跑上前去迎接。“三哥四哥!”井沢見二人這般,縱然軍中禮節(jié)一時難以放下,也不再計較什么。畢竟是中秋家宴,此刻他們只是自己的兄弟,而自己不過是個兄長而已。“三哥,嫂子呢?”葉紅蓼伸長了脖子往二人身后探尋,見只有他們二人,疑惑的問道。“你嫂子已有八月余身孕,正是非常時期,今年家宴就不便來了?!?/br>井沢回答。府上有吳媽照顧著,也是安心。“那明日我和紅蓼去探望嫂子?!?/br>顧城期待道。“三嫂正是待產(chǎn)時期,不宜多見人。你們還是老老實實的,便是對三嫂最好的關(guān)心了。”江一舟補充道,生怕這兩個去了府上,一個情緒激動再惹出什么亂子。關(guān)于懷胎生子這種事,顧府可沒有人能教他們。這般愣頭愣腦不知輕重,可真不好說會出什么事來。“哦……”顧城和葉紅蓼點著頭。那神情,除了不甘心就是不情愿,卻又無力反抗。井沢懶得理會兩人的情緒,只吩咐道:“阿城,你隨一舟去酒窖拿酒;紅蓼,你隨我去明山房中接他來?!?/br>“是!”顧城應(yīng)道。“為何不是我去拿酒?”葉紅蓼不服。井沢上下掃了葉紅蓼一眼,問:“上下酒窖和拿酒,哪件事你做得了?”葉紅蓼不服氣的抿著嘴。井沢說的沒錯,酒窖在地下,上下屈身攀爬已是很費力,更別說爬高上低的搬酒瓶。葉紅蓼摸了摸身后,自己現(xiàn)在確實是力不從心。見葉紅蓼不言不語又別扭的樣子,井沢抬著眼問道:“怎么,還是你不愿去接你二哥?”“我沒有……”葉紅蓼矢口否認。他不是不愿意,只是沒臉去見顧明山。那日軍牢中不顧顧明山的阻攔,再加上他即將成親的人是荷衣,葉紅蓼覺得更加對不起顧明山了。井沢也不管他這點小執(zhí)念,只甩了下衣袖道:“既然沒有,還不跟來!”葉紅蓼別扭了一會,終是跟了上了。顧府的酒窖在后院,酒窖中多半是顧府歷代家主藏下的好酒。何謂好酒?大概是將這百姓安危硝煙戰(zhàn)場裝了一壺,看馬革裹尸時醉他一場。于這世上,前人栽樹,后人乘涼。于岳陵城,將士殺敵,百姓享安。于這顧府,先輩藏酒,他們享這佳釀。誰說的滴水之人須涌泉相報?誰想報?誰說想要你們相報?江一舟走路步子不大,步伐不急不慢。無論什么時候,江一舟都是這個樣子,什么事情都不急不躁。一步一步,款款而行。顧城亦是不緊不慢地跟在江一舟的一側(cè),仿若在江一舟面前,無論整個岳陵城的紛擾瑣事,還是整個戰(zhàn)場的血流成河,都是可以一一解決的小事。大概江一舟留意到顧城盯著自己,也大概這話本就是想要對顧城說的,但是江一舟就這么緩緩的開了口:“老陸剛離開,管理軍隊,你還需要多花些心思?!?/br>提到陸文沖,顧城垂下了頭,低聲回道:“是,四哥?!?/br>江一舟見他黯然悲傷,知曉陸文沖的事于顧城和葉紅蓼而言,是一生也無法緬懷的傷痛。但他這個五弟,他是知曉的。只因“顧全大局”這四個字,他便足以擔(dān)當?shù)钠痍懳臎_的責(zé)任。“你畢竟年輕,又第一次管理軍隊,軍中那些將士難免會有不服的,你也莫要為難。你如今已是掌管軍隊的顧長官,不在是那個聽從命令巡城沖鋒的顧城,帶軍行事皆需更加沉穩(wěn)周全才是;必要的時候,也須立一立軍威?!?/br>顧城明白江一舟這是在教他如何治理軍隊,如何當一個顧家軍的長官。顧雨山要顧城接替陸文沖的職位之時,顧城雖沒有不從也不敢不從。但是十年來只作為陸文沖手下一個守城將士的顧城,心中是一點底氣也沒有。論資歷和經(jīng)驗,自己都不及井沢與江一舟項背。但是顧城也明白,治理軍法處和管理岳陵城百姓遠遠比帶領(lǐng)軍隊更加困難和重要。而放眼顧家軍,現(xiàn)在能擔(dān)此重任的只有也只能是井沢和江一舟二人。可是,陸文沖手下不缺乏戰(zhàn)事豐富又有管理經(jīng)驗的將士。想到這一層,顧城心中的忐忑和不安一刻也沒有停息過。正如葉紅蓼所說的,陸文沖只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