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生還沒到嗎？”理查德.克倫威爾明白威廉三世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

    眼下的歐洲局勢正如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哪怕是英格蘭的宮廷里，都充斥著讓人不安的氣氛。

    “閉緊你們的嘴巴?！崩聿榈?克倫威爾盯著國王的男仆，惡狠狠地警告道：“否則你們的頭顱將被掛在倫敦塔外?！?/br>
    “是……”男仆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退下了，但是在國王真正恢復(fù)前，他們都無法脫離理查德.克倫威爾的監(jiān)視。

    “讓尼古拉.培根來見我，順便召回塞西爾爵士?！被剡^神的威廉三世一邊讓宮廷醫(yī)生替他進行放血治療，一面命令道：“讓英格蘭海軍提高戒備，分三班進行巡邏?！?/br>
    “也許我們的至暗時刻就要來臨了?！?/br>
    第250章 第 250 章

    “讓醫(yī)生退下。”威廉三世盯著金屬盆里的零星的血跡, 實在是看不起十六世紀的治療方法：“我只是一時不舒服，又不是出了什么大問題?！?/br>
    “可是陛下，您已經(jīng)過了任性的年紀, 也應(yīng)該注意一下?！被麨槊仔獱柕娜麪柧S特戴著一副鳥嘴面具, 跟房間里的人顯得格格不入：“值得慶幸的是，您沒有在亨利八世的年紀里換上一系列的病癥或傷痛。除去之前cao勞過度暈倒外，也只是做了次噩夢。”

    塞爾維特指揮侍女用涂上草藥的亞麻繃帶給威廉三世包扎傷口，又給國王檢查了下眼珠和舌頭狀況：“行了，我過幾天再給您看看。”

    “這就行了？”理查德.克倫威爾難以置信道：“明天不用放血嗎？”

    如果不是戴著鳥嘴面具, 估計理查德.克倫威爾能看見塞爾維特的大白眼：“放血是為了給國王消熱, 幾滴就夠了, 要是明天還給國王進行放血治療，你就得擔(dān)心國王陛下直接在御前會議上暈了過去?！?/br>
    說罷，塞爾維特還給從隨身的箱子里拿出一瓶草藥汁, 提醒理查德.克倫威爾明早稀釋在水杯里，給威廉三世分次服下。

    “這是什么？”威廉三世聞了聞草藥汁的味道，居然意外地清新。

    “是我根據(jù)奧斯曼帝國的藥劑配方所改良的清熱劑?！笔稚朴趯W(xué)習(xí)的塞爾維特解釋道：“估計奧斯曼帝國是從更遠的東方弄來的草藥配方。在吸收外來知識上, 他們做得可比我們要好?！?/br>
    威廉三世將草藥水遞還給理查德.克倫威爾, 同時瞥了眼塞爾維特：“謹言慎行。”

    后者并沒有做出回應(yīng), 而是手腳利落地收拾起殘局，很快離開了國王的寢室。

    “或許您可惜休息一下?！崩聿榈?克倫威爾替威廉三世理了理枕頭, 感覺自己真是從威廉三世還是個娃娃起, 就一直cao心到現(xiàn)在。

    “你在我身上花的精力，比你在家庭上花得精力還要多。”威廉三世看了眼理查德.克倫威爾，輕而易舉地猜到他在想什么：“后悔成為王室總管嗎？”

    理查德.克倫威爾毫不猶豫道：“無數(shù)人都在羨慕我的工作, 甚至我的妻子都十分擔(dān)心我不能在這個崗位上呆到兒子成年或是女兒出嫁?！?/br>
    “她倒是很現(xiàn)實?！蓖乐览聿榈?克倫威爾聽從了他的養(yǎng)父, 也就是亨利八世的財政大臣托馬斯.克倫威爾的建議, 選擇迎娶一位家境富裕，父親在倫敦經(jīng)商的鄉(xiāng)紳之女為妻，并且與她生下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

