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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中后,任哥也終于把思緒理清。他開了一瓶酒,讓阿勝陪自己喝著,今晚好好睡一覺。明天該開會就開會,該選舉就選舉。“你先把這個事情辦完,我上頭那邊……我再替你頂兩天?!比胃缯f。說著和阿勝碰了一下瓶子,率先灌了幾口酒。酒味從胃反出來,溢得鼻腔嘴里全是。任哥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感受著酒精在他的身體里燃燒。事到如今,他在外人看起來位高權(quán)重,但實際上只有他了解自己的能力有多有限,有限到哪怕身邊最親密的人,都有可能保護(hù)不了。第65章選舉的那一天,任哥沒有陪著阿勝,也沒有在家里等待。他提前做了預(yù)約,擺桌請正職吃了餐飯。正職的女兒沒有來,席間只有正職,他,以及另外兩個部門的小頭目。任哥好酒好菜地招待著,就等著他們一開心,一喝高,把話題往藍(lán)蓮幫身上過一過,他也順勢把自己的苦衷和難處講一講。有商有量,求同存異。酒桌文化有時候會很微妙,它讓很多不可能的事變成可能,也會讓一堵不透風(fēng)的墻,瀉進(jìn)一點點新鮮的空氣。任哥只和自己的正職熟,另外兩個他本來沒請,畢竟他和他們不太有來往,平日見著了也就點點頭,隨口聊兩句,交情不深。但正職執(zhí)意要求把他倆叫上,估摸著也是猜到任哥要談什么,而那兩人與到時候行動的基層關(guān)系更為緊密。本以為這樣的籌劃是正職有了松口的意思,任哥又趕緊備了幾條煙。他的正職愛抽煙,當(dāng)然更愛煙里放的東西。放進(jìn)袋子里之前他還親自掂量了一下,可以,能夠單手就感覺出里面重量的異樣,但又不會過分明顯。同時他還準(zhǔn)備了三盒茶葉,外包裝就一牛皮紙,說是土特產(chǎn)也不為過。拿起來好拿,也不會高于一兩條煙的檔次。茶葉是一人一盒,煙則是送正職走的時候再多塞過去。但豈料酒過三巡,還不等他找個借口說前段日子出差,帶了點手信回來,順便給大家做點紀(jì)念時,另外兩人便把服務(wù)員支離,讓她們不要倒酒了,自己來就行,把包廂留給他們說話。最先開口的是阿海,阿海和省一級的人關(guān)系很好,他比較年輕,甚至比任哥還小兩歲。他是上面放到基層鍛煉的,編制也不在他們單位。鍛煉個兩三年,不出差錯徑直就往上走。這也是正職經(jīng)常提醒任哥的,他說德坤你看,人家有關(guān)系,還有學(xué)歷,下來積累幾年經(jīng)驗,別人要拉一把也更好拉。任哥了解,他到現(xiàn)在不過是個本科,剛工作那會本科就是寶了,現(xiàn)在卻一抓一大把。年年新人入職,不是個研究生還不要。所以并不是學(xué)歷特別重要卻不注重個人實踐能力,而是當(dāng)你還沒機(jī)會了解兩個人實踐能力時,一個學(xué)歷高一點,一個學(xué)歷第一點,那要了解也從高一點學(xué)歷的入手。那人之所以叫阿海,也是因為海量。全桌人就他喝得最多,但面色也最正常。聽單位里的人說,他這是四兩撥千斤。別看他一副文文弱弱的樣子還他媽帶個眼鏡,肚子里就是裝著波濤洶涌的大海。當(dāng)然,大海后面還有巨大的礁石灘。礁石灘上閃閃爍爍全是和天上星星一樣的寶藏,誰都想劃個船讓海濤行個方便,給機(jī)會讓人走上石灘看一看。他把杯子一放,推了推眼鏡,說,德坤哥,我聽說今晚你們蝴蝶城有活動啊。任哥說對,他也聽說了,不過只是小道消息,所以派了點警力出去,好像也沒見什么風(fēng)浪。“風(fēng)浪都在德坤哥控制之內(nèi)吧,”阿海笑起來,又道,“有德坤哥這個好幫手,正叔都好省心?!?/br>第66章正職一聽,點頭稱是。“德坤一直很敬業(yè)的,那么多年來勤勤懇懇。你們在高處看不著啊,但我剛過來時就知道了,你看那么多人一下班,算著點了就收拾包袱走人,恨不得跨出門的那一刻秒針正好跳到正點。德坤就不一樣,頭兩年全年都沒休息過,是這樣吧,德坤?”任哥說這都是應(yīng)該的,誰讓我人笨,那就只有多做點事情,“缺乏管理能力,就得多學(xué)習(xí)。我能走到今天也多虧大家給我機(jī)會慢慢學(xué),不然我到現(xiàn)在估計也還在跑一線,今晚也就真得出去巡邏了?!?/br>客套到這里,第三個人說話了。他叫天宇,是掃黑組的一個小帶頭人。他的夠黑,黑皮膚,黑面色。手底的人怕他的不少,說到底他掌握著漁網(wǎng)的松緊,松一點,有些魚就能活著出去,緊一點,那是一個都跑不了。天宇說可以啊,德坤,“你這個勁頭是很多年輕人都沒有的了,你又比那些小年輕有資歷。你說你再立點功什么的,那還不是平步青云,扶搖直上?!?/br>任哥說不敢不敢,“慢慢來,都是積累。現(xiàn)在蝴蝶城的治安不錯的,也不是前幾年那種風(fēng)氣了,這樣的太平就算沒立功的機(jī)會,我也覺著住著安心啊?!?/br>正職聽罷,笑了,他話鋒一轉(zhuǎn),直接扯到了任哥期待已久的問題上——“太平是表面的太平,今晚的活動不也一樣嗎。我們看不見,不代表這隱患就不存在。不過我看德坤是已經(jīng)有準(zhǔn)備了,我們就等著喝你的升職酒了?!?/br>“正叔,這酒我可能三五年還真喝不上,”任哥趕緊接話,“現(xiàn)在轉(zhuǎn)型的轉(zhuǎn)型,游走的游走,其實都散得七七八八了。沒有風(fēng)浪,估計也是成不了氣候。我覺著再耗個三五年,那些牛鬼蛇神也就沒什么作為了。你說是吧?”“那還是要抓的,”阿海補(bǔ)了一句,瞥了天宇一眼,“沒走的總是要網(wǎng)起來的。”“報告總不能寫‘作鳥獸散’吧,”天宇也聽出了任哥的言外之意,跟著附和道,“這都是要有交代的事,耗個三五年,要交代的也不是我們了。”“對啊,德坤,”正職瞥了任哥一眼,道,“我知道你今天擺這桌的良苦用心,但這是原則問題啊。原則是不能動搖的,不然丘陵城也沒法擴(kuò)大成今天的蝴蝶城了?!?/br>說著不給任哥接話,有起哄著讓大家再喝兩杯,任哥跟著喝了幾口,還是把話題扯回來。“交代是肯定會交代的,但蝴蝶雙翼,斷了一邊就不能飛了,”任哥說,“這是這個城市的歷史和根源,我怕動得太厲害——”正職沒聽完,對任哥抓著這話題不妥協(xié)有點不滿,懟了一句,“抓一個頭目,就太平三五年。你說這是得不償失,還是事半功倍?”“抓,肯定要抓,”任哥趕緊轉(zhuǎn)變態(tài)度,頓了頓,又刺探著道——“今晚活動之后,舞獅的出來了,跟在后面的也會一并出來。等我看清那個人是誰,我——”“德坤,”根本不需要任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