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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別說靶心了,一箭射出去連靶子都沾不到。他日思夜想,連夢里都是陳沐城拿著弓對他笑的樣子,那張笑臉……簡直是可恨至極!凌繼修如此反常,府里的下人都察覺到了,還以為他是害了相思病,私下里紛紛議論著,是哪家姑娘能讓風(fēng)流瀟灑的他如此著迷,要是住在老宅的老爺夫人知道,肯定會趕著去說親……凌繼修也覺得自己病了,不過絕對不是什么相思病,雖然他一直在想那個男人……夜已深,燭臺上的蠟燭只剩短短一截,一陣夜風(fēng)吹過,火苗噗噗跳了兩下,凌繼修將桌上的書合上,他看了大半夜卻幾乎沒看進(jìn)什么。他緩緩站起來走到窗前,將窗戶推開,帶著一絲潮濕的涼意瞬間撲面而來,他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又緩緩?fù)铝顺鰜怼?/br>從龍頭山回來已經(jīng)半個月有余,這半個月他待在府中哪里都沒去,有些同僚約他一同喝酒、打獵他也全推掉了。不是他不給面子,而是真的沒那個心思。不知何時,外面下起了蒙蒙細(xì)雨,細(xì)密的雨絲打了進(jìn)來,沾在他頭發(fā)上、衣服上。凌繼修并不在意,望了一會兒窗外之后,轉(zhuǎn)過身想歇息,一抬頭卻看到了掛在墻上的弓。他微微皺眉,走過去伸手將弓拿下,輕輕拉了一下緊繃的弦,“崩”一聲,仿佛是打在他心頭,令他心口一顫……緩緩握緊了弓身,他下定了決心,那個在他心里轉(zhuǎn)了又轉(zhuǎn)的念頭,一定得實行——他一定要和那個男人在萬人矚目的情況下再比一次!第二天皇帝下了早朝,擺駕御花園與最近一位正得寵的妃子一同賞花,天氣晴好,花園里幾株名貴牡丹開得正艷。皇帝得知還在休假中的凌繼修進(jìn)宮求見,不免覺得奇怪,便讓他到御花園來。凌繼修看皇帝心情似乎不錯,單膝跪地稟告,“啟稟皇上臣耳聞兩個月后將有外國使節(jié)前來朝貢,正是宣揚(yáng)我朝國威,能人輩出的好時機(jī),臣斗膽建議在京城舉辦一場射箭比賽。“比賽?”皇帝挑眉。“是,”凌繼修微微一笑,“上自王孫大臣,下到平民百姓皆可參加,獲勝者將會得到豐厚的獎賞,一來可以震懾外國使臣,二來也算舉國同樂,彰顯子民對皇上的愛戴之情?!?/br>他時機(jī)把握的好,說得也合情合理,皇帝正是開心的時候,沒怎么考慮就同意了,喚來了太監(jiān)吩咐下去草擬圣旨,并且夸贊他想得周到。“多謝皇上?!绷枥^修低著頭,嘴角勾起一絲深深笑意。隔天,圣旨就下達(dá),相關(guān)官員開始籌辦。要舉行射箭比賽的消息在京城各處張貼了出來,引得無數(shù)人駐足觀看。因為獎賞實在豐厚,報名的第一天街上擠得水泄不通,有不少對自己箭法有信心的人遠(yuǎn)道而來。凌繼修很滿意,一切皆在他的計劃之中,接下來只要等著那個男人來“自投羅網(wǎng)”便可。這一次,他要在萬人矚目之下同他再比一次,一決雌雄。然而事情并非如他預(yù)料——因為報名人數(shù)眾多,原定的報名期限又延長了幾天,可眼瞅著馬上就要截止了,陳沐城還是沒有出現(xiàn)。凌繼修冷著臉將厚厚的、記錄著報名比賽者名字籍貫的名冊前前后后翻了三遍,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陳沐城的名字。他知道陳沐城是真的沒來,因為這幾天他幾乎一直在報名處守著,想著會不會看到陳沐城,但始終沒看到。就算龍頭山離得遠(yuǎn),消息也已經(jīng)從京城遞送到各個州府,陳沐城應(yīng)該不會不知道……那就是說,他是不想來。放在名冊上的手緩緩握成拳頭,凌繼修擰起眉。他煞費(fèi)苦心創(chuàng)造了這么好的機(jī)會雪恥,那個土匪卻不出現(xiàn),真是太可恨。凌繼修思來想去,無論如何都不想放棄這次機(jī)會,他不甘心,那個男人如夢魘一般折磨了他這么久,一定要有個了結(jié)。他冷笑一聲,低頭看著名冊,你不來是吧?那我就讓你不得不來……午時前,一頂四人抬的大轎停在凌府門口,穩(wěn)穩(wěn)落地之后,前面的一個轎夫彎腰掀開了轎簾,從轎子里走出一個男人,他身形修長,一身天青色袍服,手執(zhí)一把折扇,氣質(zhì)儒雅,一看便知是個讀書人。正在門口盯著下人灑水的管家見到他急忙下臺階迎了過來,對男人深深一禮,“見過高大人?!?/br>來人是凌繼修在朝中的同僚——高梓陽。高梓陽稍長凌繼修幾個月,兩人不僅同朝為官,也是同門師兄弟,少年時兩人曾拜同一位大儒學(xué)習(xí),感情一直不錯。高梓陽微微一點頭,“你家大人可在?”凌繼修從龍頭山回來后的這段時日,高梓陽恰好有公務(wù)離開了京城,直到昨天才剛回來,所以兩人一直未曾見面,今天就是過府來問候一下。“您來的不巧,大人昨天剛出遠(yuǎn)門?!惫芗一氐溃斑@一走恐怕得十幾天后才能回來。”“十幾天?”高梓陽微微皺眉,“去什么地方要這么久?”“這小人就不知道了,大人走的時候也沒說,只說十幾天后回來,他已經(jīng)向皇上告假了?!?/br>高梓陽微微皺眉,抬頭看了一眼大門上寫著“凌府”二字的牌匾,輕嘆了一聲,“繼修要是回來了,差人來告訴我一聲。”管家恭恭敬敬地回了聲,“是。”第三章那天天剛蒙蒙亮凌繼修便背上弓箭,帶了一個親信,各自騎著快馬出了京城直奔龍頭山,路上幾乎沒怎么休息,又因為人少行動方便,所以到龍頭山時比上回減了大半時間。凌繼修在山下村里找了個帶路的人,加上已經(jīng)來過一回,這次便算得上輕車熟路,很快便來到了陳沐城他們位于懸崖裂縫中的大本營,大搖大擺地走進(jìn)去。陳沐城的手下一見到凌繼修都愣住了,怎么才走了幾個月又回來了?有幾個正在擦刀的甚至面露殺意,直起身來。凌繼修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里,毫不客氣地直接說:“我要見陳沐城。”他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不得好感,但也極有氣勢,眾人因為知道他的身分,雖然不樂意但又有一絲忌憚,最后還是出來一個人帶著他去了陳沐城的屋子。然而剛一進(jìn)門凌繼修就愣了一下,桌上放了只木盆,里面裝了水,陳沐城背對著他正在擦澡,陳沐城寬肩窄臀,背上肌rou賁張,即便在軍營里也是少見的壯實身材。“大當(dāng)家,姓凌的又來了?!?/br>陳沐城頓了一下,轉(zhuǎn)過身,視線與凌繼修撞個正著。再次見到凌繼修,陳沐城有些意外,但也沒有太意外。他知道他和凌繼修會再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