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窮，還有一種說法是宇宙中存在11或者13維空間，我們的宇宙在膨脹，這個過程幾乎無可逆轉(zhuǎn)，在1500億年之內(nèi)我們的銀河系將遠離周邊的星系，被拋離到邊緣位置?！?/br>
顧退之忍不住笑了笑，他靠在電梯壁上緩解失重帶來的不適，回復說：“其實人類很脆弱的，就連南極冰層里沉睡的病毒都比人頑強得多。人雖然處在食物鏈頂端，可為了生存也一直活地異常辛苦，一代一代終其一生只為了不懈探尋那個想要的結(jié)果。”

信楓點點頭，他沒有迅速反饋顧退之的這個說法，細細思索了下，說：“即便宇宙最終將死亡，而所有有知覺的生物會被凍結(jié)終至絕跡，哪怕包括人類，我們也還有許多時間。畢竟人類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上天入地了，我們不就正在地下嗎？”

這個時候電梯門開了，信楓先走出去在門口等顧退之，他伸出手卡在電梯門上，顧退之摸索著，牽著他的這只手走出來：“其實電梯里是有聲控裝置的，不過和你呆在一起時我總是忘了用。”

信楓聞言淡笑，拉著他慢慢走：“我可是比電梯的聲控裝置強百倍，人性化、純自動、優(yōu)質(zhì)體貼還供你免費使用?！?/br>
顧退之忍俊不禁，他眨了下眼睛，彎著唇淡淡笑道：“聽起來你可是拔類超群的青年才俊，住在地底可是很冒險的啊，你就不后悔嗎？”

信楓扣緊他的五指，笑：“怎么會?！?/br>
他引著顧退之避開面前的cao作臺繼續(xù)往里面走：“就算地殼在運動，火山在噴發(fā)，地面上不是也有很多不可cao控的意外嗎？洪水、火災、瘟疫同樣恐怖?！?/br>
顧退之又笑，揶揄他：“比起這些，年華老去，容顏不再也是很可怕的事情啊?！?/br>
信楓感到啼笑皆非，他看顧退之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忍不住發(fā)笑：“就算年華老去，走向死亡，我也終將葬在你玫瑰色的墳墓里，就是到時候你可別嫌棄?！?/br>
顧退之撇撇嘴，不痛不癢道：“情郎們的話語可真是一如既往地熱情誘人。我要鮮花錦簇，冰磧成湖，奇科帕爾的大理石巖洞當棺材，上面蓋著科羅拉多高原上的土。”說完他愣了愣，搖搖頭輕描淡寫地說：“算了吧?！?/br>
信楓眼里帶著笑，忍不住吻住他，把那些不著邊際的話都消滅在唇齒間，只留下一句：“不用那么多修飾，你怎么樣都好看。”

空曠的基地被切割成一個個嚴密的房間，擺滿了儀器和培養(yǎng)裝置。他們又拐過一個彎，來到走廊最盡頭的一扇門前。信楓刷完門禁，嚴絲合縫的安全門開了，在空洞的地下傳來“咔”的一聲。

這里是地球深處的大型植株培育基地。大型機械把地上的完整植株運下來，讓古老的灌木重新生根發(fā)芽，當?shù)厣系纳姝h(huán)境無法滿足植物正常生活的時候，曾經(jīng)陰暗逼仄的地底成了它們最后的歸處。

“其實植物都是很頑強的，比我們所知道的要頑強很多?！鳖櫷酥艞髀?，在他旁邊的基地里生長出參天的灌木，闊葉林和針葉林郁郁蔥蔥，它們扎根在土壤里，旁邊開出來不知名的野花。這是真實存在的有土培育植株，在無水培育技術(shù)如此發(fā)達的今天，地下科研人員在這里設計出了一套完整的生態(tài)循環(huán)系統(tǒng)。

“地下基地剛開始被投入使用時，我的導師設計提出了這個項目?！鳖櫷酥畣柕溃骸澳懵犨^‘白色森林計劃’嗎？”

