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羽豐：“……”

最終趙羽豐也成了一只禿毛雞，他看著自己留了二十多年的天然卷欲哭無淚：“好不容易才長這么長的?！?/br>
賀相堯抓過那團毛丟進垃圾桶：“以后還會長?！?/br>
趙羽豐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又一眼，他有點兒戀舊癖，特別不喜歡扔舊東西：“好可惜啊?！?/br>
“乖，沒毛更干凈，不容易得病”，賀相堯摸摸謝頂?shù)男|西：“睡了，別鬧了?！?/br>
摸著怎么睡？趙羽豐也伸手摸回去，捏了捏，瞬間被觸感征服，那地方特別軟，特別嫩，感覺特別可愛。

兩夫夫互相折磨，一整個晚上都沒睡踏實，賀相堯準備曠班，可天剛亮就接到了太后電話，看看旁邊皺著眉頭的小模特，輕手輕腳掀開被子，小跑到廁所才接通：“喂，媽?！?/br>
“怎么這么久才接？”

“我在睡覺”，賀相堯聲音還有點兒嘶啞：“什么事兒？”

“我?guī)湍慵s了小哲，你們年輕人的相處方式我也不懂，你自己安排行程?！?/br>
“媽，你別給我添亂行不行？”

“不行，你什么時候找個人定下來，我就什么時候不煩你?！?/br>
“我已經(jīng)有人了?！?/br>
“養(yǎng)著的小寵物和對象能一樣嗎”，賀母氣急：“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該散的就散了，那種東西誰知道有沒有病?！?/br>
賀相堯聽不得這些貶低的話，差點脫口而出‘我就是要和他過一輩子’，可無論他媽是什么反應，他首先過不了自己心里這關。

他就想把人一直圈著，他害怕小模特接觸到更高層面之后會發(fā)現(xiàn)他也只是個被俗事困擾的普通人，害怕小模特眼光提高之后生出野心，害怕小模特逃到他的掌控之外。

賀母聲音里已經(jīng)帶上哭腔：“你今天不去接小哲，以后就別認我這個媽?！?/br>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賀相堯也只能妥協(xié)，掛斷電話，出去換衣服。

趙羽豐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就醒了：“老板，今天這么早？”

聲音軟綿綿的，像帶著小勾子，賀相堯被勾到床邊，在小模特額頭落下一個吻：“有點事兒你繼續(xù)睡?！?/br>
“哦”，趙羽豐抓起被子捂住臉，只露出一個毛茸茸的發(fā)頂：“光線好強，幫我把窗簾拉上。”“小懶蟲”，賀相堯隔著被子抱了一下這軟乎乎的一團，起身幫他拉上窗簾：“我走了，記得起床吃早飯?！?/br>
趙羽豐甕聲甕氣的嗯了一聲，蜷縮成一只小蝦米陷入夢鄉(xiāng)。

開車到劉哲家樓下大概用了二十分鐘，賀相堯隔得遠遠的就看見劉哲穿著一身黑色風衣站在路口。

憑良心說劉哲長得確實不錯，個頭也高，體型勻稱，還有高學歷，但就是沒有小模特招人疼。

汽車在斑馬線旁邊停住，賀相堯打開窗戶：“上來。”

劉哲拉開副駕駛車門，彎腰鉆進去，手上拿著的熱巧克力也順勢放在了水杯架上：“還沒吃早飯吧，喝點的熱乎的墊墊。”

賀相堯心情非常煩躁：“不用了，謝謝?！?/br>
劉哲懶懶的靠著車窗：“咱們?nèi)ビ螛穲鐾嫱姘伞！?/br>
“嗯”，賀相堯目不斜視，專心致志的看著路，該說清楚的上次都已經(jīng)說清楚了，現(xiàn)在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看男人不喝，劉哲干脆插上吸管自己喝了起來，狹小的車內(nèi)空間，熱飲流動的聲音清晰可聞。

