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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晴初已經(jīng)駭極。 她可沒忘記,方才沈姝跟皇后說的那句“焚之則能成為毒引?!钡脑挕?/br> 焚之……焚之…… 方才她隔著屏風(fēng)為皇帝烘衣服,那香囊垂在她的裙裾之間,離炭盆那么近,可不就是在“焚之”! “殿、殿下……” 蕭晴初嚇破了膽,仰起頭,求救地看向一直輕攬她腰肢,支撐她站在殿中的太子:“殿、殿下……這是……是你……” 她牙齒直打顫,幾乎連完整的話都很難說清。 太子蹙了蹙眉,輕拍蕭晴初的肩膀,溫和在她耳畔低語:“別怕,一切有我。” 聽他這么說,蕭晴初終于稍稍安心了些。 畢竟,她和他現(xiàn)在是夫婦。 若她成了弒君的罪人,太子也難獨善其身。 今日這香囊既是太子讓人給他的,相信太子定然有摘她出來的法子。 就像是回應(yīng)蕭晴初的心聲—— 太子看向暮和,向來溫潤的面容,露出幾許困惑之色:“暮太醫(yī),你既然如此清楚這黑丸和香囊香灰的功效,知道它們是父皇所中之毒的解藥,你們?yōu)楹尾悔s緊給父皇服用,反在這里拖延時間?” 說到此,他頓了頓,嘆息一聲,松開攬著蕭晴初的手,朝皇后拱手道:“蕭氏得此解藥,沒有及時呈給太醫(yī)院,是兒子失察,若母后要責(zé)罰,請一并罰兒子,兒子與蕭氏夫婦一體,愿代蕭氏受過?!?/br> 此話一出,楚熠眸色驟深。 一旁的沈姝,聽見這等話,唇角泛起一抹冷笑。 她與暮和故意隱去黑丸、香灰食之雖是解藥,可“焚之”卻是毒引這一條,是想看看太子在倉促之間,是否會露出破綻。 沒想到,非但被太子“賊喊捉賊”倒打一耙。 更給了他機會,借勢把他自己摘了個干凈。 太子雖然簡簡單單說了兩句話,卻透露出兩個信息。 一、這香囊是蕭晴初自己得的,他不知道來歷。 二、蕭晴初犯的錯,只是沒有及時呈太醫(yī)院而已…… 第345章 哥哥救我 除了知情人以外,在場的大臣、宗室、和新來的太醫(yī)們,只知解藥,不知“毒引”。 事情牽扯到太后,眾人震驚之余,心底對于太子在這種時候,非但沒極力撇清關(guān)系,竟還維護同為承恩公府郡主出身的蕭晴初,褒貶不一。 有人認為太子此舉,枉顧君父綱常,簡直是色迷心竅,糊涂! 也有人則覺得,這種時候太子還要代發(fā)妻受過,實乃仁義。 然而不管別人怎么想,當(dāng)事人蕭晴初,聽見太子的話,一直忐忑的心,終于安定下來。 太子會護著她。 這個認知,讓蕭晴初毫無保留的選擇相信太子。 即便……這香囊里的東西,是太子命人給她的。 現(xiàn)如今太后已然失勢。 她蕭晴初所能儀仗的,唯有太子一人而已。 蕭晴初咬牙,嗚咽一聲,跪地道:“皇后娘娘,臣妾從高僧處求來香灰之時,高僧交代過臣妾,要誦經(jīng)一日一夜方能求得藥師佛庇佑,才可將這香囊呈給皇上,臣妾沒想到……今夜險些鑄成大錯,臣妾罪該萬死,還請皇后娘娘責(zé)罰!” 蕭晴初本就擅長做戲,這番話加上無辜至極的神色,看上去自責(zé)悔恨到極點。 她心中已經(jīng)盤算好了。 今夜她本就跪在殿外,是皇后讓她進殿的。 那炭盆,亦是皇后命人搬來的。 只要她咬死對香灰焚燒會成毒引這件事“不知情”,再把鍋甩給高僧。 就算皇后,也很難篤定她確有弒君之嫌。 果然,聽到蕭晴初這番話,皇后神色間不覺有了幾絲遲疑。 沈姝眼眸微垂。 方才在等待眾人進宮之時,她跟在楚熠身側(cè),已經(jīng)從守候在太極殿的禁軍處,了解到整個事情的經(jīng)過。 她既知道皇后做了什么,便能猜出蕭晴初的意圖。 若非沈姝在初見皇后之時,曾“看見”前世的皇后變得瘋瘋癲癲。 或許,她還會懷疑,眼下這一切,是皇后與蕭晴初聯(lián)手設(shè)的局,要置皇帝于死地…… 沈姝不待皇后再開口,不緊不慢地出聲問道:“敢問太子妃,交給您這些香灰的高僧姓甚名誰,如今身在何處?皇上昏迷前,命我等鉆研解毒之法,若能見到高僧當(dāng)面請教,想必便能令皇上蘇醒?!?/br> 此話一出,太極殿上的眾人齊齊看向了蕭晴初。 “正是,正是?!被屎笞穯柕溃骸按髱熆稍嬖V過你,他去了何處?” 聲音中的急切,做不得假,令沈姝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一直守在皇帝身邊的楚熠,聽見“云慧”二字,劍眉微蹙。 而蕭晴初,面對沈姝突然的問詢,則如臨大敵僵直了后背。 她原以為,沈姝會當(dāng)眾道出那香灰遇熱會變成“毒引”的隱情。 沒想到,沈姝非但沒說,反而另辟蹊徑直接追問她“高僧”的蹤跡。 這是擺明車馬要拆穿她的謊話! “云慧大師……”蕭晴初面露難色:“他老人家行蹤不定,我也不知大師如今人在何處?!?/br> 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云慧大師已經(jīng)外出云游多年,且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 蕭晴初自信這番說辭,誰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沈姝眸色驟冷,淡淡又問:“此事關(guān)乎皇上性命,云慧大師既說讓你將此物呈給皇上用,可曾說過這香灰的用法?” 蕭晴初一噎,下意識朝太子看過去。 方才她說的那些,不過都是信口胡謅。 香囊是太子命人給她的,她對香灰一無所知。 若當(dāng)真要說這香灰“解毒”的用法,唯有太子才知道。 只是,當(dāng)蕭晴初對上太子的目光,就發(fā)現(xiàn)太子神色一如往常溫潤和煦,卻絲毫沒有半點要給她提示的意思。 “別著急?!碧訙芈暪膭畹溃骸澳阕屑毾胂朐苹鄞髱熓侨绾握f的,這里有這么多太醫(yī),還有安定縣主,不管云慧大師的法子是什么,都要安定縣主和眾太醫(yī)親驗過才能作數(shù)?!?/br> 只寥寥幾句,令蕭晴初眼睛一亮。 對呀。 香灰的用法是什么,根本不重要。 只要她將“法子”說出來,無論那法子能不能救皇帝,都與她蕭晴初沒有關(guān)系。 救了皇帝,她能被記一份功勞。 而若是皇帝有個三長兩短…… 她到底只是個傳話的,又有太子維護,自然也是“不知者無罪”。 這么想著,蕭晴初定了定神,嘲弄看了沈姝一眼,直接越過她,對著皇后深福一禮:“母后,云慧大師說臣妾有福緣,若將香囊佩戴在身上,誦經(jīng)一夜,明日午時將香囊中的香灰化水喂皇上服下,便能令皇上逢兇化吉。” 化水服用,是方才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