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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沒站穩(wěn),屁股摔在了軟墊上。第6章第五章元夜入了夜,秦杦歪靠在車欄邊上,懶懶抬眼望月。岑熾悄悄進來,手里攥著根細長的紅繩。秦杦不知道王爺要干嘛,轉(zhuǎn)頭瞪他。岑熾笑了笑,舉起紅繩。“怕你跑了,來,咱把繩兒系上?!?/br>說著,他將一端從窗口扔出去,套在窗邊的馬脖子上,然后微笑看向秦杦。“哼?!鼻貣w輕哼一聲,白皙的小臂滑出長袖,轉(zhuǎn)眼便被系上了艷麗的紅繩。“好看!”王爺大笑,坐在一邊又好奇問道,“你前幾個月上哪兒去了?找都找不著人?!?/br>“蜀地?!鼻貣w扭頭不想看見他。岑熾失笑:“你莫氣,我也是被逼無奈。你也是知道的,皇兄不好伺候。”秦杦盯著月亮看了好一會兒,才扭回去看他:“皇帝究竟找我干嘛?”“仰慕你的詩才……”秦杦翻了個大白眼,他不信皇帝的動機真有這么純潔。“有酒嗎?”軍隊停了下來,馬車也停在一家豪華的客棧前。“綠綺庾樓弄,殘蟾半窗明。只知山簡醉,徹夜我獨醒……”秦杦借著酒勁吟詩,抱著酒壺不撒手,岑熾老半天也沒能把秦杦弄下車。因為他發(fā)現(xiàn),剛剛的紅繩似乎系得不太正確。“嘿嘿嘿,傻子!”秦杦臉色潮紅,伸了根手指往王爺腦袋上摁,“大爺告訴你 ,那昏君一定是窺覷老子美色!他一定兩年前就……”“噓!”岑熾被這話猛地嚇到,連忙捂住秦杦的嘴。等等,兩年前? 他怔愣片刻,想起秦杦是怎么出名的了。嘉熙十五年,元宵之夜。還是皇子的岑熾被兄長殘忍地拎到父皇跟前。趁著兄長和父皇交談的間隙,他默默抬頭,只見兄長一臉豬肝色。“父皇,您必須讓人把宮中所有宮室的后窗封上。老二成天亂闖宮室,實在是……”岑珩正提筆寫著什么,聽了大兒子這番話,淡淡瞟了一眼二兒子。“東宮的事你自己處理,干朕何事?”“可是老二他……”“是啊皇兄,父皇身體不好,咱還是私了吧啊,私了。”岑熾湊到兄長耳邊悄聲道。岑熠狠狠瞪向弟弟。“還有事嗎?”岑珩停筆,細細看了看紅綾上的墨跡。候在一旁的粟青尚未成為丞相,而作為翰林院侍詔,接過了皇帝一時興起親自寫的詔書。“無事?!贬谝а狼旋X,正欲拉弟弟告退,卻被叫住了。“無事正好,去,把這事處理了。”岑熾默默避開皇兄吃人一般的目光,比自己還小的翰林院侍詔則面無表情地等著他們。“你也得過來!”岑熠揪著弟弟,三人一同走出了紫宸宮。岑熠和岑熾兄弟倆是同一母所出,也就是出自去世多年的云皇后,感情比其他兄弟要深厚得多??蓪︶療雭碚f,和兄長感情好,不全是好事。兩人一個愛風(fēng)雅詩詞,一個愛刀槍劍戟。雖然岑熾是習(xí)武之人,可總不能對哥哥出手,每回都被欺負地很慘。他也不是光挨打的,習(xí)了那么多年武,翻窗肯定是會的。于是,岑熾常常神秘出沒在東宮的宮室里,坐擁東宮眾窗。岑熠很無奈,安插再多的侍衛(wèi),也攔不住一個武功高強的弟弟翻窗進入自己的寢宮。這不,今日元宵,他正在寢宮中的大浴池沐浴著,一顆腦袋便從窗口探了進來,惹惱了他。