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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榻上,夜里回來,你若睡了,我會小點(diǎn)聲……” 石薇輕輕掙開他的懷抱,在孟辰抱怨之前,用雙手按住他的手,理直氣壯反駁:“您堂堂皇子,怎能窩在長榻上睡?這樣吧,您不安心的話,咱們分房就好,您睡正院,我去書房……” 孟辰忙道:“我去書房睡!你怎能睡那兒呢?還是這里舒服!” 石薇放開他的手,微微勾唇道:“那就這么說定了?!?/br> 孟辰一時讀不出她的表情,只覺得好像莫名其妙被騙了分房,可虧大了,當(dāng)天夜里在書房輾轉(zhuǎn)難眠,格外氣苦。 他終于察覺石薇的態(tài)度好像不大對勁,去正房與她用膳時,丫鬟們大氣不敢出一聲,擺放碗碟時,靜悄悄地好似一個個都成了啞巴,還時常用奇怪的眼神偷看他,每當(dāng)他看過去,又假裝若無其事。 孟辰兇神惡煞地找了朱嬤嬤、蘭珠、知綠,甚至留思,問石薇是不是有什么煩心事,但石薇的這些心腹都死也不開口,只說不知道。 孟辰這才反省自己是不是對這些人太好了,若是從前的他,早一個個押下去嚴(yán)刑逼問。 但他現(xiàn)在哪兒能呢?動了這些丫鬟嬤嬤一根指頭,只怕石薇能永遠(yuǎn)不與他說話。 孟辰忽然又想到,婚前他好像對石薇也挺不客氣的……現(xiàn)在想來,他都為從前的自己汗顏,依著石薇吃軟不吃硬的性子,其實(shí)那些時候,心里根本想宰了他吧? 但他現(xiàn)在更加不能夠用那種方式對待石薇了,莫說人家懷著他孩子,身子金貴著,就算沒懷,他也舍不得動她一下呀…… 孟辰拉下臉,趁著獨(dú)處時候,可憐兮兮道:“我怎么感覺你最近都不同我說話呢?” 石薇眉毛都不動一下?!暗钕孪攵嗔税??我不過是沒什么話好說,畢竟整天待在府里養(yǎng)胎,又沒有大事,能說什么?” 孟辰啞口無言,仔細(xì)觀察石薇的表情,但那冷艷的眉目說實(shí)話跟往常也沒什么變化,他實(shí)在看不出來。 他疑心是懷孕的關(guān)系,跑去問寒老,寒老只隨便打發(fā)他:“懷著孩子難免脾氣大點(diǎn),您多擔(dān)待些吧!” 孟辰半信半疑,石薇對他越來越不講究禮節(jié),他是知道的,也樂于這種親近的關(guān)系,但這段日子以來,已經(jīng)不能說只是脾氣大吧?老覺得他是不是在哪里得罪石薇了呢? 孟辰連石楨也問過了,但石楨仔細(xì)問了一下石薇的言行,傻兮兮地反問:“薇兒不是本來就這樣嗎?” 孟辰又啞口無言了,他怎么跟遲鈍的石楨解釋,石薇私底下有多溫柔,多可愛,只有他見過石薇這一面??? 這時候孟辰實(shí)在找不到人能問,絞盡腦汁也想不出石薇反常的原因,恰好五皇子孟翼來找他喝酒,孟辰看著眼前的傻大個,一時鬼迷心竅,邊喝酒邊把煩惱向他說了。 孟翼酒過三巡,豪氣干云地拍著桌子,吼道:“我告訴你,女人就是這么麻煩!平常就已經(jīng)不講道理了,懷了孩子,那更是不講道理!我最明白你這種情況,像我家那口子,懷著閨女的時候,作天作地,略晚些回來,就要嗅著老子衣服,懷疑老子在外頭尋花問柳,都說了沒有還不信,拿著鞭子追著我滿院子跑,真是反了天了,老子每天都頭疼得要死!” 