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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韓衡,留意他的一舉一動,每天報上來?!?/br>說完這話,還大馬金刀坐在床榻邊的莊靈眉宇間突然柔和下來,手指撫了撫韓衡日日睡的錦被和穿金繡銀的褥子。暗自忖道:這人倒是一點兒也不虧待自己。~好不容易要給聽鴻樓用的曲譜都寫好了,可以睡個好覺了。剛到傍晚,韓衡就迫不及待風(fēng)卷殘云地用完膳,讓人給他打一大桶水來。白天丫鬟們收集的花瓣也都紅艷艷地浸在水里,韓衡獨自一人跟角房里洗澡,身邊伺候的人都打發(fā)了出去。他是不介意有人伺候他洗澡,但有青棠被發(fā)配回老家的先例擺在眼前,他也不好和這些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過于親近。這年頭雖然說男女大防不比明清,總還是防著點的好。熱水刺激得韓衡連連嘆氣,舒服得他腦袋靠在桶子上動也不想動了,打散的烏黑頭發(fā)鋪滿整只浴桶,有如最華麗的絲緞,微微泛著光。想起白天莊靈那一臉的蒙圈兒,韓衡忍不住嘚瑟地翹起了嘴角。這不管到什么年代,什么樣子,究竟他萬人迷的體質(zhì)還是改不了啊。只是以前他怎么就沒想過,他遲遲還是一只單身狗,很可能是根本不喜歡女人。從前裴加什么性子,看上了一個□□會,就會在底線容忍范圍內(nèi)竭力爭取,甚至不惜像個賣保險地追上前去讓別人給他五分鐘的時間。韓衡臉上最為靈動的那雙桃花眼虛開一條縫,迷離的眼神往頭頂看,數(shù)米高的古色屋頂,霧氣裊裊而上,整個房間都彌漫著濃郁的花香。這男人要是弄得香氣馥郁的,就不大陽剛了。偏偏裴加就是喜歡,為了讓膚色白皙,他上輩子還干過拿牛奶泡澡的事,天天晚上敷面膜,出門防曬隔離絕不含糊。想來這輩子已經(jīng)收斂得太多,況且韓衡成天地吃藥,藥味最是倒胃,卻把他泡澡留下來的香氣掩蓋得干干凈凈。何況,他已經(jīng)好幾天都沒這么舒舒服服洗個澡了,連每根腳趾頭都松軟起來。韓衡舒服得直哼哼,抬起一條腿,就往浴桶上架。一條纖瘦筆直的大長腿浮出水面,渾似削得光溜溜的白玉蘿卜。韓衡遺憾地嘆了口氣,手指撩動花瓣,在體毛稀少的腿上來回彈鋼琴。要是撇去那張猙獰可怖的臉,誰也不會質(zhì)疑這是一個天生的妖孽。門外,莊靈捂著暗潮洶涌的鼻子,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往韓衡的臥房去等他洗完澡。等渾身被濕氣包裹的韓衡,一面拿干布揉搓著頭發(fā),一面走進房間,就看見莊靈好整以暇地坐在床上,一手架在被面,書頁在他手里緩緩翻過。要是不知道莊靈翻臉不認人的真面目,還真是一幅令人賞心悅目的美男圖。“洗這么久?快比得上姑娘家了。”聽見腳步聲,莊靈就放下了書,看著韓衡一步一步走近。韓衡只趿著一副木屐,個個光滑玉潤的腳趾頭露在外面,那玉白皮薄的細細足跟,竟似能看見內(nèi)里淡青色的血管。“怎么今天這么閑,白天來過了,晚上還來,先說,今天別跟我鬧,我這半個月都忙著呢,你不幫忙也別添亂?!表n衡早就困得不行了,剛才還是水太涼把他從瞇盹兒的淺眠中驚醒的,否則這弱雞身體,在水里浸一晚上,真還能耽誤他的大事。