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了，你問這干嘛？”

霍楊心說他閨女不久前還訛了他的東西，敷衍地笑了下，“沒，為我將來的皇圖霸業(yè)提前擔心一下?！?/br>
薛遠，“……”

下午放學，霍楊跨上山地車的時候，還是在思考著這件事，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

前一世他不是沒聽過有關(guān)楚仲蕭的風言風語，事實上他聽過不少，聽過她年紀輕輕就炒股賺錢，利用國內(nèi)的房地產(chǎn)泡沫投機，創(chuàng)業(yè)，風投，進軍電商；也聽過她私生活混亂，玩弄心機，行事出格，還幾次進過警察局。但是這些都比不上聽說她父母被判終身□□的時候震驚。

有那么一段時間，他無法理解楚仲蕭的性格來源，也根本不知道她面對的是怎樣一個世界。

現(xiàn)在他看到了，冰山一角。

霍楊心事重重地騎過了頭，只得再折騰著掉頭，回菜市場買菜。今天他懶得扮演日常的“婦女之友”角色，在認識的大媽大姐那邊買了菜，又去超市里剁了兩塊rou，掛在車把上歪歪斜斜地回了家。他快騎到小區(qū)門口的時候，遠遠地就聽見有激烈的說話聲，有一個穿著米白色碎花裙、踩著涼鞋的女人，正兩手扒著門口保安室的窗戶，對著里面的人說些什么。

這里是高檔住宅區(qū)，每家住戶都配有專門開大門的門卡，就算沒卡，也能按指紋或者刷臉。如果是訪客，需要登記和戶主確認。霍楊在門口幾步的位置停了車，撥出腳撐，那女人的話音順風一字不落地吹到了他耳朵里：“……我沒有他電話，也不知道住哪棟樓……我能在門口等等嗎？就等一會，他肯定一會就放學了……”

霍楊剛從書包里掏出門卡，車把上掛的東西太多，搖搖欲墜了一會，終于歪斜過來——狠狠砸在了他身上。

“啊我……”霍楊被車把捅到了襠部，疼得差點叫出來。那女人聽到動靜，暫時停止了無用的溝通，回過頭來。霍楊看清楚她的臉后，硬生生地把即將脫口而出的臟字擰了回來，“……去！”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沒有話說

第29章冰山二十九

29.

站在門口的女人，正是據(jù)說吸毒又碰親兒子瓷的葉朗的生母，虞良月。

霍楊強忍著捂襠的沖動，艱難地彎下腰，咬牙切齒地撿起地上散落的蔬菜瓜果，可是撿了好一陣。等他再直起身來的時候，已經(jīng)收拾好了面部表情，對著正愣愣地打量他的女人勉強笑道：“阿姨好?！?/br>
眼看著她臉上寫著“不認識”三個大字，他補了一句：“我是朗朗的表哥，現(xiàn)在和他住一塊。那個他去他爺爺家了，今天也不知道回不回來?！?/br>
女人看著他推著車子走過來，刷了門卡，又對保安交談了幾句，才扭過頭來，很和氣地問：“您要去家里坐會嗎？”

她條件反射攥緊了包，“……朗朗在家沒？我來找他。我是他……母親。”

“我知道，我在醫(yī)院見過您。”霍楊耐心解釋，“但是朗朗他去爺爺家了，今天不知道回來不回來。您要不明天再來？”

她意態(tài)躊躇地站了一會，“你是那天……也在醫(yī)院的那個小伙子？”

“對?！?/br>
“你和朗朗住一塊？”女人又突然謎之警惕起來，“他人呢？”

“……”霍楊道，“去他爺爺家了。”

兩人站著對視了一會，霍楊正打算說第三遍的時候，女人回過神來，又抓緊了包，問道：“我能去家里等會他，他要不回來我再走……這樣方便嗎？”

“沒問題，您跟著我走吧。”霍楊指了指路，開始推著車子慢慢往前走，“家在那邊。您以前來過沒？”

女人沉默地跟在他后面，看著這一路的水榭樓臺。打眼一看，住宅區(qū)的景觀讓人覺得美麗繁茂，然而這表面上的生機勃勃，每一寸都是用錢搭建起來的，雨水花園系統(tǒng)，綿軟的草皮下的種植床是高性能土壤，草木花鳥都有工作人員進行監(jiān)測和養(yǎng)護。單是一路上狂歡節(jié)似的彩色花壇，每年花壇換季，都得重新購買幾萬株郁金香球莖和其他花種，怕是人也沒活得如此精細。

她緩慢地說：“我原來住這?！?/br>
霍楊死寂了三秒，又迅速換上婦女之友的嘴臉，回頭笑道：“現(xiàn)在朗朗是業(yè)主了，您隨時能搬回來。我都得聽他的，叫他哥。”

女人苦笑了一下，“他不喜歡我?！?/br>
“他那叫別扭，和個……”霍楊把小太監(jiān)三個字咽了回去，“……小皇帝一樣?！?/br>
她搖頭，“不一樣，他看不起我……我和他們家不一樣?！?/br>
“我和他們也不一樣?！闭f話間到了家門口，霍楊把車子一鎖，拎下買的菜笑道：“他家那種活法，讓我試兩天我就死了?！?/br>
他給女人拿了雙拖鞋，正低頭換鞋的時候，聽到她說：“你經(jīng)常做飯嗎？”

“不經(jīng)常，勉強會點，現(xiàn)在還在學。”

女人伸出手，掐了一點芹菜葉子下來，“這個顏色深了，要買買翠綠色的那種，這個嚼起來會有很多渣，嚼不爛。”

“?。俊被魲钽读算?，拎起來自己那一袋子芹菜，“攤主也沒告訴我啊?！?/br>
“人家是賣菜的?！彼悬c無奈，環(huán)顧了一圈，把自己的包小心翼翼地掛在衣架上，“我做點吧。你們平時都吃什么？”

霍楊張了張嘴，想起自己那做飯水平，還是閉了嘴，改為跟在她后面，隨時準備求師。“那個，基本是想到什么買什么，做完了成另一種菜了……我都不大好意思叫菜。”

虞良月進了廚房，腰桿都好像直了不少。她一邊走，一邊仔細地環(huán)顧，那張姣好卻憔悴的臉上顯出了故往的光彩。

“刀盡量別選德系的。”她看了一眼墻上一排雙立人刀具，“容易銹，不好保養(yǎng)。得買專門的磨刀棒。日本刀快，就是這些進口刀不大適合做中餐，陽江十八子就很好?！?/br>
她挽起袖子，洗了手，先是打開冰箱看了看，拿了塊臘rou出來，然后又從菜兜里挑出幾把小油菜。

“做菜可以很簡單，”她低頭洗菜，“不一定非要煎炒烹炸?！?/br>
霍楊趕緊擼了袖子，“這種低級活兒我來。”

虞良月并不和他推讓，于是撒了手，切了臘rou和蒜瓣，然后在電飯煲的內(nèi)膽壁上抹上一層油?；魲钕赐瓴宿D(zhuǎn)身，看到她拿著根筷子，頂住了電飯煲的“加熱/保溫”開關(guān)。

“……”霍楊愣了愣，“這是什么原理？”

虞良月道：“如果開關(guān)彈到‘保溫’上，電飯煲就會停止加熱，頂住這個開關(guān)能一直加熱，可以炒菜……唔，你看。”

電飯煲內(nèi)膽里開始滋滋作響，她扔了蒜瓣進去，頭也不回地接過霍楊遞的長筷子，撥拉了兩下，然后把臘rou和小油菜放了進去。

油煙冒起，虞良月把筷子遞給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