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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人,恍若神妃。 三公主看著她云鬢花顏的姿容,心中的嫉恨如雜草般瘋長起來,只覺得她是眼中釘、rou中刺。 以前司衣局有新料子,新衣裳樣式,哪回不是先給她做衣裳?如今倒好,陸茗庭成了禁廷最高貴的明珠,宮人們一個個諂媚攀附,她這個三公主倒成了不值錢的魚眼珠子! 目光瞟到她手中那摞佛經(jīng),三公主微斂神色,意味深長地開口,“聽說父皇讓皇姐抄錄了,還要請玄參法師超度,供奉到梵華樓里。上回玄參法師說我的命數(shù)同梵華樓風(fēng)水相克,此生沒有佛緣,皇妹就算想抄些佛經(jīng),送到梵華樓里供奉,也是不能了,真是羨慕皇姐?!?/br> 陸茗庭婉轉(zhuǎn)一笑,“禮佛之心在于赤誠,不在于抄錄佛經(jīng)的多少。想必佛祖會看見皇妹這番誠心?!?/br> 說來奇怪,陸茗庭對佛法并不喜愛,這位玄參法師卻對她關(guān)照有加,元慶帝本就偏愛倚重她,見玄參法師對她格外特別,以為陸茗庭福澤深厚,于是圣寵更加深重。 元慶帝伸手翻了兩頁佛經(jīng),笑著稱贊,“茗庭這手簪花小楷實在娟秀過人,芷蘭啊,你也要向你皇姐學(xué)學(xué),多在讀書寫字上下功夫。” 芷蘭是三公主的閨名,她聽聞此言,心里頭醋海翻涌,妒意叢生,酸澀無比地笑了下,“父皇說的是。” 元慶帝翻了兩下佛經(jīng),隨手遞給旁邊的張德玉,沒想到剛一松手,佛經(jīng)里竟滑下來一張茜色的彩箋。 時人通信往來多用素箋,情人之間寫信,才會使用這種彩箋。 陸茗庭從未見過這彩箋,也從未在佛經(jīng)里放過,心頭一驚,正準(zhǔn)備上前撿起彩箋,卻被張德玉搶先一步撿起來,遞到元慶帝面前。 那信上的字跡端正遒勁,元慶帝只看一眼,便認(rèn)出是徐尚書之子,禮部侍郎徐然的字跡。 再往下看,情詩曖昧纏綿,字字道盡相思,元慶帝看了一半,便龍顏大怒起來,“不知廉恥,禍亂宮闈!將此污穢之詩夾雜在佛經(jīng)中,乃是對佛祖的大不敬!你可知罪?。俊?/br> 皇后看了眼彩箋,也恨鐵不成鋼道,“你這孩子,本來就想將徐尚書家的徐然配給你做駙馬,你身為長公主,十里紅妝、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做徐然的嫡妻該多好!為何要不守禮教,私通這等污穢的信函!” 陸茗庭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那彩箋上寫了什么,忙跪地告罪道,“兒臣冤枉,這張信紙兒臣從來沒有見到過,亦不知如何會出現(xiàn)在佛經(jīng)里!” 珍果亦滿面?zhèn)}皇,跪地為陸茗庭辯解,卻被坤德宮中的嬤嬤押了下去。 元慶帝也不信知書達(dá)理的女兒能做出這等淪喪門風(fēng)之事,可證據(jù)確鑿,就擺在眼前,帝王顯然怒極,揚手就把彩箋甩倒了陸茗庭面前。 元慶帝對陸茗庭一向慈愛和善,從未如此疾言厲色、大發(fā)雷霆過。 陸茗庭撿起那張彩箋,看到“哪識羅裙內(nèi),消魂別有香”一句,整顆心如墜冰窟,立刻含淚辯白道,“父皇明鑒,兒臣從來沒有收過這封彩箋,更沒有……做過此等污穢之事!