    理查德知道在威廉三世面前，謊言都是無用的掙扎，所以十分誠實道：“為了讓我在您面前說一句好話，很多人都不會吝嗇黃金與土地?！?/br>
    “那你有這么做嗎？”

    “我想這個問題，您比任何人都清楚?！崩聿榈?克倫威爾還是那副相當(dāng)平靜的姿態(tài)：“您不同意，那我撈的再多也沒用?！?/br>
    托馬斯.克倫威爾臨終前所看透的一件事情，就是他們都是給國王做事的走狗，所以能喝多少骨頭湯，都不是他們能決定的事情。

    以托馬斯.沃爾西為例。

    他給亨利八世服務(wù)了那么多年，死后的財產(chǎn)還不是被亨利八世清算了？

    也正是通過前主的下場，托馬斯.克倫威爾才會冷靜地交出大部分財產(chǎn)，以保證他的人脈，地位，以及小部分資金都能被兩個孩子繼承。

    而有了向國王進諫的渠道，你還愁沒錢？只怕那時多的是人求你收下他們的孝敬。

    “你父親一直都是個聰明人。”威廉三世不知是年紀到了，還是出于別的原因，突然回憶起曾經(jīng)的老人：“可惜他在宗教事業(yè)上太過拼命，沒能活到我登基。”

    理查德.克倫威爾并未評價自己的養(yǎng)父，而是沉默地呆在一旁，直到第二天早上，尼古拉.培根匆匆入宮，才下去休息了一下。

    “陛下。”尼古拉.培根對在威廉三世的餐桌邊行了個脫帽禮，注意到面前還留了份沒動的早餐。

    “坐?！蓖狼昧讼伦雷?，示意尼古拉.培根可以一起用餐。

    白廳宮的大廚可比尼古拉.培根家的女傭手藝更精湛。

    況且威廉三世也不會虧待自己的胃，所以用的材料都是好幾個王室莊園精心挑選的。

    “陛下，能跟您一起吃早餐真是莫大的榮幸。”尼古拉.培根十分拘謹?shù)卦谕赖南率治蛔?，因為過于緊張而對面前的佳肴沒有多大胃口。

    威廉三世也不跟他玩猜謎，直接在對方坐下后，輕描淡寫道：“西班牙很快就要打來了?！?/br>
    “……”尼古拉.培根直接被威廉三世的話打了個措手不及，本就緊張的腸胃更是吃不下一點東西。

    “那您……有什么應(yīng)對措施嗎？”

    尼古拉.培根打量著威廉三世的臉色，完全看不出國王對即將打來的西班牙有一絲絲的驚恐，反而胃口大開地讓人多添了份早餐。

    “如果無敵艦隊要打來，那么英格蘭是他們的第一目標?！蓖览^續(xù)說道：“法蘭西那邊肯定有意大利或是奧地利的軍隊‘幫助’蒙莫朗西公爵清理國內(nèi)的胡格諾派，所以西班牙能專心對付我們?！?/br>
    一想起英格蘭的海軍規(guī)模，以及歷史上的伊麗莎白一世打敗無敵戰(zhàn)艦的時間，威廉三世便感到難以言喻的壓力。但是在表面上，他還是無比鎮(zhèn)定道：“英格蘭是最大的新教國家。一旦我們倒下了，那么腓力二世清算起其它國家便輕松得多?！?/br>
    “不管是尼德蘭，丹麥，乃至日內(nèi)瓦……都會是西班牙打敗英格蘭后，索要拔除得目標?！?/br>
    威廉三世說到這兒，還自嘲道：“興許我會是歷史上第一個被燒死的國王。如果腓力二世愿意看在我有一半西班牙血統(tǒng)的份上放我一馬，那么我會戰(zhàn)死沙場，或是被腓力二世終身囚|禁。”

    “陛下，我們還沒打開。”尼古拉.培根鼓起勇氣道：“你可以求助新教聯(lián)盟，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