賀相堯氣惱過后又感覺到有些尷尬，除了小模特，他很少和別人單獨相處。

劉哲渾然不覺，拿著手機刷了會兒微博，突然興起：“我給你拍一張吧，不拍臉，就拍手?！?/br>
“不?！?/br>
劉哲咬了咬吸管：“我媽和阿姨在問我們的進度，我想發(fā)個照片直播。”

“沒什么進度”，賀相堯一腳踩下剎車，輪胎和地面摩擦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劉哲因為慣性前傾，沒喝完的熱巧克力撒得到處都是，他無所謂的扯紙巾擦擦衣服：“別生氣嘛?！?/br>
“我們現(xiàn)在不會有什么進度，以后也不會有，劉先生，我還是送你回家吧。”

“別介，都快到游樂場門口了，怎么也得去逛逛啊。”

劉哲抓緊安全帶插口：“來都來了，不去浪費。”

車里一陣寂靜，空氣仿佛凝固住，賀相堯深吸一口氣，給助理發(fā)短信送衣服過來，又重新點火，轟油。

今天星期六，游樂場人很多，大多數(shù)組合是一家三口和小情侶，賀相堯習慣性的帶上帽子、墨鏡、口罩和圍巾才下車。

天氣比較冷，他這樣的打扮也不算違和，要是放在五年前，人們看見他這樣的打扮說不定還會多瞟幾眼，現(xiàn)在霧霾太嚴重，口罩幾乎人手一個，也就沒了什么新鮮感。

劉哲接過助理送來的新衣服，拐到車子后座換上，出來時順手挽住了賀相堯的手臂。

賀相堯掙了一下，竟然沒掙開：“你放手?！?/br>
“我不”，劉哲笑瞇瞇的開口：“賀先生，試都沒試過，你怎么知道我們不合適？”

賀相堯皺眉：“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br>
劉哲當做沒聽見，率先邁開步伐，賀相堯被他拖著走，臉色非常難看，但人是母親叫來的，又實在不好撕破臉。

助理默默驅車回公司，這種事兒摻和得越多死得越慘。

走了沒多遠，兩個舉著棉花糖的小孩兒就嘻嘻哈哈的跑過來撞到賀相堯腿上。

賀相堯沒事兒，倆小屁孩兒卻一屁股墩摔到地上，棉花糖也掉到了賀相堯皮鞋上，扎著沖天辮的小女孩拍拍褲子爬起身，看著摔臟了的棉花糖，哇的一聲哭出來，旁邊的小孩兒楞了楞，也跟著哇哇大哭。

賀老板額頭炸出一條青筋，今天出門以來就諸事不順，他鞋子臟了都還沒哭呢，這倆小東西還有臉哭。

劉哲蹲下身，拎著小男孩后領把人提起來，又摸出一張紅票子：“賠你們十串棉花糖，別哭了行不？”

小女孩揉揉眼睛，一把搶過錢就跑：“行?！?/br>
小男孩又楞住了，等著女孩跑遠了扭頭沖他招手才跟著跑過去。

劉哲直搖頭：“現(xiàn)在的小孩兒可真煩人?！?/br>
賀相堯沒說話，但滿臉都寫著贊同。

“咱倆湊一塊兒的話，肯定生不出來，也不用擔心孩子的問題，怎么樣，考慮考慮唄?！?/br>
“你不是……”

“哎，?！?，劉哲打斷賀老板的話：“我知道你要說什么，別用那些借口糊弄我，我是認真的，你看我條件也不差，上一個也是三年前的事兒了，空了這么久，我是真想找個人定下來?！?/br>
“不是借口”，賀相堯決定實話實說：“我有喜歡的人了，會過一輩子那種。”

劉哲笑容凝固住，過了會兒又大笑出聲：“得了吧，阿姨說你這二十多年一直光棍，要真有合適的，你怎么不帶回去讓她看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