孟辰?jīng)]想到嬌小的舒林還能做出這種事,看孟翼虎頭虎腦的兇惡神情,孟辰便問:“那你怎么應(yīng)付她的?” 孟翼喝干一大碗酒,非常神氣道:“還能如何?她不講道理,是個男人的話,就任她打啊!任她打就對了!誰讓她懷著我孩子呢?不打我,讓她憋著憋壞身子怎么辦?” 孟辰徹底無語,他一定是瘋了,才會跟孟翼商量這種事。 他一邊鄙夷孟翼一邊回了府,到得昃晷院正房,石薇半臥在長榻上看書,孟辰糾結(jié)的黑臉立刻松開,嘿嘿笑著湊過去。 “看什么呢?” 石薇瞥了他一眼?!皼]什么?!?/br> 孟辰苦惱著要再說些什么搭話,卻見石薇坐了起來,上下打量他,慢慢開口:“殿下喝了不少酒?” 孟辰平時應(yīng)酬回來都會先沐浴的,今日因是跟孟翼喝,沒覺得是應(yīng)酬,竟忘了,他拉著自己衣領(lǐng),邊聞邊說:“味道很重嗎……” 他忽然靈光一閃,想起孟翼說他娘子懷疑他在外頭尋花問柳,忙對石薇揮手道:“我可沒干壞事!” 石薇語調(diào)平靜道:“我沒有懷疑殿下……” 她話還沒說完,卻見孟辰起身四處探望,彷佛在找什么東西,石薇疑惑地看著他,最后見孟辰拿了根拂塵的撢子,還對它點(diǎn)點(diǎn)頭,似乎很滿意的樣子,然后又回頭過來,把撢子遞到她手上。 “喏,你拿著,就是別太用力,免得傷到自己?!?/br> 石薇一頭霧水,拿著那撢子,與一臉破釜沉舟般的孟辰無語對望。 “……殿下讓我拿著這東西做什么?” 孟辰撓撓頭,覷著她臉色道:“聽說懷著孩子,脾氣是比較大……我完全沒有嫌棄的意思?。【褪桥履阈睦镉袣?,無處發(fā)泄,大約是這樣,這陣子才看我不順眼……要不給你打幾下,看能不能看我順眼些?” 石薇啼笑皆非,但孟辰的表情卻無比認(rèn)真,她慢慢抿緊了唇瓣。 “殿下開什么玩笑?您是皇子龍孫,豈能被女眷責(zé)打?” 孟辰咕噥道:“怎么不行?孟翼都被他娘子打了好多回,也沒見他不高興???” “……” 石薇無話可說,這,這還真像舒林做得出的事…… 孟辰見她沉默不語,忍不住坐到她身邊,環(huán)住她?!澳憔痛虬桑医^不生氣,畢竟,我在婚前對你也不怎么客氣……你要是心中有氣,盡管說,我現(xiàn)在怎么也不會勉強(qiáng)你的!你不和我說話,我在外頭讓人惹得不高興,回來都不知道和誰講,太難受了……” 石薇聽了這話,忽然目露兇光?!罢l敢惹殿下不高興?” 孟辰一愣,心中竊喜,故作委屈道:“比如那孟亢啊,我本是想借著他去試探父皇,看父皇對我想爭位是個什么態(tài)度,結(jié)果孟亢得寸進(jìn)尺,到處散播我的壞話,說我是想咒父皇,若是父皇誤會我……” 石薇冷笑道:“他還不知道大難臨頭呢,不管好自家后院,馬上就要失火了!” 孟辰對于推孟亢出來當(dāng)代罪羔羊一點(diǎn)愧疚都沒有,他早料到孟亢不安分,不只是試探父皇,定也會敗壞他名聲,他早有準(zhǔn)備,只是現(xiàn)在拿出來博石薇的同情,恰好不過。 “薇兒都準(zhǔn)備周全,替我報仇了?”孟辰傻笑著將下顎擱在石薇肩窩,話語間不由得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