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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她抬袖半遮面,道:“我胭脂可抹勻了?!?/br> 陸小山皺著眉頭看她,歪頭扭脖子的,最后伸出手指下結論:“確實抹勻了?!?/br> 方重雪不曾被人這么盯著看過,脖子根悄悄爬了一抹紅。 姜致欲笑又止,看向孟復青,和他咬耳朵:“你有沒有覺得陸小山和重雪,好像還挺配的?!?/br> 孟復青十分大義凜然地點頭:“確實?!?/br> 又熱熱鬧鬧過了會兒,忽然一陣清冽的琴聲響起,在場所有人都止住了話語,看向那琴聲的來源。琴聲正是由亭中傳出來的,一聲停,一聲又起,令人如聞高山流水之景觀。 一時間,全場靜默。 姜致看向亭子,亭子擋得嚴實,什么也看不見,直到一曲畢。不知是誰帶頭鼓掌,全場便掌聲雷動。姜致也跟著鼓掌,孟復青不語。 永安侯夫人起身:“諸位今日到場,皆是妾身的榮幸。不知這一曲諸位可還滿意?” 有人道:“自然是滿意極了,不知夫人從哪兒找到的琴藝圣手?” 永安侯夫人笑道:“您可說笑了,是妾身的表妹,自小學琴,故而獻丑?!彼鹕硗ぶ腥ィ粋€身姿曼妙的女子出來。女子年華正好,抱著琴有些羞怯。 “哎喲,夫人這表妹,真是水靈極了,也不知日后便宜了誰家郎君?!?/br> 永安侯夫人道:“這就是她自己的命數(shù)了。來人,把東西端上來吧?!?/br> 她說完,便有一群丫鬟端著盤子進來,盤中放著一節(jié)竹筒。姜致伸手一摸,發(fā)現(xiàn)竹筒表面還是冰涼的,她揭開蓋子,里頭奶香味飄出來。 她低頭淺抿一口,還挺好喝的。不止姜致,其他人也都如此認為。有人大膽問侯夫人,侯夫人但笑不語,打定了主意要賣關子。 這些都不是主場,聊了天吃了東西,主場還是相親。侯夫人叫他們小兒女自己去玩,旁邊可以蹴鞠之類。 一時間,小女兒小郎君便都退了出去。姜致看了眼方重雪,正打算叫她自己去玩,忽然有小侍從急匆匆過來尋孟復青。 “孟大人,府門口有人找?!毙∈虖牡椭^,似乎有些怕他。 孟復青看了眼姜致,拍了拍她的手,說去去就來。姜致亦笑,起身拉著方重雪,這時又有位小丫鬟過來。 “孟夫人,我們郡主想請你過去賞臉喝一杯?!?/br> 姜致看一眼方重雪,又看一眼陸小山,對陸小山說:“你帶重雪去吧,好好照顧她,可別欺負人家。” 她起身隨小丫鬟走,走出竹林,到一處湖邊亭子。安樂郡主倚著欄桿坐著,見她過來,招手道:“你來了,快來吧?!?/br> 姜致欠身行了個禮:“見過郡主?!?/br> 安樂笑,叫她不必多禮,又抬手讓丫鬟退下。 此處寂靜,唯有水聲,安樂起身至桌邊,替她倒上一杯水。姜致接過喝了一口,問:“不知郡主找我有什么事?” 安樂以手背擋著嘴笑,“不過是找你說說話罷了,夫人不必緊張。哦對了,上回孟大人幫了阿益好大的忙,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br> 安樂遞過來一個錦盒,姜致打開看了一眼,盒中是一只人參。她合上蓋子,“多謝郡主?!?/br> 安樂眉目低垂,說話聲音不大:“哪里的話,是我們要多謝孟大人才是?!?/br> 姜致不語,聽著安樂繼續(xù)道:“孟大人與夫人感情甚好,著實令人艷羨。” 姜致恭維回去:“郡主與世子,也是比翼連枝?!?/br> 安樂眼神忽然憂傷起來,她搖頭道:“世人皆以為他與我感情深厚,其實不然,我不過是可有可無的人罷了。從前阿益喜歡的人,是蓮城公主,后來蓮城公主早逝,這才輪到了我?!彼Z氣哀戚,讓人不覺動容。 倘若姜致沒有知道她與柳和之的事,她亦會動容。 安樂長嘆一聲,抬起頭來,眸中帶淚:“抱歉,讓你見笑了。我知道夫人不喜歡我?!?/br> 姜致扯出一個笑容,道:“哪里的話,郡主雍容華貴,氣度非凡,自然討人喜歡?!?/br> 安樂卻起身,往欄桿上去,她倚著欄桿,像一幅美人畫一般?!皬那癹iejie活潑可愛,人人都喜歡jiejie,太后娘娘喜歡,皇上哥哥也喜歡。根本沒有人喜歡我,jiejie那時候是真的可愛,說話做事,都可愛極了?!?/br> 姜致無法將囂張跋扈的安平郡主與可愛二字聯(lián)系起來,她沉默不語。 安樂繼續(xù)說著:“后來我告訴jiejie,所有人都喜歡她,所以她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她是尊貴的郡主?!?/br> 姜致敏銳地從這句話中聽出了一些不尋常的意味,可是那感覺稍縱即逝,眨眼便消失不見。她視線上移,落在安樂郡主的臉上,她恍惚覺得安樂郡主搖搖欲墜。 她想叫住安樂,卻直直地栽倒下去。 ◎ 孟復青走到府門口,看見尹松拿著東西在等。尹松見他過來,抱拳行禮道:“大人,昨日你讓我調查的事情……” 孟復青明了,接過他手里的東西,目光隨著文字下移,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嗯,你繼續(xù)跟著吧,看他們有什么新動作?!?/br> 尹松點頭:“是,那屬下先告退了。” 孟復青點頭,他轉身往回走,卻見所有人都急急忙忙地往某個方向走。不知為何,他心頭一跳,莫不是阿致如何了? 拉住身邊一個小侍從詢問發(fā)生了何事,小侍從見了他,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半句話,他松開手,朝著人群的方向疾奔而去。 姜致是被掐著人中喊醒的,她頭還有些痛,分明她方才還在同安樂郡主說話,不知道為何她就覺得好困。她抬起頭,發(fā)覺自己身邊層層疊疊圍了一群人。 安樂郡主的小丫鬟哭哭啼啼跪在哪兒,安平郡主孫夫人之類全都圍了一圈。 她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只是心里有種不祥的預感。 安平郡主惡狠狠瞪著她:“你與我meimei何怨何愁,要下此毒手?”她說著將姜致推倒在地,厲聲質問:“你說啊,你有什么仇苑,你要將她推入水中?我meimei這么好的人,上京所有人都喜歡她,你怎么偏偏要下此毒手?!???!” 聽著她的話,姜致只覺得遍體生涼,她甚至忘了反抗,任由安平對她推推搡搡,動手動腳。腦海里只來回浮現(xiàn)出那句話:安樂郡主死了。 她茫然地看著安平郡主,想說不是她,此事與她無關,她沒有。可是辯駁如此蒼白,當時在場只有她與安樂郡主。安樂郡主死了,所有人自然而然懷疑她。 她只覺得喉嚨都被禁錮住,說不出話來。 安平郡主此時如同一個潑婦,揪著她的衣領,姜致所有心緒都堵在胸口,她擋開安平的手,安平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推得往后退開幾步。 姜致看著安平,胸膛劇烈地起伏:“我沒有任何理由殺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