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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歌?!?/br> 通訊終于被接起。 雖然是向手機(jī)里說話,他的聲音卻近在眼前。 伴隨著清淺的步伐聲,黑色的人影,于霧氣中顯現(xiàn)。他一步步朝她走來,身影漸漸變得清晰,烏黑的發(fā),纏繞在右眼處的白色繃帶,穿著黑色的外套,溫柔的月光照拂在他身上,他正微笑地看著她。 “你怎么來了。”畢竟已經(jīng)到了她面前,他收起了手機(jī),“明明不用來救我也可以的?!?/br> ——既然是他的計劃,很自然的,他也擁有脫身的辦法。 終有一日,他會奔赴死亡,但不是在此刻。 “我知道呀,”她理所當(dāng)然地說,“但是有能力自救,和我想來,是兩回事。” 太宰躲避視線般地微微垂下眼瞼。 “你應(yīng)該清楚,在龍彥之間,你的異能會與自身分離。鈴歌的異能可不是那么容易戰(zhàn)勝的對手哦。” “如果是為了太宰先生,沒關(guān)系?!彼孤实鼗卮稹?/br> 他一怔,露出了困擾的笑容。 “太宰先生。”白發(fā)金瞳的少年無聲地出現(xiàn)在巷口,“還有,赤染小姐?!?/br> 敦看向她時,話音微不可查地停頓了下。 “啊,敦君……”鈴歌正要回頭,太宰輕輕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她疑惑地看著他,霧氣已經(jīng)淡到如輕紗般虛無,離得近了,她注意到他黑色西服上黏稠的暗色。 “我馬上聯(lián)系醫(yī)生?!彼`解地拿出手機(jī),他嘆了口氣,阻止般地將她圈入了懷中。 她應(yīng)該是又去酒館了。 身上有酒的味道,但是并不濃郁和難聞,晚風(fēng)吹拂中,只留下凜冽的余香。 太宰有時覺得,鈴歌之于他,就像是小孩子捏在手里的糖果。自己不能要,捏化了,也不想給別人。 但擁抱著她時,就好像抓住了一縷月光。 鈴歌懵了:“……誒?” 她手有點不知道放在哪里,無措地碰了碰他肩膀,沒有推開:“太宰先生您這是……受傷過重站不穩(wěn)了嗎?” “……不是哦,衣服上的血不是我的。”——是敦的。 幫他解除異能時,不小心蹭上的血跡。 后半句話他沒有說出口。 “說起來鈴歌不喜歡把衣服弄臟呢,”太宰恍然意識到地緩慢松開了她,“霧氣還沒有消散,如果鈴歌的異能在霧中分離,可能會有些麻煩呢,不知道會不會消耗你的存款?!?/br> 鈴歌慌張地抱了回去:“太、太宰先生請別走!” 被太宰提醒,她才發(fā)現(xiàn)—— 之前滿腦子都是如何打敗被分離的異能。 現(xiàn)在想想,她用異能,都是要花錢的?。?/br> 他看著女孩緊抓住他衣袖的動作,輕笑了聲:“鈴歌真的很好懂呢?!?/br> “騙你的,現(xiàn)在的霧氣已經(jīng)稀薄到不可能再分離異能了,”他看向一處,“不過從剛才起就想問你,那輛機(jī)車是怎么回事?” “中也先生騎機(jī)車的時候不覺得很帥氣嗎?”發(fā)現(xiàn)被騙,她愣了下松開了他,還沒來得及抱怨,就被太宰轉(zhuǎn)移了注意力地回答。 “不覺得。敦君,聯(lián)絡(luò)部下過來接人?!碧追裾J(rèn)后指示。 “是?!倍刈袷孛畹氐拖铝祟^。 因為虎可怖的自愈能力,他身上傷口已經(jīng)好了大半,鈴歌看了他會兒,每次想跟他說話,都被首領(lǐng)合理地干擾了,到最后她干脆忘記提醒敦回去后要去醫(yī)療室了。 敦聯(lián)系部下時,靠著墻壁等待的鈴歌突然想到,既然霧氣不會再分離異能,那他剛才抱她干什么……? 鈴歌看向首領(lǐng),他“嗯?”了聲,回以一如既往的微笑,她又默默收回了視線。 大概是有什么深意吧…… 第30章 [清爽又明朗:小姐, 早上好。] [清爽又明朗:今天在路過的花壇見到了非常適合小姐的美麗山茶。] [清爽又明朗:猜猜山茶花的花語是什么?不可以立馬打開網(wǎng)頁搜索哦。] 鈴歌看到后半句話時止住了將聊天界面切換成搜索引擎的動作。 [清爽又明朗:——是了不起的魅力呢。] [清爽又明朗:小姐出差什么時候回來呀?] [清爽又明朗:小姐小姐我想你了。] 鈴歌看著消息記錄最后一條留言愣了愣。 ……不愧是太宰先生呢。 澀澤的事情告一段落,處理完后續(xù)情報工作, 鈴歌剛用異能打開α世界的通訊,就被太宰發(fā)來的消息刷了屏。 她想起太宰先生身邊那些漂亮的女孩子。 這些話換個女孩子來聽, 恐怕會信以為真吧? 她直接無視太宰話語里的曖昧與繾綣,若無其事地回復(fù)—— [酒窖里為什么沒有啤酒:過兩天就回來。] …… 兩日后,α線。 清晨, 溫和的風(fēng)在臨江的公園里回蕩。天空廣袤而湛藍(lán)。 在稀疏和煦的陽光里,鈴歌坐在能望見清澈河流的長椅上,打開了才從附近甜品店買的豆乳盒子。 還沒吃一口,她聽到遠(yuǎn)遠(yuǎn)橋下傳來“撲通”一聲落水的聲音。她拿起一次性小勺,舀起小蛋糕放入口中, 看著河面“尸體”由上流飄向下游。 說起來, 那件沙色的外套, 總覺得好眼熟。 她咬著勺子又想了會兒, 恍然大悟地“啊”了聲, 晃見“沙色外套”快飄到視野之外,鈴歌扔下豆乳盒子,脫下外套跳入河中把人拽了上來。 “咳咳……你在做什么啊?太宰先生?!北粏芰藥卓谒拟徃铓獯跤?。 被她拽上岸的, 果然是武裝偵探社的太宰治。 他襯衣和外套都被水打濕了, 晶瑩的水珠順著他烏黑的發(fā)絲滴落, 少數(shù)幾縷服帖地黏在了青年瓷白的臉上。 “本來是想來找小姐的, 路過河流的時候, 突然覺得這條河流看起來不錯, 就跳一次試了試?!碧渍Z氣輕快得不可思議,“我的預(yù)感果然是對的,河流將我?guī)У搅诵〗闵磉吥亍!?/br> “你明明是在那邊看見我了才跳下來的?!扁徃璨豢蜌獾刂赋觯龑⒘粼陂L椅上的外套披在身上,回過頭對他說,“有什么事之后再說,先去我家吧,反正就在這附近。不把濕掉的衣服換下來,會感冒的?!?/br> “可以呀,”太宰微笑著利落地答應(yīng),“小姐要帶我去哪里都可以?!?/br> “……” 只是去她家換套衣服而已為什么要說得這么微妙。 …… 鈴歌估計著太宰的身高,路上打電話給百貨商店,讓他們選一套西服送到公寓。 “我回臥室換衣服,外面房間還有浴室你可以隨意使用?!彼胤块g前對他說。 太宰看著整潔空曠得像是樣板間的客廳,若有所思地嘀咕:“小姐還真是沒有防備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