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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擦干了頭發(fā),換好衣服,拿起車鑰匙出門了。快過年了,車子行駛在街道上能充分感受到新春的氣氛,整座城市籠罩在一片紅火里,處處張燈結(jié)彩,連街角沒被清掃干凈的積雪都沾上了一絲熱氣。陳簡開得慢,等紅燈時,無意間往車窗外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路邊有一家甜品店很眼熟,似乎來過,他在這里給江硯買過蛋糕。——什么時候的事?好像挺久了。他不想往這方面想,收回視線,給自己放了首歌,一路開到目的地。那是一家私人會所,外表裝修低調(diào),內(nèi)里別有洞天。陳簡由服務(wù)生引路進(jìn)到一個房間里,一進(jìn)門就看見趙林鈞對他招手,他走近了幾步,忽然感覺有一道視線格外強(qiáng)烈,一直盯著自己。陳簡皺了皺眉,循著感覺看過去,意外地看見了康喬。也不算特別意外,畢竟康喬是趙文哲的朋友,只不過他來之前完全沒想起這回事,此時此刻突然見到了有點影響心情。陳簡面上不露聲色,走到趙林鈞那邊,與在場的熟人一一打過招呼,尤其趙文哲,這個人和趙林鈞一樣,油得很,交際場上八面玲瓏,拉著陳簡廢話一套一套的。陳簡對這些一向反感,看在趙林鈞的面子上笑了笑,應(yīng)幾聲。然后說到打牌,趙文哲突然朝旁邊喊了一聲,叫康喬過來。陳簡一愣,聽趙文哲對康喬說:“你不是想玩嗎?正好陳總也要玩,一起一起?!?/br>康喬靦腆地笑了一下,假意推辭,說不敢和陳先生玩,怕輸不起。說話時眼睛一直看著陳簡,敏銳一些的,立刻就能看出那眼神很不普通。趙林鈞當(dāng)然看得出來,但是卻想不到康喬和陳簡私下會有聯(lián)系,單純以為他對陳簡有想法,出于看熱鬧的心態(tài),在旁邊添油加醋,說什么沒關(guān)系放心玩,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哥的。他這么一講,趙文哲沒意見,陳簡也不好反應(yīng)太大,便又叫了個熟人,加上趙林鈞和康喬,湊夠四個開了一桌。打牌也是一門學(xué)問,認(rèn)真玩起來有點上癮。陳簡的手氣依然很紅,他這輩子的好運氣可能都用在麻將桌上了,與其他方面一比較,簡直令人唏噓。一開始他嫌康喬有點煩,打過一輪之后也就無所謂了,不管牌搭子是誰,他自己玩得投入,對其他人的要求只有一個:會輸就行。就這么打了半宿,由于陳簡不怎么說話,聊天的氛圍并不好,要是誰想趁機(jī)說些有的沒的,更是沒機(jī)會。終于,趙林鈞輸夠了不想玩了,牌局散掉,回隔壁一看,趙文哲那邊氣氛正酣,男男女女三三兩兩,有的談笑碰杯,有的親熱過頭,都快滾到地毯上現(xiàn)場表演了。趙林鈞在兩個女人中間找到他哥,不知道說了些什么,陳簡沒跟過去,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倚在墻邊給自己點了根煙。不知不覺,已經(jīng)過了十二點鐘,又是新的一天。陳簡不需要看日歷也記得清楚,三天后是江硯的生日,過完生日再有兩天就過年了。度過了三百多個“新的一天”,終于要迎來“新的一年”,可惜他的心里依然蓋著一層陳舊的灰,辭舊迎新是一件難事。想到這些,打牌時暫時忘掉的煩惱重新涌上心頭,將他的心情再一次拖入谷底。