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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絲表情。他輕輕地督向了下方的百官朝臣,向著他們瞟了一眼。不見喜悅,也不見悲傷。鼓聲緊湊亦渾厚,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鼓聲顯得格外莊嚴(yán)。父皇緩步而來,身后的天官捧著六畜、粢盛、玉帛,黑白相間的禮服象征天與地。黃色的華蓋愈來愈近,最后停留于玉石階之下,由侍從將其撤去。父皇從他身側(cè)擦過,停步青銅鼎之后,他依禮低頭,謙卑地雙膝下跪,抬眼一微笑,眼睛雪亮,“迎萬歲。”呂光站定了,呂郢墨重新站立。百官依次下跪。呂郢綸在他們跪完之后跪。所有人都跪下之后,太子曄王在同一時間跪,卻是誰也不讓對方絲毫,不愿比對方晚一分。畢竟,這種場合,跪晚一分,就顯得驕傲自恃了。這樣看起來,太子的地位與曄王的地位,在這一剎那終于完全一致了。天官的祭詞冗長而繁瑣,太陽移至眾人頭頂?shù)恼虚g,祭詞恰恰好在這個時候結(jié)束。兩側(cè)的小天官依次呈上祭品,從牛、羊、豬等六牲,到各色瓜果的粢盛,最后是羊脂白玉所制的玉器。大天官點(diǎn)燃鼎中的火焰,以鼎中之火,點(diǎn)燃一束半尺長的線香?;始颐刂凭€香使用特殊香料制成,燃燒時騰起白色煙霧,將這青銅鼎熏染得如同神仙之物一樣。連那些猙獰怒容的獸形,也顯得像云間仙神一般,平添十分祥瑞。大天官雙手持香,朝天三拜。隨后,將香交予身側(cè)下屬,從中取出三支線香交予皇帝。然后,由天子向天祈愿。呂光手上拿著那三支線香,代表萬民祈福,為百姓求取國家驅(qū)奴攘夷,百戰(zhàn)百勝。呂郢墨傾盡所有耐心去聽。是的,他的野心,必須要通過軍隊(duì)的驅(qū)奴攘夷,方能夠?qū)崿F(xiàn)。祝詞念完了。呂光將手中線香插進(jìn)青銅鼎前的鼎里,抬手平舉,“眾卿平身?!?/br>“謝陛下?!?/br>老臣子腿腳酸麻,搖搖欲墜。他們身形不穩(wěn),艱難地在地面上站穩(wěn)。高臺上的皇子們在靜靜地看著,覺得這一切與他們都無關(guān)。及后,神官依次將各色祭品禮器撤下。太子與曄王都身著正紅色的禮服,并排立于呂光身前兩側(cè)?!皶贤鯀污?,為朕解決黃河泛濫的問題,大治河套一帶,興修水利,勸課農(nóng)桑,大振河套之農(nóng)業(yè)。我朝以農(nóng)立國,為勉曄王治績赫赫,現(xiàn)加二字尊號——睿敏,冊封為‘光孝睿敏親王’!”呂光親自宣讀圣旨:“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曄王平定河患大治河套興修水利勸課農(nóng)桑特賜尊號光孝睿敏四字晉封為光孝睿敏親王欽此?!?/br>“謝父皇圣恩!”呂郢墨拱手下跪,叩首及地。呂光親自俯身將他扶起,笑容矜持,滿是愉悅。呂郢墨隨著呂光的手,轉(zhuǎn)身面對朝臣,神色間有無法言喻的心機(jī)陰沉和凜然霸氣。滿朝皆驚,四字親王,冠絕古今。眾人清一色地拱手作揖,“恭喜陛下,恭喜光孝睿敏親王!”古時親王所能享有的最高尊榮,加上來時千秋百世皇子能夠獲得的榮寵,恐怕,今天,全加諸在呂郢墨身上了。第74章無敵呂光下令,不恢復(fù)授予呂郢墨五均官、草市尉、市署令、吏部尚書的職務(wù),而改派他為兵部尚書。