岑熾跟著兄長和臣子走到殿外,就有轎子來接。“要去作甚?” 他疑惑地朝兄長望去。岑熠顯然也不知道要干嘛,方才只顧著生氣,忘記問自家伴讀了。剛要問出口,清冷的少年已經(jīng)先行一步,上了轎子走遠了。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岑熾裝作什么也沒看見,上了自己的轎子。某種角度上看,父皇和那位少年侍詔看起來不像是君臣,倒像父子。一模一樣的清冷性子,一模一樣的高雅舉止,一模一樣的……面無表情。怪不得父皇喜歡粟青,給他這么高的官位。一路莫名其妙地出了宮門,又到了皇城門口,沿途燈火通明,花燈千百盞,輝羅耀烈。一年難得熱鬧一回,岑熾望著外邊景象,瞪直了眼。皇城門下鋪著奢華的紅絨毯,延伸到遠處。少年侍詔持著詔書優(yōu)雅地走下轎子,把紅綾給了宣旨太監(jiān)。“皇帝詔曰:今國祚承平,山河一統(tǒng),國固民安,為示萬民同樂,特許今夜金吾不禁,各方舉子,可譜新詞新詩于大內(nèi),經(jīng)朕御鑒之絕品,當(dāng)度曲演唱,并許廣為流傳,另予嘉獎,欽此。”圍觀的百姓一時議論紛紛,岑熾立時明白了,這是父皇在宮里無聊,要搞事情??!還讓皇兄過來監(jiān)督!這節(jié)日活動不錯,皇兄定然喜歡……“喂你們幾個,還不快幫忙扶著……”蔣成仁一面緊攥著錢袋子,一面拉扯著喝得不省人事的秦杦。陪同出去玩的幾個京城少爺不敢得罪這位江南來的權(quán)貴,積極上前去扶他懷里的少年。秦杦喝得雙眼迷離,面泛桃紅,見面前有人,便一頭栽去,嗤嗤亂笑。“夠了!少發(fā)酒瘋……”蔣成仁趁機撿起剛剛掉在地上的巨額銀票,然后一把將他從那紈绔子弟的懷里拉回來。“嘿嘿,前面有花……”“燈來的。喂!別亂碰……”“燈?。俊鼻貣w好不容易站穩(wěn)腳跟,腳步一偏,又倒在蔣成仁身上,“一只燈,兩只燈,哥哥呀把你等三更……”“唱的什么!”蔣成仁哭笑不得,拖著他繼續(xù)往前走。前面人越來越多,他們一行人感到好奇,其中一個問了下周圍人,方知皇城門底下,皇帝在搞活動,派了太子和二皇子來監(jiān)督。“新詞新詩?”蔣成仁喃喃,扭頭看了眼背上的大膏藥。“我!我,去……去那啥……”秦杦興致勃勃地跳下地,晃悠著往前走。這里人頭涌涌,蔣成仁生怕他摔了,急忙追上。只見城門底下的正中央擺著一張豪華至極的桌案,案上放著價值連城的上品文房四寶,邊上站著幾個一看便知是有分量的老太監(jiān),不遠處還設(shè)了三席桌案,中間那身著杏黃色袍服的是太子,暗黃色的是二皇子。而他倆側(cè)面穿紫袍那位,就是皇帝身邊勢頭最盛的人,十五歲的翰林院侍詔。看四周的情形,應(yīng)有不少人獻過詩詞了。蔣成仁見秦杦蹦跶了過去,不像是站不穩(wěn)的樣子,便在人群中放松地享受節(jié)日氛圍。秦杦晃悠悠地走前去,一名太監(jiān)滿臉堆笑迎接。唔……頭有些許暈,眼也有點花……寫什么呢……上好的文房四寶在眼前蕩來蕩去,秦杦嘿嘿一笑,抓起羊毫,蘸了蘸墨,揮袖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