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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母親回淮陰娘家小住。 這位忠義伯夫人和顧湛的母親之間有一層表姐妹的姻親關(guān)系,當(dāng)年嫁入忠義伯府之后,和顧母的閨中交情也十分親密,顧母逝去后,年幼的顧湛落入繼母手中,忠義伯夫人也曾三番兩次派仆人偷偷照顧顧湛。 自打顧氏雙親逝去,顧湛只身從軍,南征北戰(zhàn),和淮陰一支表親漸漸生分,鮮少往來走動,掐指算算,已經(jīng)有七八年的時間不曾回去過。 顧湛上前和忠義伯見了禮,又沖忠義伯夫人喚了聲“表姨母”。 忠義伯雖然和眾人同路去淮陰,卻沒有扈從鳳駕的職責(zé),互相見過禮之后,便分道而馳了。 金烏西斜,霞光萬里。一行人馬緊趕慢趕,終于在日落之前抵達(dá)了淮陰行宮。 暮色中的行宮泛著金色暖光,茂盛山林中,朱紅宮墻蜿蜒起伏,晚風(fēng)起時,山間松波如濤,驚起陣陣群雀飛過。 行宮的太監(jiān)總管接到元慶帝的旨意,已經(jīng)提早把宮殿打掃干凈,列隊恭候在宮門口。 行宮占地廣袤,車馬駛?cè)雽m門,行了一炷香的功夫,才抵達(dá)落腳的宮殿。 李嬤嬤正招呼宮婢太監(jiān)們將箱籠抬入殿中,陸茗庭則順著鵝卵石小徑緩步而行,還未走入來儀館,便聞見一縷清透的荷香。 舉目左望,金明池中盛放著萬畝菡萏,成千荷葉成隨風(fēng)翻動,掀起無邊綠浪。池畔則修建有水榭歌臺,曲折回廊,頗有江南園林的意趣。 本朝歷代皇帝都喜歡斥資修建行宮,這淮陰行宮的典雅幽美,自然不必多說。 鵝卵石小徑的右側(cè)則是一面朱紅宮墻,在綠樹芳花中隱約掩映著。 紅袖在宮中待過幾年,一早打探清楚了淮陰行宮的布局,笑著道,“殿下,隔壁是從山上引入的蘭湯溫泉,和來儀館只有一墻之隔?!?/br> 珍果也道,“殿□□弱,多泡蘭湯可以祛除濕氣、強身健體?!?/br> 來儀館的名字取“有鳳來儀”之意,因古書中有“鳳凰棲梧桐”之句,院中遍植高大的梧桐樹。 這里左鄰金明池,右鄰溫泉湯,院內(nèi)梧桐樹枝葉繁茂,隨風(fēng)搖曳,姿態(tài)婆娑。倒是個修身養(yǎng)性的絕佳之地。 等進(jìn)了主殿,又見殿內(nèi)的屏風(fēng),琴桌,茶幾、桌椅等物一應(yīng)俱全,早早被人打理的纖塵不染。玉鼎香爐里裊裊燃著熏香,桌案上供著一盤盛放的蟹爪水仙花。 陸茗庭換了身衣裳,重新梳了妝,剛坐到紅木勾蓮描金椅上,珍果便端著一只紅漆木托盤入內(nèi),端下來一盞琉璃湯盞,道:“殿下,用盞木樨冰露吧,有滋陰祛燥的功效?!?/br> 如今春暖人乏,又坐了一路馬車,陸茗庭也頗覺口渴,接過啜飲了兩口,頓時覺得唇齒生香。 這木樨清露用的是陳年腌制的桂花醬,另將冬日梅花上的雪水放入冰窖,制成碎冰,加入其中。一碗清湯,交.纏著臘梅香和木樨香,入口方覺的五臟六腑都透出一股盈盈花香。 