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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鋒從朱永寧肩頭拔出。道:“成王之子,千金之軀能親自過信陽江,膽色讓人佩服。只是這欺凌女子的手段太過,今日這一劍便讓你領(lǐng)些教訓(xùn)。”朱永寧呸的一聲吐出口中的血沫,“言臨素你待我和謝家堡兩敗俱傷,再行出手,何必又來說我的手段!”一條大江之上,黃水渾濁。烏篷船自風(fēng)雨中穿出,江岸已在望。言臨素站在船首,氣定神閑,笑得很和氣,“這江上掌舵,浪里來去,還得多虧謝家堡的功夫,此行仰仗二位了。”六叔掌著船首,烏篷船如片枯葉在浪尖起伏。謝不予幫忙掌著舵,倒是笑得溫柔。言臨素向謝家堡的人道了別,拉著朱永寧,身影如白鶴沖天,驚鴻掠影一瞥,已在漫天風(fēng)雨中離去。這信陽江以南是一片山林,穿過山林,便可見到綿延的城郭。雨仍在下,卻已有些漸漸止了。言臨素衣袂飄然,沿著山路走,見朱永寧跟著他,俊美的臉上露了冷笑,不知又在轉(zhuǎn)什么念頭。疑惑問道:“小王爺笑什么?”“我笑這謝家堡的人,到頭來什么都沒得到,還對你感恩戴德得跟什么似的,就說那謝家大小姐的一雙眼睛恨不得將你拉回去當(dāng)乘龍快婿?!?/br>言臨素心情其實很好,天底下的男人,有美人為其動心,都是值得開心的事。更何況言臨素才十七八歲,正在慕少艾的年齡。此刻江岸風(fēng)雨迷離,他卻仿佛走在了江南的楊柳岸邊,見山是山,見水是水。他聽了朱永寧的話,一笑隨口道:“什么乘龍快婿,莫非小王爺有什么姐妹要嫁了給我?”朱永寧見他白衣貼于修長挺拔的肩背上,衣下系帶束起一把細腰。朱永寧與他交過手,知道那腰身柔韌,蘊滿力道。起了玩笑之心,“什么姐妹,本王看上你了不行?”言臨素聞言也笑了,“小王爺,莫與我開玩笑了?!?/br>言臨素自身上解下一個包袱,翻了兩套衣衫出來。那包袱是用防水的布料制成,竟雨透不過。他選了一套丟與朱永寧?!澳阄已巯卤阋氤?,你這一身血泥,換了身衣物,以免惹眼。”言臨素身上原本的白衣為雨水打濕,再與朱永寧交手,也已沾了不少泥濘。朱永寧拿了那套衣服,一笑道:“臨素邀我寬衣,本王自然從命。只是這野地之中,若來了個什么人,見了你我二人裸袒相對,本王不知該如何解釋……”言臨素居于山野,并不覺得人前寬衣,特別是同為男子有何不妥。朱永寧長于王室之中,自六歲起便未在外人面前袒露身體,除了那些與他歡好的女人。樹林中水汽很重,連呼出的氣都仿佛在耳畔,曖昧地發(fā)燙。方才的玩笑便不那么好笑了,原來妥當(dāng)?shù)姆路鹨膊荒敲捶€(wěn)妥了。言臨素臉色一僵,“我去那邊樹林?!?/br>“臨素且慢,本王在家中都是由婢女伺候著更衣,這……還請幫……”軒轅山的大弟子斷然回絕,“出門簡陋,王爺還是將就一二吧?!?/br>朱永寧看著言臨素頭也不回轉(zhuǎn)身出了樹林,低笑一聲,抬手解起自己的衣扣。如意蝴蝶扣很快被解開,朱永寧脫了衣,露出精壯的胸膛。那胸口上有數(shù)道凝了黑氣的傷痕。他自靴筒中抽出一把雪亮的短刃,鋒刃將傷口割開,朱永寧冷眼看著流出的血轉(zhuǎn)了鮮紅,再以布帶纏緊。做完這些,他飛快地自手臂上縛著的箭筒中取出一枚銀色的箭矢,這一只箭筒為玄鐵所制,極為精巧,方才他正是憑此射殺了謝不予的馬。他拿了那枚箭矢在手中,旋開箭羽,并指如弓,奪地一聲將它釘入梢頭。這是一枚中空的箭矢,裝的是可供傳令的煙花訊號。片刻之后,待他離開這片山林,便能放出他的消息。第二章江州江州城是一座江城,城郭秀美,大雨方歇,天邊露了一抹絢麗晚霞。“不想大雨過后,此地倒是有如此美景。不知與軒轅山的景致相比如何?”言臨素目光自那晚霞上移開,他與朱永寧此刻正站在江州的街頭。朱永寧立于他身旁,一雙桃花眼正意態(tài)悠閑地看著他。換過干凈衣衫,此刻的朱永寧也頗有幾分玉樹臨風(fēng)、溫良無害,與方才大雨之中嗜血搏命的模樣全然不同。言臨素下山之前,前由外山堂傳了一些江湖的典故,江湖險惡,舒懷瑾也不愿自己的小舅子一下山便為人不明不白算計了。言臨素博聞強記,倒也記得清楚。朱永寧,成王第六子。雖只是庶出的,但如今朝局不穩(wěn),皇權(quán)弱,而諸親王的勢力又大?;实蹫榱死瓟n眾兄弟,將兄弟的下一輩也都封了王。就像朱永寧這樣的庶子竟然也有個燕安王的封號,雖然不是一字并肩的王,但終究也是個王位,不是什么侯爵子爵的位。燕安,燕安取得是安寧太平的意思。但天下太平,從來不會因為一個名字就得了。言臨素奉命下山是因為舒懷瑾得了消息,這朱永寧親自渡江,要將這一張藏寶圖送往京中。這張藏寶圖事關(guān)當(dāng)年蠱王所藏之密,軒轅山主擔(dān)心寶藏現(xiàn)世后如當(dāng)年無相君一般為禍武林。也剛好言臨素學(xué)劍初成,正拿了山上的生靈練手。言大師兄是學(xué)藝有成,但秦決意等一干小師弟手底下還沒個輕重,將舒懷瑾珍藏的一套脫胎漆西域美女套杯打了個稀爛。舒懷瑾趕緊找了個借口將言臨素打發(fā)了下山來。藏寶圖?言臨素看著朱永寧的目光中有了探究之意,江山飄搖旦夕起風(fēng)雷,秋暮霜寒之時,這小王爺渡江而來,為的便真是他懷中此刻揣的這張什么藏寶圖?朱永寧覺察到言臨素的目光,含笑道:“臨素這般看我,莫非覺得我比這風(fēng)景更好看?”這便已經(jīng)喚上臨素了,言臨素唇角微抽,很顯然這小王爺已經(jīng)找到怎么和他說話,讓他頭疼的模式了。他拱手道:“此刻已入江州城,我便與小王爺在此別過吧?!?/br>“臨素,且慢?!敝煊缹幮Φ溃骸澳阄移妓喾暌彩怯芯?,此刻天色將晚,你也不必急于趕路,不知可否賞光與我共飲一杯?”“讓開,讓開……”許是下雨下得久了,這暮色之中江州城的街頭還有著熙攘的人群。一匹奔馬從街尾奔入,馬上的騎士衣襟上已經(jīng)沾了灰撲撲的塵土,手中鞭子用力抽在馬背上。大雨過后的街頭,一位書生打扮的男子剛從臨街的柜面上買了一本書,正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