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然是如此公平，盡管創(chuàng)造出了人魚這種如此強大而又美麗的生物，卻依舊剝奪了他們許多方面的能力。

就像人類在不借助科技幫助的前提下，或許永遠都不可能在海中呼吸一樣。

艾格雷想起之前看過的一部電影，說是在未來的某一天，人類的科學家們會研究出某種藥物從而改善人體，令人類也能在海中呼吸、在空中飛翔這一類的遙想。

年輕人都對這種未來充滿了幻想，艾格雷也勉強算是其中一員——只是在他的腦子里通常充斥著的都會是些更加另類的想法而已。

他將加濕器打開，不過暫時還不能感受到什么太大的變化，所以干脆在一旁坐了下來，轉(zhuǎn)動目光往窗外看去。

這一眼看過去，他卻不可避免地愣了一下。

第19章人魚穿越大洋，帶來了奇怪的禮物

燈塔正對的那片海域左右兩側遍布著不少礁石，只有正中間一小片區(qū)域可供小型船只通過，每次人魚先生來的時候大概也是從那片區(qū)域過來的。但是由于這里的環(huán)境特殊，艾格雷還從來沒有看見過任何漁船靠近，燈塔設置在這里的意義也是為了讓船只盡可能避讓。

但今天那片還算空曠的海面上，卻有一艘純白色的快艇在行駛著。那艘快艇的速度似乎并不是太快，看得出來駕駛這艘船的人還算是珍惜生命，不打算用船體去主動觸礁。但對于平時與外界只保持適當商業(yè)聯(lián)系的黃昏島來說，這種船類幾乎完全不可能出現(xiàn)在四周的海域上。

艾格雷將雙手搭放在窗臺上，往那艘快艇的最上方仔細看了兩眼。在這種距離下他看不見駕駛艙內(nèi)的情況，不過卻還是能依稀看見快艇上的幾個人影。

那艘快艇沒多久就靠近了海岸，它的速度越來越慢，直到甚至快要擱淺的時候才完全停下來。艾格雷雖然站在燈塔內(nèi)部，但卻能聽見他們的笑聲與絲毫不知收斂音量的對話——這些聲音聽起來充滿了活力，應該是幾個年紀不大的年輕人。

他們從船上跳下來，踩進海水里上了岸，一邊繼續(xù)大聲說笑著，一邊隨手將飲料瓶和食物的包裝袋扔在了海灘上。然后他們相繼坐在海灘上，又撿起一旁的飲料瓶往海中投擲了過去。

艾格雷皺著眉，往窗戶內(nèi)的陰影里退了幾步，盡量不讓那幾個家伙看見自己。

他們明顯不是黃昏島上的人，但卻又不像是那些非法來客。

艾格雷不清楚他們?yōu)槭裁磿霈F(xiàn)在這一側幾乎沒有人會到訪的海岸，但他們看起來絕對算不上是友善。再怎么說黃昏島也算是一個正規(guī)的地區(qū)，艾格雷覺得自己應該去看看他們是否攜帶著相應的登島證書。

與他一起注意到這艘快艇的，還有剛剛返回黃昏島附近沒多久的人魚先生。

人魚從最神秘的那片深海海域歸來，手里拿著個閃閃發(fā)光的玩意兒，準備再次送給艾格雷一份最新尋找到的禮物。但還沒靠近燈塔，他就又看見了之前那個在海面上轉(zhuǎn)悠過一圈的快艇。

