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期為機械化時代?！?/br>
“從1957-1958年的國際地球物理年起至二十世紀三十年代，眾多的科學家涌往南極，他們在那里建立常年考察站，進行多學科的科學考察，人們稱這一時期為科學考察時代?！?/br>
“好了?！毙艞髡f，“聲控設置沒有問題，你可以講話了?！?/br>
顧退之笑笑，聲音平穩(wěn)地說：“開啟安全模式?！痹诎踩珟Ч∽约汉笕滩蛔∮珠_始和信楓講話：“你怎么記得這么清楚。”

信楓在控制臺前快速cao作著，答道：“看得多了，習慣了?！?/br>
顧退之點點頭，接著說，“其實在二十年代時就有人做過在這片地球深處建造基地的假設，但是因為種種原因被否決了。不過國際上通過了另外一個項目，他們在空中架起了隔離帶，阻隔烈風和空中輻射。”

“四十年代之后‘人工智能’技術取得了巨大突破，計算機控制機械代替人工深入地底，在這里打造了另一個世外天堂。”

空間器從地底隧道上升，失重的瞬間顧退之感到眩暈。冰雪褪去露出了地面，風聲被阻擋在隔離帶之外，隔離帶以內(nèi)有近似真空的震蕩感。鐵灰色的軌道架在高空中，織出筋骨堅硬的網(wǎng)。

他們駛向高空，在距離地面幾百米的地方停下，這里是高架軌道的盡頭，懸空休息室內(nèi)有防輻射裝置。他們走進去，坐到高懸的軌道上。顧退之摸索著觸碰到地面，懸空著腿，信楓在一旁緊緊攬著他。

有微弱的氣流游走過他們身旁，顧退之忍不住向前伸出手，抓了一把風?！笆菦龅摹！?/br>
信楓就去吻他，說，“是熱的。”

他們偎依著，喃喃說著話，人群空曠，而兩人間卻擁擠著，夜光高遠，他們在空中化作一個小點。

帶電的粒子流在高空碰撞停留，發(fā)出多彩炫目的光。它們在黑色的極地夜空中變幻移動，無聲而壯美。

信楓從背后擁住顧退之，極光籠罩在他們的頭頂，看起來離得很近很近，帶著壓迫感，使人眩暈，使人戰(zhàn)栗。他捂住顧退之的眼睛，然后緩緩拿下來，他悄悄地問：“有感覺嗎？”

顧退之沒有說話。他靠在信楓身上，把玩著他的手。也許他的眼前是極盡漫長的黑夜，可是這一刻，他愜意地放松自己，享受地融化在自然中，在灰色鋼筋上成為渺茫虛無的顆粒。

他們手腕貼著手腕，互相摩擦著，用濡沫的姿態(tài)做著親昵的交流。偶爾在涼風里沉默地接吻。

信楓俯身在他耳側，低聲給他描述著極光，很美，很漂亮。

那些光倒映在顧退之的眼睛里。信楓就看著那片反射的光影，喋喋不休地說著。

顧退之笑倒在他身上，嘆息一聲，彎著嘴角說：“很美。是真的?！?/br>
信楓忍不住重復著他的話：“是真的。是真的極光，真的很美。”

顧退之喃喃著躺在他懷里。

信楓被壯觀的景象折服，他突然不說話，過了許久又聲音低低地說：“是真的。比模擬出來的要震憾許多?！?/br>
他嘆息著：“Julian.”那些光就在他頭頂忽明忽暗地掃過，輕柔地安撫著這片安靜的土地，照在信楓的身軀上。他這樣高大的一個人，陷在黑暗里，露出寬闊堅`挺的后背，那本來是充滿力量的身體，此刻卻散發(fā)出蕭索孤單的意味。顧退之轉(zhuǎn)了下`身，把臉埋到了他懷里，輕描淡寫道：“不要多想，好好欣賞。”

