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碑不好,加之在一開始的時候沒有及時否認(rèn),所有人都認(rèn)為是他干的,要他索賠。無奈之下,白畫師只好放下清高,回頭再找那書畫商人,低三下四,說了不少好話,接了十余件活兒回來做。古書畫作偽的方法不少,但歸結(jié)起來不外是臨、摹、仿、造、代筆以及對真跡的修復(fù)。白畫師擅長的是臨畫,但又不是把原作放在案子前面邊看邊臨,這種對臨固然要比勾摹要靈活得多,可是又容易失掉形似,甚至露出臨寫者自己的風(fēng)格來。他臨寫時通常先取透明的薄紙,依原畫的形象輪廓,用濃墨約勾出大體,取下后,再將絹紙蓋在濃墨勾出的稿本上,然后看原畫臨寫,可謂半摹半臨。用這種方法臨摹出來的作品,不僅形似而且不失其原作本身的□□,極難辨別。然而,這種方法卻極為費(fèi)時費(fèi)心費(fèi)力,白畫師雖然夜以繼日地趕制,卻依然無法按時償還所欠的債務(wù)。眼看催債的人來得越來越勤,白畫師陷入了絕望,甚至動了想死的念頭。這一日,天上下著瓢潑大雨,天很早就黑了。白畫師心緒不佳,恐影響臨摹的質(zhì)量,便收了那套東西,在屋里轉(zhuǎn)了一圈,無事可做,便拿出一本書在油燈下讀了起來。剛讀了兩行,忽聽“篤篤”兩下,傳來輕輕的敲門聲。白畫師神色微變,悄悄走到門后,問道:“誰?”“是我。”門外之人答道。白畫師一愣,開門一看,門外有一人打著傘,孤零零地立在風(fēng)雨之中,果然是大公子。“你怎么來了?”白畫師邊問,便把來者側(cè)身迎至屋內(nèi)。“來看看你?!贝蠊铀奶幙戳丝?,問道,“怎么不畫了?”“懶得畫?!卑桩嫀熆嘈Φ馈Uf真的,這還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對作畫感到厭煩呢。“官司怎么樣了?”大公子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問道。“如果你是來嘲諷我的,或者是為‘無辜的受害者們’來討說法的,那么抱歉,恕不接待?!卑桩嫀熒焓肿隽藗€請的動作。“你真是……我對你是什么心意你還不知道嗎?如果我不想幫你的話,當(dāng)初就……”說到這兒,大公子突然閉上了嘴,面色微紅,在油燈昏暗的火光下,顯得格外嬌俏可人。“當(dāng)初就怎樣?說實話,你是不是打一開始就看出那是仿作了?”白畫師聞言冷笑,一把把大公子按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我真沒看出來?!贝蠊友凵裼我?,忙解釋道。白畫師“哼”了一聲,直起身來,整了整衣服的下擺,問道:“說吧,你要干什么,是把我抓去見官,說我造假畫,還是別的什么?”見白畫師起身,大公子既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又微微有些失落,道:“我抓你去見官做什么?這次找你來,是希望你能為我作一幅畫?!?/br>“作畫?”白畫師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你要接班上任了?”“嗯……父親身邊只有我這一個兒子了?!辈恢獮楹?,大公子說起這話時臉上竟浮現(xiàn)出尷尬的神色。“所以說,你弟真的跟那個男人私奔了?”白畫師停了半晌,問道。“嗯?!贝蠊狱c了點頭,“據(jù)說是因為那次聽見咱倆說私奔的事……”“呵,小兔崽子行動還挺快的?!卑桩嫀熞а狼旋X地說道,“你說我這事該不會就是你弟給我整出來的吧?”“這應(yīng)該不太可能吧?!贝蠊酉肓讼氪鸬?,“畢竟……你向來直爽?!?/br>白畫師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說真的,你到底來不來?”“天底下那么多有那么多畫師,你干嘛偏找我?”“因為……”大公子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扭扭捏捏地說不出話來,與平日的樣子相去甚遠(yuǎn)。“因為啊,你的這里、這里還有這里,我都看得一清二楚。”白畫師一邊說著,一邊在大公子身上摸來摸去。大公子低著頭,任由他動手動腳。“還有啊,你這臉紅的樣子旁人大概也是沒見過的吧。”白畫師朝他耳朵吹了一口氣,調(diào)笑道。“所以說,你答應(yīng)了嗎?”刑公子抓住白畫師的手,直直地望向他的眼睛,問道。“怎么?你這現(xiàn)在這幅模樣難道還想讓別人看到?”白畫師反問。說罷,二人相視一笑。接下來的一段時日里,大公子為白畫師擺平了官司,而白畫師則住進(jìn)了大公子的府邸。二人每日同起居,共進(jìn)退,從風(fēng)花雪月聊到人生哲學(xué),晚上再進(jìn)行一番深入交流……不得不說,那是他們最幸福美好的一段時光。二人以為他們會一直這樣過下去,為此甚至還認(rèn)領(lǐng)了一個孩子,取名叫白軒。然而,他們忘了,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他們的事情很快就被風(fēng)言風(fēng)語傳得不成樣子。有人說那白畫師是個妖物,專吸男子精氣;也有人說那白畫師癡戀大公子多年,后來得了一種情蠱,讓大公子也喜歡上了他……然而不管故事傳得怎樣荒誕離奇,中心思想?yún)s只有一個——“一定是白畫師那個小賤人勾引了我們舉世無雙、歲月靜好的大公子?!?/br>后來,迫于輿論壓力,大公子不得不偷偷認(rèn)養(yǎng)了一個孩子,對外謊稱是自己的兒子,并和白畫師表面上斷了來往。白畫師原本也是知道這事的,不過由于那孩子越長越像大公子,他便漸漸產(chǎn)生了懷疑。莫非自己所認(rèn)為的真相其實是假的,而世人所知道的真相才是真的真相?然而,素來高傲的他卻拉不下臉來去問大公子到底是什么情況,只是在對方每次來的時候都冷嘲熱諷一番,一次兩次還好,次數(shù)多了,大公子也便不愛來他這兒了。大公子對他的態(tài)度愈發(fā)冷淡,白畫師便更加堅信了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墒撬麩o人可以傾訴內(nèi)心的苦悶,只能靠畫畫來解壓,時間長了,心理就變得扭曲起來。而他僅剩的柔情,則全部給了他們的兒子,白軒。不過,由于白畫師的行徑越來越離經(jīng)叛道、荒誕不羈,大公子怕小白軒跟他在一塊兒受到什么不好的影響,便將其接到了自己的府上,讓這孩子跟自己認(rèn)來的那個兒子同吃同行。白畫師來找他要人,他就以這是“他們”的兒子為由,強(qiáng)行扣留。大公子曾表示,只要白畫師能證明自己有能力帶好這個孩子,他絕對不會攔著不讓他們“父子團(tuán)圓”。后來,雖然一直白畫師沒有做到這一點,不過白軒大了,自己請命要回去照顧父親,大公子也沒攔著。“老來無伴,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