“需要我?guī)褪裁疵Γ俊鼻f靈眼中一亮。韓衡能跟他開口,正是他求之不得的,這樣即便來日戳破了底,也有人情牽絆。“是你說的啊,君子堂堂,一諾千金,這話我可記牢了,將來找到你頭上,你可別賴賬。”韓衡嘟嘟囔囔地撲上去抓住莊靈的衣襟晃來晃去,還不忘摸了摸他的胸肌。一來二去,身上披的大袍早就敞開。莊靈微微瞇起眼睛。韓衡卻已經(jīng)困得腦子迷糊,要是平時,莊靈心情再好,他也不敢這么跟他渾。莊靈拉下韓衡的手,握在掌中,這雙手骨骼比一般人小,手指卻一點也不短。他腦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現(xiàn)出這只手捧著涂金的玄色漆盒,舉過頭頂,安穩(wěn)奉上神壇的那一瞬。一時間又與韓衡傲然揚起下巴,信誓旦旦地宣告:“你最好把以前的我忘得一干二凈,我不做任何人的替身,包括我自己的。”莊靈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迷茫和疑惑,卻在不知不覺之中,舉起韓衡的手到唇邊,輕輕含住一根手指,以溫?zé)岬拇饺ジ兄潜淙缬竦钠つw。又見到韓衡脖子里系著的那根紅繩,莊靈小指頭輕輕巧巧一勾,就露出下墜著的玉豬。莊靈極淺地一笑,呼吸逐漸滾熱起來,趁著韓衡已經(jīng)睡得嘴唇微張,渾然不知的時候,順勢伸進韓衡敞開的袍子里,觸及潮濕的布料,索性收攏五指,扣緊脖后衣領(lǐng),將韓衡整個人從礙事的衣服里剝了出來。韓衡不滿地眉頭微蹙,不過沒醒。莊靈呼吸一緊,目光放肆而貪婪地打量這好生將養(yǎng)了月余的身體。韓衡身上皮rou傷本不嚴(yán)重,不過能恢復(fù)成儼然看不出受過傷的玉璧無瑕,倒是讓莊靈意外。隨即眼角又溢出一絲嫉恨與輕蔑,流連在韓衡胸口的手指就忍不住使了點力。熟睡中的韓衡渾身一抖,一只手不耐煩地把莊靈的手往外一撥,肩一縮整個人都滑進了被窩里,沒一塊好rou的臉皮看不出表情,眼瞼卻安穩(wěn)地闔著,不自知地抬高下巴,把被子緊緊壓著,生怕別人搶一般。莊靈深吸了口氣,強忍住把人再剝出來欣賞的沖動,從側(cè)旁一臂攬住韓衡的腰。韓衡不習(xí)慣地扭動了兩下,莊靈屏著一股氣,直至臂彎中的人安分下來,這才撫平了莊小王爺一顆躁動的心。莊靈閉上了眼。最近糾纏他的事太多,一面有北朔虎視眈眈的皇室,還有他即將擢升大司馬之職的兄長,白天剛得知韓衡身邊多出來一個本家兄弟,還恰好是前些日子送到他床上來的那個。這讓莊靈立刻上了心,派人去查才知,京城這些日子,果然多了一些不該來的人。也不知道是否北朔的天也要讓大梁伸得過長的手攪渾了,南楚敗局已定,看來預(yù)言中的天下危局已然悄悄張開爪牙。他莊靈絕不能容許,個人的好惡影響大局,破壞他盡在掌握的命途。韓衡在莊靈的懷里不安穩(wěn)地連連翻身,誰也不知道,十天里他有九天,都困在恐怖的夢境之中。天下大亂,焚身之禍,血海煉獄,真實而凄厲的慘叫,時時撕扯著夢里的韓衡。只是醒來時夢境里的事情大多都不記得了,加上事趕事忙得昏頭,韓衡一時便顧不上這些。~沒過幾天,韓衡就徹底摸清楚了,韓風(fēng)確實是個適合練舞的好苗子,韌帶極其柔軟,長得也好看,眉心那團火焰,勾魂攝魄地震撼人心。雖然他不喜歡這人,但那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