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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匽尚沒有醒過來,所以衣裳只是簡單換了干凈的,也沒辦法讓他沐浴,棠巫之前便小心的給他擦了身上,此時見他出汗,恐怕是有些低燒,畢竟匽尚在冷水中掙扎良久,挨餓受凍的,怎么可能不發(fā)燒?棠巫輕輕給他擦著虛汗,動作很輕,就怕吵醒了匽尚的安睡,擦完了一遍,便把帕子洗干凈,坐在一邊兒守著,看看有沒有什么情況。棠巫坐著,盯著匽尚的臉就有些發(fā)呆,不由得有些出神,想到當時匽尚的話,溫柔的說……“好棠兒……”“好棠兒,你吃罷……”棠巫一想到這個,心中莫名就很難受,十年都過去了,棠巫學了一身醫(yī)術,同時也變得冷漠起來,可能是因為童年的種種遭遇,還有跟著師傅看慣了病人的生死,天天面臨著各種生老病死,看的麻木了,也就學會了收攏自己的感情,在這種殘酷的年代里,感情多并沒有什么好處。再加上之后棠巫做了公子彭生餓小臣,公子彭生天天打罵虐待棠巫,不管是對旁人,還是對自己,棠巫都已經開始學會冷漠、麻木。然而此時……棠巫看著匽尚的面容,忽然覺得一片之水的心,突然跳動了起來,止不住就想到了當年的種種,亂七八糟的往事沖進來,讓棠巫感覺很混亂,又迷茫。棠巫慢慢伸出手來,蒼白瘦削的手輕輕撫摸在匽尚的額頭上,輕輕的劃過,匽尚似乎沒有醒過來,就連皺眉都沒有,仍然在安睡。于是棠巫便大起膽子,繼續(xù)偷偷的摸著,然而就在棠巫放松下來的時候,還以為匽尚睡著了沒有發(fā)現(xiàn),突然“啪!”一聲,熟睡中的匽尚猛的抬起手來,一把握住了棠巫的手腕。棠巫“啊……”的嚇了一跳,驚訝的睜大眼睛,匽尚已經醒過來了,睜開眼睛,攥著棠巫的手腕,戒備的看著他。別看匽尚餓得不行,但是他的手勁兒不小,一把攥住,棠巫疼的手腕立刻就紅了,好像一圈烙印似的。匽尚似乎忍不住棠巫,畢竟棠巫當時很小,才四歲,雖然匽尚十年幾乎沒有變樣子,但是棠巫不同,棠巫這十年變了太多,再也不是那個瘦瘦小小,被人分食的小棠巫了,而是變成了一個,能親手扎瞎公子彭生眼睛的棠巫……棠巫看著匽尚戒備的眼神,連忙收攏了表情,恢復了一臉淡然,低聲說:“小臣并沒有惡意,只是在照顧先生?!?/br>“小臣?”匽尚的聲音很嘶啞,沙啞的幾乎不成樣子,仿佛是銼刀在磨木頭,似乎抓住了棠巫的重點,奇怪都說了一聲,又側頭打量起棠巫來。棠巫說:“小臣乃是齊國大司徒身邊伺候的,先生您在河口救上的白衣男子,乃是齊國的上大夫大司徒,先生有恩于大司徒,君上和大司徒都十分感激,特令小臣服侍照顧先生?!?/br>他這么說著,匽尚才慢慢的放開了手,讓棠巫叫手腕抽走了。棠巫把手腕抽出來,就看到自己腕子上一圈紅痕,匽尚的手勁兒真是不小的。匽尚頓了頓,見棠巫低頭看這自己的手腕發(fā)呆,便用沙啞的聲音說:“有吃的么?”棠巫這才回身,連忙說:“有,自然有,先生先喝杯熱茶,小臣這就去端?!?