珍果肅手立在一旁,若有所思道,“婢子總覺得,那玄參法師甚是奇怪,明明殿下和他素不相識,他卻屢次在皇上面前為殿下美言,” “就譬如這次,非說殿下是什么鳳凰命,若來淮陰誦經(jīng)參拜,佛祖會開眼降甘霖……婢子雖然沒讀過幾本書,也知道他的話玄乎的很!偏偏皇上還深信不疑,真是叫人納悶!” 陸茗庭早就發(fā)覺了玄參法師的不對勁,猜來猜去,只有一個可能——他是顧湛埋在元慶帝身邊的人。 她默了片刻,將琉璃湯盞遞給珍果,“許是未到夏日,這木樨冰露剛吃了半盞,便覺得有些寒涼,先端下去吧?!?/br> 珍果收起諸多疑惑,應(yīng)了一聲,端著紅漆木托盤施施然退下。 珍果剛走出殿門,翡翠珠簾便一陣劈啪作響,陸茗庭再一抬眼,顧湛已經(jīng)行入內(nèi)殿。 他也換了身衣裳,穿件銀灰色的緙絲錦袍,通袖掐金,膝瀾處繡著張牙舞爪的金蟒,男人生的寬肩窄腰,俊美無儔,一路走到面前,是一如既往的氣宇軒昂。 殿中的宮婢已經(jīng)悉數(shù)退到了外面,只剩下珍果一個人在外間伺候。 他撩了袍子落座,面上神色淡淡,接著方才的話題道,“你猜的不錯,玄參的確是我的人?!?/br> 陸茗庭見他坦然承認(rèn),索性直接追問,“這么說,你是故意引父皇來淮陰禮佛?借玄參之口說我天生凰命,是想同我先行來淮陰……你到底想做什么?” 顧湛把她的錯愕盡收眼底,淡然一笑,“皇上癡迷佛法道義,若有妖僧趁機干政亂國,豈非得不償失?倒不如先下手為強,讓皇上篤信玄參,再借他之口規(guī)勸皇上。此番皇上來淮陰禮佛,暫時擱置下修建青陽行宮的事情,工部才得以將修繕的款項撥往旱區(qū)。” 說罷,他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別多想,我什么也不想做,只是看你在禁廷困的久了,想陪你來淮陰散散心而已?!?/br> 他眸光溫軟,幽若深潭,陸茗庭被他這么一望,心頭的懷疑悉數(shù)驅(qū)散了,又聽他道,“這行宮落座在山林之間,人跡罕至,難免有野獸出沒,我撥了五十禁軍在來儀館外日夜把守,你可以安心住著?!?/br> 陸茗庭正納悶為什么突然說起禁軍的事,他握拳輕咳了一聲,“有禁軍防衛(wèi)……來儀館寢殿的軒窗,晚上就不必落鎖了。” 說來好笑,那森嚴(yán)的禁軍是他親手布下,防賊人潛入行宮作亂的,如今卻成了阻礙他接近她的屏障了。 陸茗庭睇他一眼,“將軍翻窗入戶的功夫倒是愈發(fā)熟稔。” 顧湛卻臉不紅心不跳,一手摩挲著茶盞的杯壁,噙著一絲笑望著她,“大驚小怪,話本子里的書生小姐不就是這樣相會么?” 他把這檔子事放到臺面上來說,倒叫陸茗庭這個臉皮薄的下不來臺了,通紅著臉,兩只手絞著衣角,糯聲道,“我可沒看過你說的那些話本子!” 顧湛“唔”了聲,鳳眸里神色玩味,“說來湊巧,方才我在馬車的車廂里瞧見一卷話本子,好像叫什么,講的是書生和貴族女子月下私會……” 來的路上陸茗庭百無聊賴,翻看話本子消磨時間,好巧不巧,看的正是這本。 陸茗庭跺了跺腳,立刻伸手捂住男人的菱唇,滿面紅暈道,“不許說了!” 柔弱無骨的小手嚴(yán)嚴(yán)實實地捂在男人的兩片菱唇上,顧湛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