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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忍的委屈和淚意,忽然就因為他這一句帶著點啞意和寵溺的呼喊盡數(shù)崩塌開來。 季風聽到瞿清沒忍住的啜泣,忽然慌了。他把瞿清輕輕放下來,去捉她的手,渴望看她的眼睛:“清清,別哭,你別哭。對不起,對不起,我今天來遲了。我不該讓你一個人。” 瞿清拗不過,還是被他捉下遮著眼睛的手來。 “對不起,都怪我?!奔撅L語氣里有無限的懊惱和自責,抬手,用溫熱的指腹去輕輕擦拭她的淚痕。 不知道是酒精松懈了神經(jīng),還是在他面前習慣了兜底,早已沒有了底牌,瞿清抽噎著,心里積攢了許久的話全數(shù)傾瀉出來:“想分手的話……就早點說啊,我又不會死纏爛打。就算單方面不喜歡了,至少曾經(jīng)喜歡過,怎么也要告訴別人一下,讓對方體面離開吧?!?/br> 季風聽著她的話,聲帶一瞬間收緊了:“什么分手?我什么時候說我不喜歡了?!?/br> 他的聲音跟著冷了下來:“不許說分手?!?/br> 瞿清脾氣也忽然起來了:“這還用我提嗎?你這陣子的表現(xiàn),我如果一點也沒有察覺,才是太自以為是了吧?!?/br> 季風手一頓,昏黃的路燈下,他的薄唇輕抿著,沒有說話。 而這幾乎將瞿清沉底的心情徹底踩碎開來。 她抬手撥開了季風的手,眼底委屈收了起來,擺出慣常的冷漠和堅強:“我聽得懂話,也是一個成年人了,你告訴我說我們不合適,沒有未來,分手吧,這樣我都可以坦然接受。我唯獨不能接受你這樣毫無緣由地冷淡我,等著我察覺,任由我難過,然后心灰意冷地離開。冷暴力的人……真的最差勁了?!?/br> 這樣于夜色下仰頭看著他,眼眶里的酸澀逐漸堆積。瞿清抬手胡亂地抹一把,指甲嵌進手心,盡量讓自己聲音不抖:“既然你今天來了,那不如說開吧,我好死心了。這個世上沒有誰離開誰……” 后面的話,她說不出來了。 因為季風忽然傾身,死死扣著她的腰,帶著點狠意和決絕吻住了她。 印象里,季風一直是溫柔的,克制的,即便片刻的沉淪,也會時時刻刻在意她的感受,似乎她的感受高于他一切的感官,從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絕覺的,像是要徒然的證明她是他的,或者靠行動留住她一樣。 瞿清愣了幾秒,唇上被碾壓得酥麻又疼,季風的唇帶著點涼意和薄荷的香氣,明明是她熟悉的氣味,潛意識卻知道要推拒。 瞿清掙扎著,抬手推拒了一把,手趁著酒勁一下子沒有控制住力道,落在季風那張白皙的俊臉上,于夜色中,發(fā)出了很大的聲響。 像是帶著薄怒打了他一耳光。 季風動作頓了一下,身體有些頹喪地向后撤離了一點。 瞿清有些急促地汲取著新鮮空氣,頭腦清明了些,有些后怕又忌憚地看向季風。 她見過季風向來冷傲生人勿近的模樣,見過他為她打架的狠模樣,卻從沒見過他被誰這樣毫不留情地打到過那張俊臉,這種觸及尊嚴的碰觸。 印象里,她親眼見到的、學校里傳的最兇的,也無非是她踩到季風肩膀這件事。 季風從始至終都像是一個永遠不容褻瀆的存在,他所有的叛逆和狼狽的時光,好像都是因為她的。 那些都是真實存在過的,季風沒必要花兩年甚至近十年的時間編造一個這樣的謊言給她。 想到這里,瞿清不由得更加鼻酸。這些于她而言鮮活溫馨的回憶,也許只是回憶了。 季風像是一個大海上的幸存者,死死地著她這根唯一的浮木。 他的鼻息有些沉重焦急落在瞿清的耳邊,薄唇若有似乎輕觸她的耳垂,爾后是脖頸,像是轉瞬即逝的吻,又像是不得章法的求救。對她剛剛那一下近乎耳光的推拒,他像是完全沒有知覺一樣。 “清清,”他的聲音帶著說不出的暗啞,像是在折磨自己,“別離開我,好不好?” 似乎怕瞿清說出更多拒絕的話,季風手下的力道收緊,近乎于要把她揉進自己身體里一樣,“求你?!?/br> 他說求你。 瞿清癟了癟嘴,忽然覺得所有的委屈都傾瀉出來,她的臉貼著季風的襯衣,聲音小到幾乎聽不到:“是你先不要我的。” 緊貼的身體,讓瞿清清晰地感受到季風的胸膛很明顯地起伏了一下,像是下定了決心。 他撐著瞿清的肩膀,分開一些,幽深的視線在夜色下緊緊盯著瞿清:“清清,你跟我一起去美國吧,好不好?” 瞿清愣了一下,有些反應不過來他的意思。 季風的眉頭緊蹙著,瞿清這才注意到他眼底的青色,是難掩的疲憊和沉痛。 第一批志愿和院校的錄取結果已經(jīng)出了,瞿清按照和季風商量好的,報考了景耀市,她報考一個偏文科的大學,而季風報考了景耀市排名第一全國排名第四的景大。 景耀市離瞿清出生和長大的鴿海市也很近,那里雖然既不是季風的故鄉(xiāng),也不是瞿清的故鄉(xiāng),但是沿海,且兩所學校離的很近。 瞿清構想了太多關于未來的事,卻從沒想好,萬一……他們甚至都走不到那樣一個未來。 就如此刻,季風的話像是一把利刃,生生把瞿清心底那道還可以維系的鴻溝劃開來,劃斷還牽連著的那一絲絲縷縷,徹底將兩人斬斷開來。 瞿清有些愣怔地看他,語氣里有些茫然:“你什么意思?” 季風的視線低垂著望她,眼底閃過一絲躲閃和痛苦,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很艱難地開口:“季文禮和學校那邊串通,把我志愿改了?!?/br> 像是被人當頭棒喝,瞿清徹底酒醒了。她腦子不受控地飛轉,幾乎是瞬間反應過來季風的話,頓了一下,她聲音平靜且冷地問:“你要去美國?” 季風眼底的神色很痛苦,望著她,像是蓄著化不開的愁。 他頰側的肌rou緊了緊,眼神已經(jīng)回答了她。 瞿清的心像是被放進夏日的冰水里洗過一樣,不知道為什么,所有的情緒都像是被一下子凍住了,只剩出奇的平靜。 “我的錄取結果已經(jīng)出了。而且,我沒有考過雅思那些,對于出國一竅不通,更重要的是,我爸根本沒有那么多的錢供我出國。他已經(jīng)為我付出太多了?!?/br> 季風的薄唇緊抿著,看著瞿清,眼底的神色沉了沉,很快開了口:“我可以……”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瞿清打斷了他的話,深深吸了一口氣,“別說了吧……就算你家里不差錢,你父母也同意了,我如果用你家里的錢,跟著你出國了,那還是我嗎?” 季風像是被她問住了,臉色不太好看,沒再說出話來。 “而且,未來真的有太多的變數(shù)了,誰也不能保證會陪誰一輩子。” 季風只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