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無論是過去的是幸福或是不幸，過去追不回，能把握的就只有當下。而當下，對于他而言就只有凌昔。

母親已經(jīng)同意讓他在完成了與龍敬之的合作后離開公司，所以無論現(xiàn)在怎么樣，他都要全身心地投入到眼前的工作之中。龍敬之的事絕對不能怠慢，他手上的那十幾條人命，就是龍敬之要挾他的最終砝碼，他不可以在這一步出錯，這最后的一步，絕對不允許出錯。

在紐約的時間過的飛快。陸啟軒幾乎是沒日沒夜的工作，每天只睡上幾個小時，一醒來就要不停的接電話，打電話，處理文件，他隨身攜帶了兩個手機，助手身上又帶了兩個，有用來跟龍敬之那邊的人聯(lián)系的，有用來在國內(nèi)調(diào)動人手的，有專門跟他母親匯報消息的還有一個專門跟凌昔聯(lián)系的。他每天超過三分之一的時間都在拿著那前三個手機講話，而唯獨最后一個手機，即便鈴聲響起，他也不會去接。他怕自己一旦聽到凌昔的聲音，就會連工作都做不下去。

原本以為一周能完成的事，最終在他到達紐約的二十天后完成。

陸啟軒幾乎是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趕回國內(nèi)，連時差都沒來得及倒，一落地就奔著醫(yī)院去了。而當他推開病房的門時，他的世界仿佛在那一瞬間崩塌。

“龍先生，關(guān)志彥在哪兒？”

“啊？什么？怎么了，啟軒，志彥不在醫(yī)院嗎？”

“醫(yī)院說他半個月之前帶著凌昔出院了。”

“啊……我給他打個電話，你稍等啊。你放心，肯定沒事，志彥很喜歡那孩子，肯定不會有事的?！?/br>
………………………………………

“龍先生?！?/br>
“啟軒啊，我跟志彥聯(lián)系過了，你放心，什么事也沒有，他就是帶著顧凌昔到外面走走?！?/br>
“他在哪兒？凌昔現(xiàn)在在哪兒？”

“呃……我把志彥的電話給你，你自己跟他聯(lián)系吧。不過你絕對——不能動志彥，聽到?jīng)]有？你是聰明人。”

龍敬之最后的那句話中帶著絲絲寒意，就好像一把刀，于無聲無息之間架到了他的脖子上。陸啟軒感到一陣惡寒，他強制自己冷靜下來，以平靜的聲音開了口。

“嗯，龍先生，你說號碼吧，我記著呢。”

“1534……”

掛斷電話，陸啟軒走出醫(yī)院大樓，他母親派來助手開著車已經(jīng)在醫(yī)院大門口候命。

“少爺，咱們?nèi)ツ膬?？”助手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

看著那個在車邊站得筆直嚴陣以待的年輕人，陸啟軒又恢復了往日的鎮(zhèn)定。

他絕對不能因為這件事讓龍敬之對自己產(chǎn)生懷疑。如果龍敬之翻臉，那么他能找到凌昔的可能性就幾乎為零，而整個家族都將為這件事付出代價。龍敬之手里握著他對付江正明時留下的那些證據(jù)，如果龍敬之想要釘死他，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關(guān)鍵在那個關(guān)志彥身上。關(guān)志彥為什么要帶走凌昔？

思索片刻，陸啟軒對站在一旁的助手開了口。

“叫人即刻去查關(guān)志彥，徹徹底底的查。”

“是，少爺！”

隨著車門被那個年輕的助手利落地關(guān)上，陸啟軒坐在車里，掏出手機，按下了從龍敬之嘴里得到的那一串號碼。

“喂……”

不久，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略帶著些沙啞，又低沉的男聲。

“是……關(guān)志彥嗎？”

“是我，您是哪位？”

“我是陸啟軒——”

第20章第二十章

“我是陸啟軒。凌昔在你那兒吧？”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帶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陸啟軒聽到電話里傳出的點點腳步聲。

“凌昔在吧？怎么？不想讓他知道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

又是一陣沉默。

“你們現(xiàn)在在哪兒？告訴我地址，我去接他?！?/br>
“……陸先生，凌昔不會跟你回去的。不過你要是想來就來吧，我會把地址發(fā)給你?！?/br>
“你說什么？”陸啟軒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試圖搞清楚關(guān)志彥的意思?！傲栉粼趺戳耍磕氵@話是什么意思？”

電話那頭的聲音反而舒緩下來，“凌昔很好，只不過……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會怎么想？”

“什么？你跟他說了什么？”陸啟軒意識到事情并沒有他想象的那么簡單。

“沒什么，我只不過是想讓他看清楚一直在他身邊的那個人的本質(zhì)而已，他有權(quán)知道?！?/br>
陸啟軒幾乎能想象得到凌昔聽到那些事時的反應，他多半會接受不了，他可能會哭，可能會病發(fā)，他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了……但即便如此關(guān)志彥還是告訴他了，他怎么敢把那些事都告訴他……

“凌昔現(xiàn)在怎么樣？”

“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了嗎，他現(xiàn)在很好，但是我不知道如果他見到你會有什么樣的反應。”

“關(guān)志彥，你到底想說什么？”

“也沒什么……我只是想告訴你，凌昔現(xiàn)在未必會選擇你了，所有如果你來的話，最好做好心理準備?！?/br>
“……”

陸啟軒的忍耐幾乎達到了極限。他握緊了拳頭，手上青筋暴起。但是他仍然在最后一刻忍住了想要對著關(guān)志彥痛罵一頓的沖動。無論如何，先見到凌昔才是最重要的，至少得確認他現(xiàn)在安然無恙。

“給我地址。”

他只吐出這四個字，便迅速地掛斷了電話。

坐在車上，陸啟軒閉上眼睛，強制自己冷靜下來。

凌昔會理解他的——所有事，他會理解。只要一見面，凌昔就會回來，凌昔必須得回來，他不可以失去凌昔，只有這一點，絕對不可以——

突然響起的手機提示音打斷了他的思緒。陸啟軒拿起手機，將屏幕上顯示出的文字一字一句地印在腦子里。

“去平海路三十八號。”

他平靜地對正在駕車的助手命令道，同時撥通了母親的電話。

“媽……我這邊有些事，需要派些人手……嗯，嗯……好。直接監(jiān)控這輛車吧……嗯，我明白?！?/br>
布置完了這些，陸啟軒在腦子里計算著可能會發(fā)生的各種情況。車子很快駛到了關(guān)志彥地址里提到的那個小區(qū)，那是一處坐落在城市北邊的高檔小區(qū)，可能是剛剛建成沒多久，小區(qū)的住戶很少，外面幾乎見不到人。

陸啟軒讓車停到小區(qū)外一處不起眼的角落里，接連著又打了幾通電話。直到他看到自家屬下的人開著車在他指定的幾處地點停穩(wěn)之后，他才從車上下來，獨自一人緩步進了小區(qū)。

關(guān)志彥的那間屋子很好找，已經(jīng)到了門前，陸啟軒的心中卻又突然有些猶豫。站在大門前，始終按不下門鈴。

凌昔會不會真的討厭自己……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