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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身上,“您這個年紀(jì),才是最能吸引女人的時候。您該找個好女人,結(jié)婚生子。”海云鋒凝視著這個離自己很近,卻心理上很疏離的孩子,“有親人的地方才是家,小郁,我們是彼此的親人?!?/br>親人……嗎?“您抬舉我了?!?/br>“給爸爸一個補償?shù)臋C會,盡一個父親該盡的義務(wù)?!?/br>海郁轉(zhuǎn)過頭去,“您別再說了?!毖劬?,竟是有些微微發(fā)紅。他表面看上去倔強而強硬,不肯低頭。但實際上這類人更容易軟化。拒絕,是怕被傷害。強硬,是擔(dān)心本就缺乏的東西,再被掠得一干二凈。他閃躲著,悄悄抹了把眼睛。不行,他怎能被這三言兩語擊敗。“慢慢來吧,凡事都要有個適應(yīng)的過程。”適應(yīng)?適應(yīng)干什么,適應(yīng)做你兒子嗎?海郁忽然好想笑。這個男人的邏輯居然如此詭異。海郁閉上眼睛,假寐,卻怎樣也睡不著。海云鋒像是也看出他根本就沒有睡過去,他一直在喃喃的說些更像是自言自語的話。“你可能不知道吧,我這次來N市,一是因為他們請我講演,二是因為想看看你,就算你不同意離開你媽和我生活,我也想看看你就好。“我也不想著你能原諒我,只想你能不能不要排斥我排斥的那么徹底。”“爸爸知道你很自立,但你畢竟還是個需要照顧的孩子?!?/br>“跟我走吧,爸爸現(xiàn)在有能力給你很好的生活……”他越是說,海郁越是心意難平。說實話,母親剛剛過世,他還沒想過以后的生活。他又能做什么呢?繼續(xù)在街道邊的小飯館做零工,賺著微薄的薪水,然后辛辛苦苦攢下幾個錢,娶個和他差不多境況的姑娘,結(jié)婚生子,一代一代的惡性循環(huán)下去。他想要改變自己,卻不想帶給他這個機遇的是他的生父,海云鋒。在他眼里,這位熟悉又陌生的父親高不可攀。這半日他看到,海云鋒回到N市,與他來往的俱是當(dāng)?shù)卣?,警界的高層人員。那些他只在街頭小巷聽人們說起過,卻從來沒見過的人。身邊不免多了些不認識的陌生人,大多是他的叔伯輩。他們對他的態(tài)度都很好,這是海郁很久沒有受到的,可以說是禮遇。他這迫于生計輟學(xué)的窮小子,是令人鄙薄的小偷,就連街口小賣店家的小媳婦見他,眼神里都透著那么點輕蔑……海云鋒隨便穿的一件衣服,都是他沒見過的牌子。他覺得,這位父親離他太遠。他這個粗俗無禮又不念書的小偷,生活在城市中最底層的可憐蟲,實在是和海云鋒的世界,格格不入。作者有話要說:很久木有更新了,鞠躬鞠躬現(xiàn)在腦子里有一個HE和一個不太happy但還說得過去的ending,正在糾結(jié)要用哪一個。☆、Chapter9.極致夜里,海郁又一次發(fā)起燒來。實際上,為了不讓這個別扭的小孩繼續(xù)別扭下去,海云鋒是拿了套被褥去外間的長椅上湊合睡的。夜里起夜,安靜的房間內(nèi)隱約聽得唯一的臥室有細微的聲響,海云鋒打起十二分精神,甚至猜想莫不是有盜賊潛了進來。進去之后才發(fā)現(xiàn),是海郁在說夢話。“媽,媽,mama別走……你為什么討厭我,為什么……mama,mama,冷,我冷,冷死了……”海云鋒拍拍他的臉頰,“小郁?小郁你怎么了?”觸手,已是一片guntang。海云鋒不敢耽擱,白日里那醫(yī)生手扶厚厚鏡片,語重心長的話,“這孩子身子虛,心臟又不好,情緒還不穩(wěn)定,你這做家長的可得注意了,真有個三長兩短怎么辦,平時多注意觀察些,不要大意了……”打電話叫了一個他熟識的醫(yī)生,一個他學(xué)生時期的同學(xué),關(guān)系不錯的。“退燒藥四小時一次,消炎藥六小時一次,你注意時間。要是到明天中午他一直不退燒的話,就得去醫(yī)院看看了。”“還是心理的問題多些吧,畢竟這之前他也沒有傷風(fēng)。心病還要心藥醫(yī),云鋒,多陪陪孩子,好好安慰安慰,他會很快好起來的?!贬t(yī)生榮訊說,隨后從藥箱里找出兩盒退燒藥、消炎藥給海云鋒丟過去。“嗯,我想也是,畢竟他mama,走得太突然了。哦對了,今天上午在醫(yī)院,大夫說他有心臟病。這是怎么回事?”榮訊瞪了瞪眼睛,“啊哈?這問題不歸我管啊,第一,我不是心內(nèi)科的,第二,我就是現(xiàn)在也不能給他檢查什么吧。最重要的是,這是你兒子,他什么身體你不知道?這老爸當(dāng)?shù)每刹粔蚋癜?。”奔四十的男人,只有在揭好友老底時才笑得像個二十歲的小伙子。海云鋒看看他,喉嚨幾次動了動,還是沒說出話,大抵也是覺得實在氣短,孩子打小兒就有的病癥,還要等到十六年后一個陌生的大夫告訴自己。這父親著實做的不夠格。看著好友榮訊燦爛的笑容,很納悶這老小子怎么一直像跟他宿仇一般,嘴上幾句便宜他就這么高興?送走了榮訊,海云鋒開了床頭一盞小夜燈,坐在海郁床前??粗掷锬撬y柱快要到頭的體溫計,無奈只好把尚在睡夢的海郁叫醒。扶著他迷迷糊糊的把藥吃了,那孩子就又睡了過去。像睡了一個世紀(jì)那樣長,各種熟悉的場景在海郁腦中一一晃過。在夢里,他又變回了五歲的孩子。母親美麗優(yōu)雅的面容卻從來沒笑過,見了他臉色更是陰沉了幾分,她總是不快活。至于爸爸,大概只有看看照片的份兒了,因為爸爸很少回家。左鄰右舍都在傳,父親有了外遇,也有說他根本就不愛mama的。然而終于到了那一天,一紙文書,終是結(jié)束了冷戰(zhàn)多年的夫妻。那一天,父親收拾好行囊,拉著沉重的皮箱,瀟灑的揚長而去。那一天,母親幽怨的眼神隨了黑色風(fēng)衣高大身影,淚如雨下。那一天,他低頭不安地擺弄著手指,他知道,這個原本就不牢固的家,散了。那一天,他安安靜靜地隨著母親,也搬出了那所樓房,去了另一個不認識的地方。那一天,他的命運,開始逆轉(zhuǎn)。一會兒又是暗淡的出租房里,母親毒癮發(fā)作,煩躁的打碎手邊的杯子,口不擇言地開始罵他。片刻后又是她淚眼婆娑,柔了聲氣和他道歉。…………忽然場景又轉(zhuǎn)換到某年的六一節(jié),夢里,他辨不清具體時間,那時的他大概還是個□歲的孩子吧。這天母親難得好脾氣好耐性給他做了最愛吃的蝦餃,還帶他去了附近新開放的公園。那一刻他覺得很幸福,和公園里那些一手牽著mama一手牽著爸爸的孩子,也沒有差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