陳簡不明白,江硯為什么偏偏在這種時候搬走,不回來過生日了么,不過年了么?說到底,他想不通江硯為什么要搬,編那么拙劣的借口騙他,圖什么呢?如果想結(jié)束這段關(guān)系直說不行么,他又不會攔著他不準(zhǔn)他走,何必撒謊?陳簡用力地抽了口煙,忽然覺得包廂里氣息窒悶,想出去散口氣。他走到門邊,手按上門把手,剛一拉開,迎面撞上了一張熟悉的面孔。是康喬,陳簡輕輕皺了下眉,徑直往外走,不料康喬突然抓了他一把:“陳總。”“……”上次陳簡叫鄭成都處理了康喬的事,據(jù)鄭秘書回話,康喬不拿他的錢,也同意了不再糾纏他。他以為事情到此為止,現(xiàn)在又想干什么?“有事么?”陳簡心里不耐煩,口吻保持著客氣。然而某些時候越客氣越傷人,那代表對方在他心里沒有任何特別,不影響他在“不熟的人”面前保持良好的教養(yǎng)??祮痰拖骂^,語氣喏喏:“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br>“沒什么好說的?!标惡啽瓤祮谈?,門口只有這么大一點地方,由于站得近,壓迫感格外強(qiáng)烈,他說,“該說的話我上次已經(jīng)說過了,如果你還有其他想法,留著自己想就行,不用對我說?!?/br>康喬脊背一僵:“我沒有其他的想法了。”陳簡點了點頭:“那就好?!?/br>“……”康喬輕輕吸了口氣,聞到陳簡大衣上很淡的煙草味和男士香水的味道,他呆了一下,仿佛被那味道迷惑了,心跳得極快,顫聲說:“那我們可以做朋友嗎?”“……”陳簡語塞,真是怎么都講不通,他難得心平氣和地說,“不可以?!?/br>意外的是,他說完康喬并沒有再糾纏,只應(yīng)了一聲,主動走開了。那模樣似乎十分低落,陳簡弄不懂這個人是心機(jī)太深還是太蠢,大概年紀(jì)小,心智不健全,說話做事不過腦子,太想當(dāng)然了。陳簡出去抽了幾根煙,一直沒回去。后來趙林鈞過來找他,說人差不多散了,剩下幾個不回家的一起吃點東西。恰好陳簡晚上沒吃飯,這時也有點餓了,可惜在這種場合要想單純吃頓飯比較困難,總要喝酒。陳簡酒量還行,不算特別好。他平時應(yīng)酬不多,通常能打發(fā)的都打發(fā)了,打發(fā)不掉的叫手下的人去應(yīng)付,真正分量重的才親自到場,然而也不需要喝太多。今天與往常不同,今天陳簡心情不好,一桌酒菜擺在面前,趙文哲挨著他坐,給他倒酒,他沒有推辭。一杯白的下肚,那股又辣又烈的感覺從胃里蒸騰,蒸得他頭暈?zāi)垦?,上癮似的,喝完自己主動開了一瓶,把空杯續(xù)滿了。陳簡不想承認(rèn)自己借酒澆愁,可被酒精麻痹的感覺的確很好。他都不知道什么時候喝醉的,等意識到時,眼前的世界已經(jīng)開始打晃,變得有點模糊了。陳簡按了按太陽xue,理智說不要再喝下去,可那點殘存的理智壓不住自暴自棄的快感,他又倒了一杯,喝水似的,一下干了。趙林鈞看得目瞪口呆,把他手邊的酒瓶拿走,換了一瓶礦泉水。陳簡反應(yīng)不過來,擰開礦泉水的瓶蓋往杯子里倒,倒?jié)M之后,又是一口干了,然后,喝到嘴里才覺得不對勁,茫然地抬頭看了趙林鈞一眼,還皺了下眉,仿佛在質(zhì)問,那樣子和他平時嚴(yán)肅正經(jīng)的模樣簡直沒差。“……”趙林鈞哭笑不得,擔(dān)心他再這么喝下去會失態(tài),那就太有損陳總在旁人眼里偉大光輝的形象了。于是跟他哥打了聲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