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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果斷,行事從來不會瞻前顧后,他的心堅(jiān)若磐石,從不為外物所動,可自從有了她,他便有了最大的軟肋。 她是世上最烈的情蠱,一寸一寸浸染他的骨髓,如今他入了戲,中了蠱,她卻要抽身而退,和他一刀兩斷。 顧湛怒極反笑,鳳眸里閃著細(xì)碎寒光,俯身捏住她的下巴,“你的意思是……后悔了,是嗎?” 陸茗庭下巴一痛,仰面看她,任憑淚水滑落兩腮,滴落尖尖的下頜,匯聚在鎖骨窩里。 這十五年漫無止境的黑暗里,他是一抹亮光,給她暖意和溫柔,也讓她掙扎和煎熬。 相遇那天,她一襲嫁衣,被惡仆追殺,跌坐在他腳下,緊緊抓住他的蟒袍,把他當(dāng)做唯一的倚靠。 如果重來一回,她還敢伸出手,求他救她嗎? 陸茗庭清楚地知道,她膽怯了,畏懼了,后悔了,不敢再伸出手了。 她哽咽著點(diǎn)點(diǎn)頭,“是,我后悔遇見你了。” 顧湛瞬間暴怒,毫不留情地攥住她細(xì)弱的肩頭,將她一把甩進(jìn)床榻深處,掐住細(xì)腰把她死死按在床榻上。 陸茗庭痛得悶哼了一聲,頓時(shí)清醒了三分,“你干什么!” 顧湛居高臨下看著她,深邃銳利的眉眼掩在床幃的陰影里,神情陰陰測測,“后悔了是吧?” 他咬著牙,聲線里蘊(yùn)著凜冬臘月的風(fēng)霜,“我顧湛不是什么君子,也不做圣人,到手的東西,便絕不放開。既然你后悔了,覺得遇見我是個(gè)錯(cuò)誤,那就「一錯(cuò)到底」吧?!?/br> 說完,大手拽著她身上的對襟羅衫用力一扯,羅衫應(yīng)聲而裂,衣襟上綴著的琉璃扣子霎時(shí)紛亂如雨,滾落了一地。 陸茗庭心中升騰起一股惶然,還未來得及驚呼出聲,男人寬肩長腿的炙熱身子便壓了上來。 陸茗庭被逼到床角,沒有任何躲閃掙扎的余地,只能承受著他的滿腔怒火。 他常年習(xí)武征戰(zhàn),力道非常人能比,以往對她存著溫柔憐惜,如今一腔暴怒失了理智,連多余的撫慰都沒有。 她面色慘白,指甲深深陷進(jìn)rou里,驚駭?shù)膸缀跏Я寺暋?/br> 顧湛鳳眸猩紅如血,俊臉直貼著她的額際,幽幽目光鎖住她不放,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冰冷,“陸茗庭,你沒有心?!?/br> 他俯身重重擒住她纖細(xì)的下頜,下一刻,便是疾風(fēng)驟雨一般的磋磨。 蝕骨噬心的感覺襲來,她打了個(gè)寒顫,眼淚都嚇得凝在了臉上。 他給她愛憐和光明,也給她沉淪和毀滅。 她蜷起柔弱無骨的小手,不住地發(fā)顫,屈辱的眼淚在臉上無聲淌了許久,一顆心如同墜入冰窖。 她腦子一片模糊,理智所剩無幾。望著他近在咫尺的英俊眉眼,忽然下定了某種決心,展顏笑了下,明艷的面容上浮現(xiàn)出驚心動魄的瘋狂, 片刻后,她眼波流轉(zhuǎn),伸手摟住他的寬闊的肩頸,嬌聲喚了一句,“夫君?!?/br> 顧湛聽見這聲親昵,身形一僵,心火亂竄,喉嚨嘶啞到極點(diǎn),重重吻住她的紅唇,“再叫一聲。” 以往每回在床第間,顧湛都哄著她喚「夫君」,當(dāng)時(shí)她膽怯羞赧,總是咬唇不言,可是現(xiàn)在,她肆意了一回,管它什么主子奴婢,管它什么尊卑有序,她只要他,只要活生生的他…… 既然是最后一次,就讓她喚他一聲「夫君」罷! “夫君……” 她濕漉漉的杏眼蒙著一層水霧,伴隨著一聲聲的嬌媚鶯啼,淚水潺潺淌下,帶著某種決絕和哀慟。 顧湛瞇起鳳眸,又是一陣翻云覆雨,風(fēng)卷殘?jiān)啤?/br>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12點(diǎn)有【加更】~ 記得撒花、評論哦~ PS昨天第35,36章新增了6500字的【全新內(nèi)容】,請注意查看 新增的6500字是免費(fèi)的~ —————— ☆、第 40 章 不知道過了多久, 房門一陣巨響, 顧湛面沉如水地從屋里走出來。 守夜的丫鬟婆子們聽聞臥房里的喧鬧聲,紛紛伏地跪著, 垂著頭不敢多看一眼。 岑慶看了眼顧湛身上凌亂的外袍,又瞄到他臉上陰鷙無比的神情, 頓時(shí)愣怔住了。 自家主子身處權(quán)力漩渦,看遍人心叵測, 性子早就修煉的爐火純青。哪怕在前線吃了敗仗, 別人也從他臉上窺不到一絲一毫的戰(zhàn)況,岑慶已經(jīng)很久沒過他怒氣外露的模樣了。 以往這些年,主子殺伐果斷, 說一不二, 冷血無情,不近女色,自從遇到這位陸姑娘,便處處破例、處處顧忌。 岑慶沉思良久,重重嘆了口氣,見顧湛已經(jīng)走遠(yuǎn),收了心神,忙提步跟了上去。 …… 議事廳里。 顧湛高坐在上首的楠木圈椅里,一手支著額角, 眉頭深鎖,他只要一合上眼,腦海里就走馬燈的閃現(xiàn)今晚對她做的一切。 她說“遇見他是個(gè)錯(cuò)誤”, 她說“她后悔了”。 她讓他的一切用心都成了笑話,讓他的一切愛意都師出無名。 就連他浴血沙場,命懸一線的時(shí)候,都沒有覺得如此難熬過。 顧湛倏然睜開鳳眸,目光深邃銳利,“岑慶,即刻飛鴿傳書,傳我軍令——明晚起事,誅殺宋賊。” 岑慶一驚,“將軍!咱們原計(jì)劃三日后起事,若是時(shí)機(jī)未到,提前起事恐怕……” 顧湛神色一凜,“違令者,斬?!?/br> 岑慶一僵,繼而俯身拱手,匆匆出門傳達(dá)軍令。 顧湛闔上鳳眸,緩緩?fù)鲁鲂刂杏艚Y(jié)的濁氣。 他身處二品高位,多年苦心經(jīng)營,韜光養(yǎng)晦,心志之堅(jiān)定,絕配常人能比。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朝局波云詭譎,若要肅清宋黨孽賊,成則名垂千古,敗則淪為亂臣賊子,功敗垂成不過是一瞬之間的事。 可是他等不得了。 他聽見她一聲聲喚他夫君,他看見她伏在引枕上泣不成聲的樣子,她的倔強(qiáng)和委屈,讓他瞬間心軟如山倒。 他要盡快除去宋黨,解除元慶帝的賜婚,然后十里紅妝,娶她過門。 顧湛緩緩睜開眼,鳳眸里滿是疲憊不堪,偏偏眉宇間深重的欲色還未褪去,一張俊臉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