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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您的孩子,妾身......已經(jīng)嫁人,不能再帶著他了。”夢里,他十幾年前的戀人——艷冠未央的歌妓璃姬說道,抱著襁褓里的嬰兒,站在自己的面前,把孩子交到自己懷中。那年,他十九,即將及冠。時下尚無太子,作為未來有利的帝位繼承者,母后慕皇后毅然決然阻止他迎娶青樓出身的璃姬,璃姬獨自養(yǎng)了他們孩子至一歲,隨后心灰意冷地嫁給城內(nèi)富商。“殿下,他叫蓮鳶,純潔美好之意。你我無緣......也不要再相見了?!?/br>女子垂下如蝶翅撲閃的睫毛,神情落寞。“......愿您能找到,讓你拋下一切榮耀浮華也在所不惜的那個人......可惜妾身,不是您心中的那個人?!?/br>小小櫻唇落下冷漠的道別,她纖指撥弄了祁燁懷中的奶香寶寶,露出凄涼的微笑,爾后旋身離開,不再回頭。祁燁就抱著襁褓的嬰兒,目送女子離去,直到視野中完全消失,可自己也沒有追上去,母后厲聲阻止他們結(jié)為連理的畫面,還歷歷在目。祁燁放棄了,不再爭取,最終,璃姬也放棄了,嫁人離去。可能女子也看出來了,祁燁并非無情,只是......在他眼中,權(quán)勢才是最重要的東西。諷刺的是,祁燁想要的什么都沒有得到,就在二十歲被封延王,趕去貧瘠的荒山野嶺中!此前,多少重臣擁護自己,母后在兩位皇子祁沁、祁燁中亦是更疼愛自己一些,予以厚望。孰知,命運來個天大的玩笑,受盡期待,最后卻一無所有!祁燁不甘、嫉妒、悲憤,鎖在延國中,不納貢,不行君臣之禮,來一個朝廷派來的國相就斬一個,等著祁沁什么時候能狠心派銀甲鐵騎踏平此地。軟弱的祁沁從沒有硬氣的時候,祁燁就狂地很有底氣。可,九五之尊派來的卻是一個相貌平凡的玉衫男子,自己的表弟。青煙冉冉,環(huán)繞在祁燁身旁,婉轉(zhuǎn)綿柔,仿佛慕云門的鼻息,令人魂牽夢系。殿下,愿你找到讓你拋下富貴浮華也在所不惜的人。璃姬,我尋到了......可我卻從不敢表露心意。因為他很近,卻又很遠(yuǎn),總是站在自己的對立面,來到自己的面前。慕云門,大概便是祁燁命中的劫。*隔日申時,慕云門書信給未央城京的梅馥丞相稟告,相信不久就會有專門護衛(wèi),遣送世子入京。男子手捧傳信的蒼鷹來到王府花園的一隅,確認(rèn)信已經(jīng)牢牢捆在腿上后,雙手朝天一送,讓蒼鷹展翅高飛,俯沖下山間繚繞的云海中。“慕大人?!?/br>男人突然被身后的呼喚嚇了一下,回頭見到祁蓮鳶身穿白衣站在身后,巧笑倩兮。“不久,京城就會來此,世子再多等一段時間就好了?!?/br>慕云門說道,思及一開始少年就對自己微微不滿的態(tài)度,他猶豫了一會兒后,輕聲問:“在下一直有個疑惑,為什么世子在民間傳聞,會是討厭穿玉衫的人?”祁蓮鳶幽藍(lán)的眼眸流露些許驚訝之色,然后垂首靜默了一會兒。“因為......有個穿玉衫的人,迷惑了爹爹的心。”少年語氣平淡回答,這次,倒是慕云門面露驚色了。“殿下難道有心儀的姑娘了?如此也好,姑姑......世子的祖母泉下有知,也會開心的。”男子頷首,做出理解之色。而一旁的祁蓮鳶見男子是這樣的反應(yīng),嘴角上揚,又補充說:“慕大人可知道我昨夜跳的舞是什么內(nèi)容么?”“大約便是,人妖之戀枉然虛無,王爺最后仍然不敢表達(dá)心意,只能尋一個代替之人,以了慰藉吧?”慕云門思索片刻后說道。祁蓮鳶點點頭,伸手握住男子隱在袖中的手,慎重握緊了一下,便松開了。“正是如此,爹爹......情況有點類似吧。”話落,少年清秀端麗的臉露寂寞。玉衫......迷惑......隱藏的戀意?慕云門唇齒相觸,不知道該不該深問,可祁蓮鳶笑著離開慕云門身邊,往王府大門走去。“我們有的是時間了解彼此,畢竟您回到未央城時,我也在那兒了!”留下慕云門,腦海里來回品味少年說的一切。“......這怕是冷情王爺寵一生的橋段吧?”一沙旁觀者可看得一清二楚,靜靜在慕云門腦海里說道。“宿主,刷延王的盟友值吧,我看可行?!?/br>嘭!男人意識先是一白,隨后五彩繽紛起來。什么?一沙的意思難道是......?“一沙,難道,那個什么迷惑延王的玉衫人是、是在指我么?”“你現(xiàn)在才想明白嗎??。∷拗?!”第23章再相見慕云門想都沒有想過,祁燁那樣冷情淡漠的人會欽慕某個人,而且那個人竟然是自己。但回想過來,男人確實發(fā)現(xiàn),祁燁望著自己的眼神,總是千言萬無,欲言又止。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慕云門想出神了,連一旁的車夫喚他都沒有意識到。“慕大人,慕大人?”一行人已經(jīng)站在臨近邊境的大道上,要從穿山的天然巖洞繼續(xù)旅行至南方封國。車夫與羽林軍紛紛騎馬驅(qū)車,整裝待發(fā)的樣子。唯獨龍符使慕云門,怔怔站在茶園邊緣,凝視群山聳立,云海晨曦的美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慕大人,您應(yīng)該上車了。”見慕云門終于聽到自己的叫聲,前方驅(qū)車的馬車夫淡淡說道。“嗯,時間也差不多了?!?/br>慕云門輕輕頷首,回視這片安寧祥和的樂土,偏安一隅,遺世獨立。“踏!踏!踏!”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上馬車之際,從大道遠(yuǎn)處傳來有節(jié)奏地駿馬奔走踏蹄之聲,伴隨著路上行人的驚呼。“延王殿下!是殿下!”一襲白衣,與山間的云霧一同在空中飛揚,相映成趣。馬上的男人冷著玉樹凌風(fēng)的俊容,烏絲飛散,從路的盡頭漸漸接近。即使生活在延國土地上的老百姓,除了幾個重大的佳節(jié),也很少看到深入簡出的祁燁本人!現(xiàn)在,他們愛戴的王卻親身騎馬而出,相送朝廷派來的龍符使?茶園的延國老百姓,恬然悠閑慣了,好不容易來了外人,簡直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魂。二人是個什么關(guān)系?“殿下......”慕云門見祁燁縱馬馳掣至自己面前,修長的大腿利落一甩,十分瀟灑地下了馬身。“慕大人即將離開延國,本王特來為大人送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