傷感仿若只是一瞬間的事，信楓抱緊了他，繼續(xù)為他講著夜光的模樣。

第5章

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之中，“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在現(xiàn)代科學出現(xiàn)后一直是一條顛撲不破的真理。狼犬在沙漠中撕咬只為爭奪一塊羚羊的rou，幼鳥為了飛翔冒著粉身碎骨的危險從懸崖跳落，一株植物一年能結成千上萬顆種子，可只有一顆能夠開花結果。哪怕肯胥黎和威爾博福斯主教的辯論被千萬人嘲弄，達爾文雕像后被刻上猴子，這條真理最終扛住了歲月的洗禮，散發(fā)出耀眼的光輝。

人類的認知和科技的發(fā)展是不斷進步的。就像很久以前，很多人不相信平行空間的存在，可是現(xiàn)在人們卻已經(jīng)遷移到宇外維度了。曾經(jīng)人們相信，根據(jù)相對論原理，已知光速是最快的速度，假設真的存在平行宇宙，但在已知條件內(nèi)人類所在的空間探測不到它，同時宇宙一直在膨脹，那我們所在的宇宙離著它也已經(jīng)越來越遠了，除非存在蟲洞或者空間通道，能夠讓人類把高度文明壓縮傳遞出去，在另一個空間內(nèi)構建新的文明。

很長一段時間人們對此達成共識。宇宙中探尋不到可供人類遷移的星球，平行空間又無法抵達?！疁厥倚觿≈螅S多冰川都融化了。淺海和沿海地區(qū)海平面上升，城市被摧毀，村莊被淹沒。所以人們開始在空中修建‘鳥巢’，本世紀前二十年房地產(chǎn)業(yè)膨脹發(fā)展，最后終于成為泡沫。高層建筑已經(jīng)無法滿足膨脹人口居住的需求，‘鳥巢’成為最適合居住的建筑。人們在空中架設軌道，在海拔幾百米之上建造房屋然后居住，科技保證人們在看似危險的空中生活地安然無恙。另外還有一部分人，他們很有前瞻性地把目光投入了地下。畢竟，當?shù)厣辖煌〒頂D不堪時，人們就會修建地下停車場。

地下基地的走廊里常年亮著慘白的燈光，虛幻又可怖，顯得肅穆安靜。

玻璃伸縮門滴滴響了幾聲，有人進來了，遙遠的盡頭傳來噠噠腳步聲。越來越近，又一聲傳來時，兩個身影在走廊盡頭的拐角處出現(xiàn)了。

顧退之和信楓并肩走著，他們上午在實驗室工作完畢后，離開那里走到基地的另一層，信楓按開電梯，聽到他說：“人類真的很偉大。每當我看到人類創(chuàng)造出的文明，我都會感到戰(zhàn)栗和激動。從過去到現(xiàn)在，諸多人鞠躬盡瘁多年，只為求一個科學成果的突破。為了文明，人類孜孜不倦地在保護自己創(chuàng)造的文明。雖然困難，但是大家做了諸多嘗試。曾有人提出M理論，認為我們能用超級顯微鏡看到一個電子的心臟——他們假設那是一個“弦”，而宇宙中所有物質(zhì)的組成都是各個“弦”在一起振動出的和諧奏鳴曲。如果能夠驗證“M理論”的真實性，人們就可以解決“到了高維度空間會被分裂成分子而死亡”的問題。好在七十年代時宇外維度傳回信息，人類終于可以進行大遷移了。畢竟，人類為了遷移已經(jīng)做了數(shù)百年之久的準備?！?/br>
他們走進去，信楓按著按鈕，電梯門上閃現(xiàn)出綠色的信息條，他點頭回應道：“‘M’理論的提法在45到49年‘地球天文年’時備受追捧，只是由于時間太過短暫，這個理論到現(xiàn)在都沒有得到論證?！?/br>
“不過，”他又補充道，“天文學家對宇宙的預測觀點向來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