——這東西擋住了他的去路，使他沒辦法直接到達能與艾格雷見面的那片海灘。

他不覺得這是一件多么令人氣憤的事，但他的目光透過海面，卻明顯看見了不遠處站在燈塔里的艾格雷臉上的不悅，以及那個正緩慢漂浮在海面上的飲料瓶。

人魚先生覺得自己似乎已經(jīng)不太清楚大多數(shù)人類的習慣和道德水準了，但他很肯定像這種行為的確十分令人厭惡。

仔細思索了一番后，他認為自己或許還能再送艾格雷一份小小的禮物，當做幾天后這次會面的見面禮。

——比如讓這幾個不斷制造噪音和垃圾的人類徹底安靜下來，不再繼續(xù)破壞這個寧靜的下午。

艾格雷正打算轉(zhuǎn)身走出燈塔，去看看那幾個家伙究竟想做些什么，但他還沒來得及轉(zhuǎn)過頭，就看見那片稍顯空曠的海面產(chǎn)生了一道劇烈的波動。一層海浪從某個中心點迅速擴散開，像是某塊巨石掉入了大海一般，濺起無數(shù)飛揚在天空上的水花。

他愣了一下，緊接著就聽見了一道綿長而又鋒利的鳴叫穿透這個區(qū)域的整片空間，直接灌入了他的耳膜。

他的精神恍惚了一下，眼前無法抑制地出現(xiàn)一陣短暫的黑暗，卻又在昏倒在地之前就清醒了過來。他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雙耳和不斷跳動著的眼皮，抬起頭來看向那片產(chǎn)生了異常的海面。

那道聲線雖然銳利，但是卻相當?shù)统?，音調(diào)無比優(yōu)美，像是最西邊的神話中英雄們所傳唱的挽歌。艾格雷能肯定這絕對不是人類所能發(fā)出的聲音，因為它的穿透力實在太強，像是直接深深地刺進了他的靈魂一般，并不只是沖擊到了他的耳膜。

他回過神來，看見那幾個原本還歡聲笑語的年輕人已經(jīng)全都躺倒在海岸上，似乎陷入了昏迷。

他再次凝視了海面幾秒，雖然不太喜歡這幾個陌生人的行為，但卻還是不能就把他們?nèi)釉谀莾翰还堋Ｋ栽谒紤]片刻后，他還是拿上帽子小跑出燈塔，一路來到了海岸上。

艾格雷到達海岸的同時，人魚先生也迅速游動著沖出了海面，躍上海灘，看著艾格雷小跑著靠近過來。

這個小伙子這幾天似乎過得不錯，精神狀態(tài)挺好，眼神也比之前喝醉了的時候要清醒透徹得多。人魚看著他，想起來之前那頓不錯的午餐，心情大好地對他笑了笑。

艾格雷驚訝地看了看這位忽然拜訪的人魚先生，又轉(zhuǎn)過頭看了幾眼那些躺在海灘上東倒西歪的陌生人，不由得有些愣神，“恕我冒昧，人魚先生……剛剛那個，是你的聲音嗎？”

人魚看了他一眼，略略點頭。

艾格雷暫時將驚訝與疑問拋在了腦后，蹲下身在那幾個年輕人的脖頸和鼻前探測了幾次，確定他們的呼吸依舊平穩(wěn)，應該只是暫時昏迷了過去之后，才放下心來。

他盤腿坐到沙灘上，和深海的客人對視了幾秒，才組織好語言，先禮貌地問候了一句，才詢問道：“所以是你那道聲音讓他們都昏迷過去的。嗯……我能稍微問問，這是怎么做到的嗎？”

人魚沒有回答他，也沒有再讓他聽見那道優(yōu)美低沉的聲線，而是攤開手露出了之前一直被自己握在手里的東西，身體前傾，將這份小禮物遞給了艾格雷。

“其實你不用這么客氣?！卑窭捉舆^來，雖然是這么說著，但卻不能否認自己的確因為這位人魚先生的再次到訪而感到了高興，“你送的禮物在人類社會中都屬于十分昂貴的收藏品，我能擁有那么一兩件就已經(jīng)非常滿足了——這次這個是什么東西？我以前好像沒見過。”

人魚：“……”

艾格雷看著他難得出現(xiàn)了些微變化的表情，有些疑惑地用目光詢問著他。

……其實那是某種大概可以歸類于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