定是有陰險之徒栽贓陷害兒臣,求父皇還兒臣清白!” 她桃花眸中淚意盈盈,瑩白的小臉兒上滑下兩行淚水,提裙跪向御座,梨花帶雨地嬌聲泣涕,真真是我見猶憐。 三公主冷眼旁觀許久,突然笑著開口,“父皇母后息怒,既然皇姐說沒見過這封信,也許其中真的有什么冤屈,依兒臣看,既然是信箋,必定還有信封,不如派人去皇姐宮中搜查一番,若是沒有找到信封,便證明皇姐是無辜的,若是找到了信封……” 說到這兒,三公主似有為難地停頓了一下。 元慶帝氣得七竅生煙,怒道,“張德玉,你親自帶著人,去茗嘉殿里給我仔仔細(xì)細(xì)地搜查!” 張德玉應(yīng)下,匆匆?guī)е恍行√O(jiān)出了坤德殿。 三公主不動聲色地端起茶盞,以廣袖掩面,淡然飲茶,眸底卻暗中涌上一抹陰狠的光。 既然陸茗庭議親在即,還存心勾引顧湛,就別怪她心狠手辣。用一封情信毀了她的清白,讓長公主的閨譽名聲一敗涂地,到時候顧湛定不會多看她一眼。 陸茗庭跪在冰涼的地面上,覺得渾身如墜冰窟,事已至此,她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有人存心陷害她。 禁廷宮規(guī)森嚴(yán),一封情信,足以坐實私通之名,元慶帝極其看重皇室的禮教顏面,如果張德玉真的從茗嘉殿搜出信封,元慶帝定會將她許配給徐然,壓下這樁皇室丑聞。 可是她和顧湛已經(jīng)私定終身,怎能陰差陽錯嫁給徐然?。?/br> 張德玉去了片刻,便折返回坤德殿,手里捧著一張信封,遞到元慶帝面前,“皇上,這是從長公主的梳妝臺里搜出來的。” 陸茗庭見狀,小臉兒上霎時失了血色,淚珠兒滾了一臉,她伸手抹了抹臉上的冷淚,心中又是氣憤又是無措。 她梳妝臺里根本就沒有這種東西! 那幕后黑手做戲做全套,這般周密地設(shè)局陷害她,顯然是打算將她置于死地。 那信封是茜色的彩紙制成,熏著銀毫香片,味道綿綿攝人,落款只一個“然郎親筆,茗兒親啟”,足以證明兩人之親昵。 元慶帝氣得倒抽一口氣,顫聲道,“事已至此,你還有什么話可說???” 皇后望著陸茗庭掩面底泣的模樣,難免有些于心不忍,勸道,“皇上,這徐家本來就有意和皇室結(jié)親,既然徐然和長公主兩情相悅,不如順?biāo)浦蹫槎速n婚……” 此言如同雷擊,陸茗庭雙耳一陣嗡鳴,身子簌簌直發(fā)抖,不知不覺,淚痕已經(jīng)淌了滿面,她幾乎拼盡全身力氣,伏地磕頭道,“兒臣不愿!求父皇母后做主,兒臣不愿嫁給徐然!” 她喉嚨里仿佛堵著一團(tuán)棉花,拼力掙扎道,“兒臣是冤枉的,父皇不如召徐侍郎來坤德殿當(dāng)面對質(zhì),自然會真相大白!” 三公主垂眸幽幽看著她,相似的眉眼挑起譏誚的弧度,“皇姐,此時宣徐侍郎入宮,只會讓事情鬧大,屆時滿城風(fēng)雨,父皇的臉面往哪里擱?再者……宣徐侍郎進(jìn)宮,整個徐家便都會知道你們暗中私通之事,日后皇姐嫁入徐家,也會被徐家人看低的?!?/br> 皇后皺眉道,“此番茲事體大,事關(guān)皇家體面,芷蘭說的不無道理?!?/br> …… 坤德殿外,守門的小太監(jiān)屏息凝神聽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