兵部尚書是負(fù)責(zé)練兵的,兼管軍務(wù)事宜。這個職位并不直接掌兵,因此呂郢墨不遭受到呂光的猜忌,但卻也是呂郢墨人生第一次接觸武職,離開他文職的老本行。一個月后,姚暄夏在前線打了勝仗,凱旋回歸。回到長安沒多久,姚暄夏就暗中前來拜訪呂郢墨。車隊(duì)來到慧光宮前。呂郢墨起身出門迎接,他穿著深紫色的莊嚴(yán)袍服,中間有黑色的里衣,這是四字尊號親王級別才能穿的服裝。中年的男人穩(wěn)重老成,他的冠帶在風(fēng)中輕揚(yáng),“華北將軍征戰(zhàn)辛苦了?!?/br>姚暄夏下車到呂郢墨跟前單膝一跪,“在下叩見曄王殿下。恭喜曄王殿下晉封為‘光孝睿敏親王’,官至‘兵部尚書’!”呂郢墨上前拉起姚暄夏的手袖一笑,“本王亦恭喜華北將軍征戰(zhàn)沙場大獲全勝!”“彼此彼此!”姚暄夏站好回道。當(dāng)晚,姚暄夏在慧光宮的客房休息睡下。“太平待詔歸來日,我與將軍解戰(zhàn)袍?!眳污撓铝艘﹃严牡膽?zhàn)袍,笑了笑,“說過的話,我不會反悔。”姚暄夏吻住了他的嘴唇,順勢將他一把推倒在床上?!敖袢瘴乙咽莿P旋歸來之身,殿下履行承諾辛苦嘍。”“呵呵?!眳污蜃煳⑿Γ暰€看向了上方的他,“今晚,我任君采擷?!?/br>這一夜,姚暄夏熱情地吻了呂郢墨,滑進(jìn)了他的身體,達(dá)至了高潮。第二天早上,姚暄夏已經(jīng)走了,只剩下放在床沿上的一只藍(lán)白色的手鐲。那是一只由冰河石打造而成的手鐲。他聽到姚暄夏臨走前輕聲對他說:“此物是我在出征途上獲得的。此物由冰河石做成。冰河石是一種很特殊的石頭,晶瑩剔透,看似白色透明,透光之下會變成冰狀一樣的夢幻的藍(lán)色。我見它很適合你,就命人將其打造成了手鐲,回來親自送給你了?!?/br>呂郢墨睜開眼,人仍迷茫地放松手腳躺在床鋪上,望著天花板,手里握緊了旁邊那只冰藍(lán)的鐲子。而同一時間,在門邊,一雙眼睛沉默地看完了這間客房里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晨所有發(fā)生的事情。這一雙眼睛的主人死死地攥緊拳頭,表情既似不可思議,又似瘋狂崩潰。——他就是呂依卻。小小的男童攥緊了拳頭,不敢相信眼睛目擊的一切。他站在這里靜靜看完了全部,沒有離開半步。——真不敢置信,爹親和姚叔叔居然有這樣的關(guān)系……昨天晚上,他親眼看到了,那兩個男人滾在床上面,姚叔叔抱著他爹親剝下他爹親的衣服進(jìn)入了他爹親的身體……——卻兒,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一幕的。斗宸宮。突然,呂郢篆向王匡倏地雙腳跪了下來,“竟然讓呂郢墨爬到了如此高位!學(xué)生對不起老師四十年來的教育之恩!”王匡震驚得倒吸一口氣,立即上前扶他,“太子殿下快起!臣豈敢受太子殿下如此大禮?”“侄兒有負(fù)舅舅所托!侄兒哪兒敢起來?侄兒實(shí)在是太沒用了!”呂郢篆不但不起身,反而更是向王匡重重地叩了一個頭,一叩及地,額頭貼著地板。“唉!”王匡長喟出聲,“既然這么憋屈,那就干脆痛痛快快賭一把吧!”話音落下的時候,他在心底暗自立下了某份決心。而呂郢篆眼睛則落下了淚水。及后,呂光突然患上了眼疾。呂光現(xiàn)在已經(jīng)六十多歲了,歲數(shù)畢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