/br>匽尚醒了,很快吳糾和齊侯就知道了,吳糾一定要去親自拜謝匽尚,其實齊侯也很想去拜謝一次,畢竟如今二哥可是齊侯的命,之前吳糾被大水沖走,齊侯不會水性都要沖進水中救人,可見齊侯將吳糾看的有多重。齊侯拿吳糾沒辦法,只好給他披了一件厚厚的披風,然后扶著吳糾走過去,準備去拜訪匽先生。兩個人走進去,是棠巫來開的門,一打開門,就聞到了一股飯香味兒,房舍的桌案上放著很多吃食,什么都有,主食和rou為主匽尚已經從榻上下來了,他坐在案前面,根本不用筷箸和小匕,雙手抓著食物直接往嘴里塞,吃的仿佛像野獸一樣,恨不得將那些食物不咀嚼便生吞緊肚子里。吳糾一看有些傻眼,想來也是匽尚真的餓極了,吃起來十分怕人,他骨rou如柴的,如此這么一吃,嘴巴那張的老大,根本沒有一點兒美男子的模樣。匽尚見有人進來,很可能便是棠巫口中所說的“齊國大司徒”還有“齊國國君”了,但是匽尚也只是看了一眼,根本沒有要行禮的打算,好像在他眼中,什么齊國的大司徒,什么齊國的國軍,都不值一提,根本比不過自己手中的rou。匽尚看了一眼吳糾和齊侯,都沒說一個字,立刻低下頭來,繼續(xù)往嘴里塞東西,一塊rou還沒吃完,已經又塞了好幾塊進去,直到塞不下,全都滿出來,還在往里繼續(xù)塞。吳糾直到匽尚餓壞了,連忙說:“匽先生,慢些吃,還有很多。”匽尚卻猶似沒聽到一樣,繼續(xù)往自己嘴里塞東西,結果就在這個時候,匽尚突然臉色一變,猛的就站起身來,“嘔——”一聲竟然要吐出來,來不及出房舍,匽尚竟然直接就吐在了房舍里。吳糾更是吃驚,雖然他是有潔癖,但是匽尚乃是他的救命恩人,眼下恩人臉色煞白,吃東西竟然還吐,吳糾也顧不得那么多了。棠巫連忙搶過去,扶著匽尚,輕輕給他拍背,用帕子給他擦嘴,匽尚似乎把方才吃進去的全都吐了出來,而且還干嘔了好一陣,臉色煞白煞白,這才稍微停了下來。棠巫也不嫌臟,趕緊倒了一杯水,遞給匽尚,說:“先生,漱漱口罷?!?/br>匽尚端起水來,直接給喝了,恐怕是因為不舒服,所以沒有吐出來,竟然給咽了。吳糾連忙說:“先生這是怎么了?為何吃東西會吐?”棠巫說:“回大司徒,可能是因為先生長久為飲食,突然吃得太快,因此身子有些受不了?!?/br>他說著,匽尚已經開始又坐回去,往嘴里塞東西,完全不在乎剛才吐的,仍然使勁的吃,生怕沒有了一樣。吳糾和棠巫勸他都不管用,齊侯在旁邊看了,便說:“棠兒,你去將膳房里所有的吃食都給先生拿過來,再把咱們從臨淄城帶來的干糧,也全都拿出來,交給先生?!?/br>齊侯這么一說,匽尚竟然抬起頭來了,看了一眼齊侯,棠巫說:“是”很快便走出去了。匽尚又看了一眼走出去的棠巫,皺了皺眉。沒過一會兒,果然很多寺人魚貫而入,捧著一堆一堆的吃食,放在案子上,案子上擺不下了,就放在旁邊的席子上,幾乎將匽尚給包圍在里面。齊侯便對匽尚說:“這些吃食都是先生的,先生大可放心,孤說出來的話,還是算數(shù)的,先生可以慢點兒吃,足夠您吃了?!?/br>匽尚看著身邊的吃食,伸手將遠處的夠到自己身邊,這才放慢了吃飯的速度。吳糾驚訝的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