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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旁的人來自然也容易讓人心軟。狼族少年的眼中,卻只是露出了種見到美好事物的欣賞,并沒有所謂的憐惜和欲望。大祭司想起記憶中某本書上描述的狼族的愛情,在認定了唯一的伴侶以后,其他人的美丑情愫對他們來說便如同浮云,再不會為其他事物動搖半分。在書籍的記載當中,曾有一位狼族少年和兔族少女相戀,膽小的兔子最終在外界的流言和族人的蠱惑中背叛了他,但狼族沒有放手,重重矛盾讓他們不能一起生活,那么便一起死亡吧……一個月后,兩族的人找到了他們緊擁在一起的尸體,兔族少女臉上是驚恐的神色,而狼族少年的唇角,則有一絲愜意的笑容。可怕的執(zhí)著。這愛情猶如海洋中的漩渦,無論怎樣掙扎都無濟于事——常人或許會為這偏執(zhí)的感情心驚,斐迪南卻全身發(fā)顫,克制不住地向往和渴望。大祭司對狼族格外寬容,甚至允許未來會接任他位置的綺麗兒和狼族雙生子關系如此親密,要知道,神袛?shù)纳碛皾u漸消散的現(xiàn)今,作為大祭司地位仍舊超然,原因之一便是他們從來沒有明顯的偏向。輕輕叩了叩面前潔白的圓桌,葉梓淡淡道:“我可以起誓不會將昨晚的所見所聞告訴第二個人。放我走吧,如何?”昨晚的情況太突然,如今理智已然回歸,斐迪南理了理思緒,忍不住道:“也不會告訴你的伴侶?”清澈的眸子中泛起種細微恍若流水的柔和,不張揚不醒目,是種仿佛被時光撫過的雋永,面前的狼族少年輕輕道:“這件事情若是讓他知曉,除了危險并不能帶來別的什么,我又何必告訴他?”斐迪南凝視著埃爾維斯,心中有些苦澀也有些輕松,他認同了這個觀點,道:“起誓吧?!睆娏粢粋€有伴侶的狼族,是沒有意義并且極其不明智的。雖說在伴侶死去以后狼族有可能和其他人組成新的家庭,但那是在伴侶正常死亡的情況下,若是出于爭斗或陰謀,睚眥必報的狼會將整個生命耗費在復仇上,待到完成目標才有可能展開新的生活。矛盾解除,屋子里的氣氛立刻好上了許多。葉梓手腕翻轉,在潔白的圓桌上出現(xiàn)了散發(fā)著香氣的面包和果醬,彬彬有禮道:“不打擾你了,大祭司閣下?!?/br>一本黃色封皮的書被他輕輕擱在桌沿,葉梓微笑道:“昨晚實在唐突了,這是我的禮物,聊表歉意?!?/br>狼族少年步伐穩(wěn)健地走出了這個彌漫著橘黃色光線的房間,體貼地關好了門。隔著門板,大祭司的聲音傳來:“你現(xiàn)在就走?”葉梓狡黠地笑了笑,道:“我想等等我的同伴們。大祭司閣下不會吝嗇一間臥房吧?”“當然不會?!?/br>腳步聲已遠去,斐迪南目光掃過精致的食物,落在封皮一片素凈淺黃的書籍上。修長白皙的手指緩緩翻開了書頁,序言過后的目錄之中,第一行是“滴蠟”兩個字。仿佛意識到什么,滿室燭光中,大祭司臉上泛起奇異的紅暈。不能更順利。原文中對大祭司這個角色的描寫太少,基本上都是些冷漠不近人情的畫面,葉梓實在沒想到這位會如此通情達理。想想也正常,原文中的埃爾維斯是莫名其妙奪去弟子芳心的花花公子,而現(xiàn)在的葉梓是個……莫名其妙奪去導師芳心的花花公子?葉梓搖了搖頭,將這種胡思亂想拋開,覺得自己似乎太自戀了一點。來到距離之前的房間最遠的臥室,確定隔音良好之后,葉梓開始每小時必備項目——煲電話粥。【布蘭德,你睡了么?】【沒有?!?/br>【我和大祭司談過了,他已經答應讓我走了。真希望明早快點來?!客砩暇桶巡继m德接進有軟軟床鋪的臥房來顯然是不合適的,這會暴露兩人之間有種神秘的方式可以保持聯(lián)絡,因此時間最早也要在明天早上。布蘭德的聲音帶著疑慮:【他為什么會答應?】葉梓奇怪道:【他為什么不答應?】布蘭德?lián)Q了種說法,沉聲道:【你付出了什么?】聽出話語中的擔憂,葉梓忍不住微笑起來,他正待回答,便聽到一個軟萌的正太音嚶嚶嚶道:【主人你又出賣色相了對不對,真可憐……】葉梓:【……】74曲折的故事天色蒙蒙亮,微涼的風帶著花木的香氣從窗口吹入,葉梓幾乎是立刻睜開了眼,純黑的眸子里一片清明,隨意披上件外袍,便迫不及待地往樓下走。在走出小樓十多米的時候,空氣中仿佛有層看不見的屏障如水般波動了一下,涼意略過他的周身,隨后隱去。一開始猜的沒錯,大祭司的住所果真是有些門道的,若不是得了他的許可,只怕走出這個范圍,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不管怎么說,已經走出來了呢。葉梓這樣想著,比照小地圖上紅心的位置,快步而行。原本是一片郁郁蔥蔥的小樹林,滿目深綠的淺黃沒有半點雜色,經過幾個曲折的轉彎之后,卻可以望見一片白色的衣角。銀發(fā)的少年安靜地坐在一棵高大的喬木下,發(fā)上衣上都沾滿了晨露,再近些,甚至可以瞧見他睫毛上的露珠,仿佛碎鉆一般耀眼,但那琥珀色眸子里流淌而出的喜悅,讓這水做的鉆石也黯淡無光。布蘭德站了起來,安詳?shù)乜粗呦蛩陌柧S斯。晨光中的黑發(fā)少年微笑著走過來,腳步的韻律帶著抹不去的優(yōu)雅,優(yōu)雅卻迅速,他的身上只草草披著件杏色的外袍,內里的襯衣領子還未理好,眉眼間流露出的急切暖人心扉。不知是誰先伸出手,兩個少年緊緊擁抱在一起,像是要將另一個人鑲入身體的那種力道讓人痛,也讓人安心。淺淡的天光打在他們身上,好似一層朦朧的光暈,竟流露出種渾然天成的意味來。黃雞站在一盤的樹梢上,作老懷大慰狀用翅膀擦眼淚:【太感人了……】被打擾談戀愛的葉梓:【……你不是人,謝謝?!吭捯粑绰洌坏兰毿〉拈W電在黃雞的腳邊炸開,一塊樹皮被粉碎成渣,沒有傷到一根雞毛卻極具驚悚效果,葉梓繼續(xù)慢悠悠道:【不要再做招雷劈的事情?!?/br>嚇得差點一頭栽下去的黃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