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她一個人也可以玩得很高興。

    城月的臉蹭在他臉頰，楚星記起他們第一次遇見的時候。

    城月說，你長得真好看，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他不禁想，若是換成別人，那人也如他一般好看，她是否也會主動湊近？

    楚星想不下去，他覺得自己又想殺人。那股氣血涌動的感覺，仿佛周身血液倒流。

    楚星手握成拳頭，擺在膝蓋之上。許久，才松開。

    “玩累了嗎？回去好不好？”楚星貼近她的臉頰，看見她眼皮有些耷拉，顯然是困了。

    城月點頭：“好啊，頭上的東西好重，快回去洗澡，然后睡覺?！?/br>
    她一面說著，一面打了個哈欠。

    楚星便起身，蹲下來，讓她趴在自己背上。

    城月順從地抱緊了他的脖子，又和他絮絮叨叨說話。

    楚星背她回去，一眾奴才跟在身后。待回到坤寧宮，宮門口的燈亮著，隱在牛皮紙的燈籠紙里。

    楚星背她進(jìn)門，宮里的宮人早得了消息，已經(jīng)備好了熱水和換洗衣服。

    城月從他背上下來，被一眾宮人簇?fù)碇磷咸疵杞鹉臼釆y臺前，替她拆了首飾發(fā)髻，又脫去外袍。

    城月只覺得得到解脫，喟嘆一聲，頭耷下來，擺在梳妝臺上。

    楚星在進(jìn)門口左邊的榻上坐下，喝了杯水，繞過紫檀木雕花屏風(fēng)，看她褪了妝，頭發(fā)落在肩上。

    宮女們對視一眼，默默退下去。

    城月注意到她們的腳步，抬起頭來，對上楚星的視線。

    “去洗澡嗎？”她仰頭，抓住楚星的手。

    城月的頭發(fā)很順滑，平日里總是被好好保養(yǎng)的，隨著她微微的晃動而滑落。

    楚星抓住她一縷頭發(fā)，輕輕地勾指，點頭道：“嗯?！?/br>
    浴桶設(shè)在偏殿，隔了一塊屏風(fēng)，屏風(fēng)上放了她的換洗衣物，再遠(yuǎn)一些，放了炭盆，溫暖滿室。

    楚星替她擦背，熱水從手心里流過去，他垂眸，忽而問道：“那天月兒在御書房門口遇見的那個人，是想說什么？”

    “?。俊背窃侣犓麤]頭沒尾一句話，有些懵。

    她下巴微抬，思索了許久才想起來那天她遇見的是誰。

    是那個在宮外遇見的大人。

    城月靈光一閃：“我想起來了，那個李大人，是不是？”

    “嗯。”楚星點頭，李瑾長相便俊美，客觀來說，也算是長得好看的。

    城月從手里揚(yáng)了一捧水，水珠濺在楚星臉上，“你猜？”

    楚星抬眸，對上她的視線。

    城月眨眼。

    楚星又垂下眼睫，抓住她的手肘，替她擦拭。

    “猜不到?！?/br>
    城月聽他這么說，眉毛往上挑了挑，有些得意。

    她湊到楚星耳邊，小聲用氣音說“其實我想說的是，他長得很好看。”

    聲音癢癢的，落在他耳朵里，癢得人心里一頓。

    楚星手上的動作一頓，目光隱在昏暗之中，連同那些翻涌的情緒一起。

    “然后呢？”他又問。

    手上動作略重了些，城月感受到他的力道，嘶了口氣，聽見他說：“然后，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第61章 見君歡

    城月迷茫, “沒有了呀。”

    她說完，過了片刻，忽然反應(yīng)過來, 湊到楚星眼前，“楚星以為我要說什么呀？”

    她說話時候帶著笑, 楚星眸光微動, 嘴唇輕啟：“我以為, 月兒也想……”

    楚星吐字很慢，又收了聲, “沒什么?！?/br>
    他自嘲地笑，又低下頭去，換她另一只手。

    她懷孕以后，略胖了點，但握在手里, 還是很有骨感。

    城月手指抓著浴桶邊緣, 忽然踮腳湊近他的臉, 而后停住，強(qiáng)迫與他對視。

    “我知道楚星想說什么, 沒有的。因為我已經(jīng)有楚星了，別人再好看，也不想親?！?/br>
    她笑嘻嘻說完，而后貼近他的臉頰，在臉頰上落下一個輕吻。很輕的，帶著些熱騰騰的水汽，又落在他唇上。

    水汽沿微啟的牙關(guān)鉆入, 充滿整個口腔之內(nèi)。

    柔軟的唇舌，與飄渺的水汽相得益彰。

    城月在水里泡過一遭, 周日都是濕的。她像藤蔓一樣攀上來，自然也打濕了楚星的衣裳。

    楚星今日也算盛裝，城月懊惱：“啊，衣服濕了。”

    “濕了讓她們?nèi)ハ淳褪橇??！背堑纳ひ艉孟褚脖凰鼑?，變得朦朧起來。

    諸事不宜，楚星忽然懊惱自己，為何要叫她生這個孩子。

    城月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追問：“怎么了？”

    楚星目光鎖定她：“只是在想，為何日子過得這么慢？”

    為什么這孩子還不出來？

    城月笑：“慢一點才好，這樣和楚星就能在一起很久了。”

    但是當(dāng)腿側(cè)磨紅的時候，城月又有一瞬想，時間過得還是很快的。

    比如說，不知不覺，就換了幾次水，又皆涼了。

    一切事了，城月裹著小被子，給楚星念書。念的是，雖然還有些字不太認(rèn)識，磕磕巴巴。

    念到“既見君子，云胡不喜”的時候，城月忽然想吃雞腿，于是話題就轉(zhuǎn)向了明日想吃大雞腿這事。

    楚星這一日情緒由高到低，高高低低，曲曲折折，實在折騰。他忽而起了些惡劣趣味，問她：“雞腿好吃嗎？”

    城月點頭：“好吃啊?！?/br>
    忽而又反應(yīng)過來，他意有所指。

    城月“啊”了聲，表情一瞬幾經(jīng)變化，湊到他頸間，又鬧成一團(tuán)。

    歡聲笑語從屋內(nèi)傳出，屋外忙活的宮人早習(xí)以為常，各自忙活自己的事，只是偶爾也會忍不住捂嘴笑一聲。

    鬧完了，又說回念書上。

    城月近來給孩子新想了個名字。如果是男孩，叫楚玨，如果是女孩，就叫楚玉。

    她靠著楚星的肩，給他解釋。

    “玉者，美也?！?/br>
    “反正是很好的。”

    她大手一揮，胡亂解釋。

    楚星正兒八經(jīng)地點頭：“嗯，月兒說得對?！?/br>
    城月翻了個身，又說起好看一事。

    城月說：“我覺得林美人也長得很好看，還有雪蕊，也很好看?！?/br>
    楚星問：“林美人是誰？”

    城月笑他，“就是林美人啊，楚星好笨?！?/br>
    楚星點頭：“嗯嗯嗯，好看，然后呢？”

    “沒有然后啦。啊，對了，雪蕊今天下午說，要讓我成為宮里最好看的。楚星才是最好看的。”她語氣頗為驕傲。

    楚星又問：“那，若有朝一日，我不好看了呢？”

    城月迷惑：“為什么會不好看？”

    “比如說，有了傷疤，或者我老了?！?/br>
    “你老了，我也老了呀。我們的寶寶就長大了，寶寶肯定好看。至于傷疤，為什么有傷疤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