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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的郭墨,望著水牢里用著商韻身體的他,眼里盡是瘋狂。“十一年前,師尊被請去斬滅小次山的兇獸朱厭,我不過閉了個關,不能攔住他罷了,可師尊呢?他是怎么愛護他的弟子的?商韻不過一個散仙,怎么有那個修為同他們?nèi)ソ底≈靺?。?/br>“那時我倒是信了師尊,可等來的是什么,只有一道守尸魂和殘敗的尸軀,沒有元神,沒有主魂,這樣的商韻還怎么能回來?”郭墨言語間盡是猩紅的暴虐,仿佛下一刻就能燃遍水牢的污濁,可轉瞬間那滿是暴虐的眼里升起了一點卑微的希冀。“天無絕人之路,竟叫我遇見了你,生魂強大如斯,又沒有守尸魂,也沒有rou體,和商韻如此契合,用來養(yǎng)他的rou身再合適不過了。只要我在你活著的這段時間里找到讓商韻復活的方法…”說著一頓,他又殘酷起來,表情里帶了一點惡意的猙獰。“本來還是能留你一命的,只是不知道該說是可惜還是可幸,你竟是那般身份。御靈之力如此強大的散靈少有,只要借你靈氣,如此我勤修苦練早早成神,商韻還是能回來。”從頭到尾,他時詢從來也不是時詢,只是養(yǎng)著商韻軀體的一道魂而已??尚ψ詈笏貌恢B(yǎng)他的軀體的時候,卻要賠上自己的元神,呵,多諷刺啊。這點記憶藏在識海最黑暗的地方,也許某一天它又會突然奔騰在新的世界里,帶來的或許是放過,或許是執(zhí)著。作者有話要說:歲星紀年法:根據(jù)歲星(木星)在天體中運行的規(guī)律用來紀年的方法,因為木星每十二年運行一周,故每十二年一輪回星紀(丑);玄枵xiao(子);諏zou訾zi(亥);降jiang婁(戌);大梁(酉);實沈(申);鶉首(巳);鶉火(午);鶉尾(未);壽星(辰);大火(卯);析xi木(寅)第3章重生(三)約莫是識海中思緒太多,還糾結著前世的雜念,時詢不經(jīng)意間便睡沉了。躺了不知道多久,白晃晃的日頭也漸漸弱了下來,帶著黃昏清和的熏風將落下的紅楓微微吹起,復又重新星星點點落在他的白衫上。時詢懷里的孩子比他先醒了。孩子白嫩的臉上有淡淡的紅暈,他無師自通地在時詢敞開的外衫上爬行,很快就已經(jīng)翻上了他的腰腹,手足并用地朝時詢的腦袋那蹭過去,小手緊緊拽著衣襟,借力想把自己拉過去。終于挪到了想要去的地方,他先是一屁股蹲壓在了時詢的胸口,雙手舞著,腦袋歪著像在沉思似的,幾剎那間好像又想通了些什么,驀地就將小小的手臂圍在了時詢的脖子上。白嫩的小rou手環(huán)著半透明的脖子,竟有一種非同尋常的融洽。趴穩(wěn)了的孩子一下一下地用自己的臉蛋蹭著時詢的脖頸,臉上帶著稚嫩的親近,在這樣悉悉索索的“困擾”中,時詢才堪堪被驚醒。他半坐起身靠在紅楓木上,抖落了肩膀小巧的楓葉,然而方才還掛在他脖子上的小手卻突然松開了。孩子的力氣還很小,根本沒法抱住,跟著就從他的衣襟滑了下去。滑下去的孩子沒有一點不滿的意思,向時詢伸著他的手,嘴瓣兒笑得像是恬靜的彎月。