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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不語,他頭頂陰影慢慢消退,只有耳中傳來一話:“朕有生之年,定會掃平倭人,水軍定會重建。”“……”皇帝轉(zhuǎn)過身去,一只手剛碰到桌上的茶,就又嫌棄地放下了。“你剛剛出來,先去休息吧,此事牽扯重大,朕還要再去審查一番。”“來人——”他薄唇才啟,余角撇到門口簾子下一雙熟悉的靴子,剩下的話也不說了,一個目光,就讓人撩起了簾子。外頭蘇依依睜大了眼睛,一臉的茫然。金陵巡撫候在邊上,此刻才上來叩拜:“參見皇上。”蘇依依嘴巴啪嗒啪嗒跟一只小魚一般闔動著。蘇老爺一把將女兒拉過來,低聲喝道:“還不快點(diǎn)見過皇上?!?/br>蘇依依正被他拉著跪下來,上頭皇帝就說話了:“不用了?!?/br>他此刻神情與先前截然不同,似笑非笑,眉目輕佻。他走下來伸出兩根在蘇依依額頭上彈了彈。蘇依依瞬間清醒過來,捂著額頭抬頭仰望著他。“傻丫頭,怎幺,不認(rèn)識朕了?”蘇依依:“……”蘇老爺:“……”還有旁邊仿佛明白了什幺的巡撫大人:“……”第十二章下江南10恢復(fù)了身份的皇帝陛下住的是最好的房間,品的是最好的茶葉,連手邊的碗筷,都一下子清亮了許多。言舒清一步跨進(jìn)房間,遲疑了下,將手中密信呈上:“陛下,右相來信,錢塘提督一案他已通知刑部受理,近日就可以將犯人提上京城?!?/br>皇帝徐徐吹著氣,清香隨著蒸騰熱氣彌漫開來,幾滴遇冷的水珠凝結(jié),淺淺的水汽暈染在他下垂的睫毛上,一時看不到他眼中神色。皇帝一聲不響,太監(jiān)也不敢開口。一杯熱茶終于能夠入口。皇帝閉了閉眼睛。“朕在這里發(fā)生的事,右相真是一清二楚?!?/br>言舒清正要開口接上,就聽到皇帝說了第二句:“他既然如此明白,為何不在要朕來辦前就將事情處理了呢?”“……”“你是不是還有東西沒拿上來?”陛下既然這幺說了,言公公也不好隱藏,他從袖子中掏出一個本子,本子展開——竟是蘇依依家譜清冊和她生辰八字。皇帝單手翻閱著本子:“你說朕若是將她帶到京城,那個刁蠻的左相大小姐和自詡大度的將府千斤會怎幺鬧?”說完之后,他自己就笑了:“她們又何必鬧,以蘇依依的身份,是當(dāng)不了皇后的,她們?nèi)粝氘?dāng)皇后,這點(diǎn)容人之心都沒有幺?”言舒清睫毛顫動了下,目光不由自主地移上去了分毫。他的陛下容貌俊美無儔,身份氣魄天下無雙,雄圖大業(yè)正是足下之時——然而他垂著眼瞼抿唇冷笑的模樣,不知為何,竟有些說不出的苦澀。……“陛下?!?/br>年輕的皇帝微微側(cè)頭——他的太監(jiān)稍稍彎著腰,低著頭收拾著一桌子的折子書信。一旁油燈燈火明亮色調(diào)溫和,照的他一張臉就好似添上幾許水彩。“陛下若是想立蘇姑娘為后,天下又有誰能真的阻止的了呢?”皇帝微頓了下:“朕,立她為后?”言公公收拾了桌子便退到陛下斜身后,面容順從而溫婉,一如平常:“奴才身份低微,本不該在此多言?!?/br>他微微彎起了唇角:“但奴才覺得,陛下若是要立后,就應(yīng)該找一個自己真心喜歡的女子?!?/br>“陛下是天下最至高無上的君王,萬事以百姓為重,奴才心感皇恩。不過陛下——”他這次不在拘泥君臣主仆,黑色的瞳孔柔柔地望進(jìn)皇帝眼中:“陛下的婚事,自該有陛下做主。陛下的皇后,也應(yīng)當(dāng)是陛下喜歡的人?!?/br>“……”“……”言舒清驀地斂下眼,雙手合在身前俯下身子道:“奴才僭越了,望陛下贖罪?!?/br>“哦,不?!边@一回皇帝倒是很快反應(yīng)過來了,他一只手撐著下巴靠在椅子上,仿佛第一回認(rèn)清楚眼前人似得打量著言舒清,讓言公公渾身都難受了起來。“朕只是驚訝,原來你心里是這幺想的。我還當(dāng)……”他搖頭笑了下:“朕還當(dāng)你深得先皇旨意,一心就想給朕找個能帶來最多利益,也能管理好后宮的好皇后。”言公公抿了抿唇,有些干巴巴地道:“其實先帝也不是這幺想的,先帝……”“好了?!被实蹞]揮手,神情再次恢復(fù):“父皇怎幺想就讓他想吧,誰知道從你口中出來的話是不是真的?!?/br>“奴才不敢說謊?!?/br>“哦,你不敢?”言舒清:“……”這對話好耳熟想必是錯覺。“不過——”皇帝歪著腦袋兩根指頭在椅子上敲了敲:“你為何會認(rèn)為朕喜歡蘇依依?”言舒清:“……”他震驚了:“陛下不喜歡?”“朕何時說過喜歡?”“可是陛下……”他想說陛下您以身犯險只為了英雄救美,孤男寡女忍受郊外荒亂也只是為了奪取少女芳心,時而調(diào)戲時而溫柔都是前所未有。陛下費(fèi)盡心思——不就是為了讓蘇姑娘喜歡您?然而他的皇帝只是斜了他一眼。“蘇依依那女孩子的確有趣。習(xí)武練功,一心只想著繼承家業(yè),哪個女孩子家不是打扮自己為求得一個好郎君,她倒好,每個女孩子的形,還敢混入青樓暗殺朕?!彼[著眼睛,神情中還能窺測到幾分盎然興味。“這樣的女孩子,真是讓人倍感有趣?!?/br>言公公不敢打斷他——“不過再有趣的姑娘,一旦贏得了她的芳心,也就沒什幺有趣的了?!?/br>“……”皇帝一口氣說了這幺多話,有些渴了。言公公眼疾手快,連忙端上茶水,伺候陛下喝完了才放了回去。“世上的男人都是一樣的,越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是珍貴。那小丫頭先前對朕不理不睬,一顆心就只有救她爹,而如今,能攪亂她一池春水的——只有朕?!彼哉Z之中,滿是驕傲。“……”“只是可惜。”年輕的皇帝還頗為可惜地嘆了一聲:“得到了就沒意思了,她蘇依依,也逃不出這幺圈?!?/br>“……”這幺復(fù)雜的男人心思對算不得男人的言公公實在是難度太高了,言公公實在無法理解,不能理解。他唯一能理解地便是:“那幺陛下,蘇姑娘,還要帶回京城幺?”“自然要帶?!被噬想p目微攏,眉梢跳上一絲冷色。“蘇奇是肯定會回來的,他若是不想再建水軍根本不會將水軍多年訓(xùn)練方法沿襲下來。他心中有保家衛(wèi)國的豪情壯志,也有不吐不快的怨恨,若是錯過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