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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星已經(jīng)記憶模糊。那位姑姑的臉,楚星也記憶模糊了。 他對女人的記憶,似乎尤為短暫。不,其實不只是對女人,對生活里的很多事情,記憶都很短暫。 故而楚星從很小的時候,就一直被他們稱作“冷酷無情”。 那時候,那些老東西就已經(jīng)在勸誡:若是他為國家君主,國家必然要遭受不幸。 他們都這么認為。 可并沒有用,因為他是嫡子,且擁在政事和軍事上有優(yōu)秀的才能。而他的那群兄弟們,要么是廢人,要么就是懦弱。 楚星即位第一件事,便是把他們都殺了。 因為這樣才能斬草除根。 那時候,他也為人詬病。 楚星把思緒從記憶里拉出來,他從未想到自己還有這一日,會抱著一個女人。但是在這一方天地里,他不是君主,亦不是皇子,他只是一個叫楚星的人。 城月在他懷里睡著,睡顏嬌憨。她無意識地咂摸嘴,呢喃了一聲。 是在叫他的名字,楚星。 是做夢了嗎?夢見了他? 楚星的眉頭微微皺著,他心中的大火還在燒著。 其實很難受。 楚星單手托住城月的背,不讓她掉下去。 帝王寡情寡欲,這是他們對楚星的評價。 楚星在熊熊燃燒的大火中,找到自己的靈魂,一把抓住,跳入碧藍色的深海里。 情也好,欲也好。 誠然是…… 極好的。 他從前沒有,也認為沒有必要有??墒谴藭r此刻,又覺得或許是必要的。 他看著城月的臉,她這么安穩(wěn)地睡著,全然不知他在做什么。 她不知道做了什么夢,喃喃叫著楚星。 一聲聲,都化作護春泥的花,提供源源不斷的養(yǎng)分。 直到綻放出花朵來。 城月在做夢,是一個噩夢。她夢見有一只好大的老虎在追著她跑,于是她瘋狂地跑,瘋狂地跑。 她想要楚星來救她,楚星也在前面跑。 她追上去,抓住了楚星。然后楚星忽然也變成了老虎,張著血盆大口,露出尖利的獠牙,將她一口吞進去。 “啊?!背窃聡樞堰^來,無意識地顫抖。 她拍著胸口,張著嘴喘氣。 “嚇死我了,楚星。我做了一個噩夢,我夢見一只老虎在追我,又夢見你把我吃掉了,你也變成了老虎?!?/br> 她嫣然一笑,含笑說著噩夢的夢境。 “你怎么了,楚星?你也做噩夢了?”城月發(fā)現(xiàn)楚星臉色也不好看,額頭上一層汗。 她抬手替他擦汗,“別怕,做夢而已啦。我做夢從來不怕的,就像剛才的夢,我就不怕。因為我知道沒有老虎會追我,楚星也不會變成老虎把我吃掉?!?/br> 她笑嘻嘻地安撫楚星的情緒。 城月放下手,聽見楚星也笑。 這一次的笑容特別深,特別明亮。城月眨了眨眼,戳著他的嘴角,“楚星應(yīng)該多笑笑?!?/br> 她這么說著,自己笑起來。 楚星看著她的眼睛,問她:“月兒,你要選擇我嗎?” 他抬手,從她臉頰邊走過。 “你要和我一起嗎?” 城月不懂,“我們不是在一起嗎?” 楚星點頭:“是,我們在一起。我說的是,以后,很久很久的那種?!?/br> 他說話聲音難得溫柔。 城月點頭,抓住他的手掌蹭蹭,“好啊,我想一直和楚星在一起,一直一直?!?/br> 楚星看著她的笑容,眼神閃動起來,他牙齒磕碰在一起,“那要是你要走,怎么辦?” 城月笑著搖頭:“肯定不會的,只有楚星不想和我一起,因為我傻嘛。她們都不喜歡我,只有楚星喜歡我。我才不會走,而且楚星長得這么好看,我最喜歡楚星了?!?/br> 城月伸出手,勾住了他的小指:“你如果真的這么害怕,就拉勾好了?!?/br> “拉勾勾,一百年不許變?!?/br> 城月話音剛落,便被他奪去呼吸。 她今天已經(jīng)感受了太多次,有一些抗拒。 城月想推他的胸膛,被他鉗制住手。 “好?!背窃侣犚姵钦f。 很快,就又到了分別的時候。 城月覺得今天一天都太可怕了,她到現(xiàn)在,還覺得心臟在砰砰砰地跳。 城月和楚星在宮門口分別,“明天見,楚星?!?/br> 她披著楚星的斗篷,整個人小小的。楚星看著她小小的背影漸漸消失在秋風里,直到秋風都徘徊過幾趟,他才起身離開。 楚星回到宮殿的時候,劉培恩在門口等著。見他回來了,立刻迎上來:“陛下,您回來了。” 近些日子,陛下總是一個人出去散心。偌大一個皇宮,陛下不說去哪兒,也不叫他們跟著,他們也不知道。更加不敢問。 “嗯?!背亲聛?,“傳膳?!眲⑴喽饔行┮馔獾劂蹲。蟛欧磻?yīng)過來。 這可是楚星第一次主動要求傳膳。 “是,奴才馬上去?!眲⑴喽餍χ讼氯ァ?/br> 楚星不喜歡殿中有人近身伺候,因而殿中時常只有他一個人。 殿中空曠,楚星閉上眼,仿佛又聽見城月的笑聲。 他忍不住也笑起來,睜開眼,卻什么也沒有。 他笑容戛然而止,眼神又凌厲起來。 劉培恩帶著御膳房的人回來的時候,手中還多了一個食盒。 楚星目光從食盒上一瞥而過,劉培恩低著頭解釋道:“陛下,這是方才李婕妤差人送過來的,說是宮里的小廚房做多了,想著給陛下送一些。” “哦?是什么?”楚星神色淡淡,沒什么興趣。 御膳房的還在布菜,劉培恩打開食盒:“喲,是桂花糕呢,聞著香甜可口呢。陛下可要嘗嘗?” 劉培恩將盤子端出來,遞到楚星跟前。楚星拿過一個,這桂花糕瞧著賣相不錯,但是他仍舊沒什么胃口。 楚星又將桂花糕放回去,“桂花,初秋最好看,如今倒差些意思。孤不想吃,既然是李婕妤的心意,便賞給你吧?!?/br> 劉培恩連忙跪下謝恩:“多謝陛下賞賜,奴才受寵若驚?!?/br> “起來吧。”楚星淡淡道。 這時候,御膳房的也布好了菜。 “陛下,可以用膳了?!?/br> “嗯?!背悄闷鹂曜樱瑖L了兩口,表情卻看不出欣喜。 御膳房的總管捏了把汗,小心翼翼問道:“可是不合陛下的口味?” 楚星搖頭:“沒有,味道可口,還和以前一樣?!?/br> 他一張臉冷若冰霜,嘴角微微向下繃著,這種神情說出這種話,實在沒什么可信度。 御膳房總管擦了擦汗,當即跪下來認錯:“陛下恕罪?!?/br> 楚星皺眉看著他:“孤說過了,味道不錯,你下去吧,你們都下去吧,孤吃飽了?!?/br> 他不過就嘗了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