時詢彎下腰,架起孩子的兩個胳膊,將他攏進了懷里,接著站起身,打量著周圍的情況。這地方像是哪一處山川的淺谷,光照格外充足。谷底有一彎清淺的水潭,倚在一丈高的斷崖上,積聚的溪水從高懸的山澗,從峭壁矮崖上飛瀉下來,輕巧地繞過崖壁上尖銳的凹凸,延伸到最陡峭的山壁,躲開了那些凸起的頑石,涂涂作響,跌跌撞撞落進了澄瑩的水潭。顏如烈火的紅楓,就落在水潭三丈外,它的一片紅蔭遮住了岸邊的砂石,直直地要延進水中,幾片僅有孩子手掌大小的紅葉悠悠地落了下去,蕩起了圈圈漣漪。這灣淺潭并非死水,潭水從矮崖上的溪流中落下,又從水潭西邊的山澗流出去。水潭西邊的山澗盡是碎石頑巖,雜著幾根枯斷的虬干,沉靜的水流從潭中溢過去,帶了些過濃的順從和纖弱,清淺地融進了那些石縫,脈脈地順著山石枯枝幻化出一線翠微濃郁的溫潤,暈出了漫谷繾綣的眷戀。淺谷里還有一片空曠的平川,有一座搖搖欲墜的木草屋建在那。時詢抱緊了孩子,虛手招過紅蓮便向木草屋處走過去。遠瞧的時候,屋子外頭的樣貌實在破敗,承重的木柱有好幾處都被蛀蟲腐出了洞眼,而屋頂?shù)拿┎莺芫脹]有打理,帶著一股子潮濕的枯味。走近了細瞧,才發(fā)覺里頭委實算得上是干凈整潔,屋里頭雖沒有幾樣物什,但比起外頭的潮濕和蟲洞不知要好了多少。木草屋里頭有一張帶著腳踏的楠木床,即便荒置了很久也依然保存的很好,還有一個比時詢略高的樟木衣箱,以及成了套的桌椅案幾,擺放的有些亂,但都很完好。時詢托著孩子的屁股在圓椅上坐下,白袖一揮,實木器具上的灰塵蛛網(wǎng)頃刻消失不見,凌亂的桌椅案幾恢復了最合適的樣子,油燈、書卷安然落在案幾上,楠木床上疊了幾層被褥,衣柜里頭也多了許多衣物。而屋外被腐蝕的蟲眼和茅草上的濕氣也一并不見,干凈利落得很。做了這些,時詢又幻化出一張輕巧的搖床,他撤掉床邊的腳踏,把搖床搬了過去。外頭已經(jīng)日落了許久,黑黢黢的夜里只有冷溶的月光。時詢把孩子抱進了搖床,自己趴在上頭捏著他的手指。這孩子不過見了他沒多久,對他已經(jīng)格外親近,黑亮黑亮的眸子燦若星辰,就這么直直瞧著他。沒由來的燒紅了臉,時詢從沒這么開心過,他將孩子扶起來端坐著,口氣正經(jīng)得很卻帶著一點不容拒絕的執(zhí)拗:“我不知你的來歷,不過緣分叫我撿著了你,你以后得和我一塊過。我現(xiàn)在既回不去滄逐界,也再沒那膽子再往六界深里走,只能先委屈著你,咱們就在這谷底養(yǎng)養(yǎng)吧,等你日后長大了自有本事去自己想去的地方?!?/br>孩子乖巧的很,也不知他聽懂了沒有,只一個勁地點腦袋,瞧著他傻乎乎的模樣,時詢“噗”地笑出聲來,對他笑著說:“‘蒼生愿東顧,翠華仍西遙?!饌€名字就叫顧遙行不行?”孩子彎起他的嘴角,兩只小手又直直伸著要抱抱。時詢脫了鞋襪和外衫,將孩子從搖床里抱出來,一同裹進了被褥里。白日里經(jīng)歷了太多起伏,精神力耗得很快,沒過多久,一大一小就都睡著了。木屋里的暖光將這個清冷微涼的夜照的分外暄和,溫熱的呼吸在這靜謐的山川淺谷間傳得很遠。※一日,兩日,一月,兩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