“白色森林計劃”，以保全完整生態(tài)為目的，目標恢復被人類破壞失衡的生態(tài)系統(tǒng)，最早由華人黎勤發(fā)起，后來得到多國學者和研究人員響應，范圍范涉及全球多個國家。

“2057年的森林復興計劃?！毙艞髡f，“植物保護學家黎勤先生帶隊進行的科研項目?！?/br>
顧退之驕傲地笑著說：“對呀，我的老師帶隊的項目。我是他的助手。”

信楓詫異萬分，他分辨道：“可是團隊對外公布的名單里沒有你的名字?。俊?/br>
顧退之慢悠悠地走，嘴角勾著抹輕笑：“我是編外人員，不領津貼的，純給老師當助手，74年的時候，他成了我的論文答辯導師。當時也是他好心培養(yǎng)我，一直讓我跟著他。‘白色森林計劃’啟動了很多年，他帶了我?guī)讉€月，我這個助手也是沒名號的，充其量算他手底下幫忙的學生。我當時跟著他翻山越嶺，披星戴月，為了找植株，該去的不該去的地方都去了。你仔細找找看，在亞熱帶林區(qū)里應該會有幾朵春劍，是我在云貴邊境挖到的。”

“我一開始不知道這是要用來做保護的，就以為導師做研究用，還和他吵了很久?！?/br>
信楓淡笑，亞熱帶林區(qū)在走廊的深處，距離他們還隔著幾片林區(qū)。他實在無法想象顧退之和人爭執(zhí)的模樣，故意試探道：“為什么吵？”

“因為這花稀有，而且珍貴。這種花是木蘭科單性木蘭屬的，不好培養(yǎng)，需要人特別用心地照料。不過它比銀杏稍微好一點點，它的屬下至少有兩個種類。銀杏從銀杏綱開始就只有一棵樹。”顧退之給他比劃著，“打個比方，銀杏這種樹，它沒有自己的任何親戚，一旦銀杏滅絕，這整個綱就被滅族了。界門綱目科屬種。其實還是很可怕的?！?/br>
“所以我當時和導師提建議，這種蘭花已經(jīng)不多見了，還要一下子從荒郊野外移植五株到實驗室里去，破壞它原本的生活條件，承擔諸多不必要的風險，實在是不可取的做法。我們?yōu)槭裁床辉谶@里安上監(jiān)測探頭，或者在固定時期來這里查看？”

“但是后來我還是做了?！鳖櫷酥挥煽嘈φf，“你知道他和我說什么嗎？”

信楓繼續(xù)逗他，“說什么？說跋山涉水來取材監(jiān)測很困難嗎？”

“他說‘閉嘴’?！?/br>
“他逼我在貴州的深山里挖蘭花，不然就不給我的論文簽字?！?/br>
“好一道權(quán)錢交易?！毙艞鞣路鹉慷昧艘粓鰵в诖菝颊垩慕讳h。

“是啊，但我這不叫權(quán)錢交易，這叫替國分憂。可憐我在荔波的喀斯特森林被蚊子咬了三天，也沒換出一個優(yōu)秀。”

顧退之帶著苦惱地蹙眉說：“他嫌我的論文觀點太過尖銳，特點突出，以至于優(yōu)點和缺點都太過鮮明?！?/br>
信楓說：“人年輕的時候總有任性的時候?！?/br>
顧退之攤手：“估計我當時寫的是‘人，失憶地棲息在大地上’之類的話吧，人老是這樣，活地舒服就好了傷疤忘了疼，不管不顧那些做過的錯事。老師就說我態(tài)度不端正?！?/br>
【原句：人，詩意地棲息在大地上。by海德格爾】

“我當時的課題是，以2064年至2074年的情況為例。”

“圓明園廢墟一直被認為是人類文明被毀滅的見證，然后人們在廢墟上建立了另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