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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宜。谷嘉義算計得好,北元緋卻是寸步難行,北蠻王早被大王子的母妃掐在了手里,這么緊張的時刻,誰都見不到人了。她憤憤離開,轉身卻還是不死心地朝著三王子那邊去。但令北元緋奇怪的是,三哥居然見她。北元緋猶豫著上前,面上卻是合適的淺笑,“三哥?!?/br>三王子歪歪倚在上座,神態(tài)間也早沒了往日的平順,只剩下去掉掩飾而冒出的咄咄逼人的戾氣。他看著北元緋像往常般輕輕笑笑,卻令得北元緋輕退了小半步。“緋meimei是來看你七哥?”北元緋乖巧地點頭,:“母妃她有些擔心,讓我過來看看?!?/br>三王子嗤笑一聲,“meimei,這話太假,不過你若是想去看看你三哥還是可以的,只是再出來可就不美了。陪你哥哥同甘共苦才是佳話啊。”北元緋眉間輕蹙了一小會,最后款款笑著:“那就去看看哥哥,等三哥和大哥事了,一切就重歸原來模樣了。我剛剛去見父王,也被大哥攔著呢。”三王子朝著下邊的管家點頭,許是因為北元緋的軟化心情還不錯,走的時候,北元緋還看見了他嘴角的笑意。沿著白日里也昏暗一片的過道直直走到最里面,北元緋才看到還在睡著的北元齊,再往附近看去,果然看見了低著頭發(fā)呆的江萬。低著頭的男人頭發(fā)垂了很多下來,沒了往日整潔時的精神模樣,下巴處還有隱隱要冒出的胡渣,北元緋一眼掃過,就將那人的樣子全然記在了心中。牢門鎖頭開始起,鎖鏈嘩啦啦地響了,江萬抬起頭,只以為那火紅的一片是錯覺,搓一把臉,才發(fā)現真是北元緋。牢門再度被鎖好,看管的人也漸漸走得遠了,江萬轉身避過北元緋好像帶著溫度的視線,嘆一句糟心,裝起睡來。同北元緋一道過來的四人在北元緋出來的時候,就往回撤了,行走間步伐極快,但也不忘仔細看著路線,和腦子里谷嘉義強逼著他們記下的路線一一對比著。整個上午,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好似昨夜的那些都是夢境一般,就連原本地上盡數被染紅的圓心亭,也只有地上深色的土地,證明那些血液曾流淌過。谷嘉義帶著人在幾條林蔭小道里竄了幾遍,有些遺憾這里地界太偏西,到時候只怕不會是主戰(zhàn)場。此時,唐濟等人也到了綠洲附近。他們不敢靠得太近,大部隊借著一個起伏的地形,遠遠蹲著。唐濟帶上幾個千夫長和江千試著繞進里面。只是看守的人雖不多,但隔上一會一個,又都是精神抖擻,唐濟看了幾個地方就帶著人繼續(xù)回去蹲著了。江千:“可以再試試的?!?/br>唐濟瞥他一眼:“你不累?”還是他年紀大了,容易累?江千擺擺手,也同意了唐濟休息休息,養(yǎng)養(yǎng)體力的決定。他躺下了,唐濟卻沒有休息,遠遠看著青黃交錯的坡地思索著。好一會,唐濟才道:“去幾個人,找?guī)讉€點守著,那些人若是走了,就回來叫我。”他沒有指定誰,但先前與他同去的千夫長里就出來兩個,點了幾個兵卒貓著腰竄了出去。即使在馬上疾奔了半天,也不影響他們竄出去的身形像貓一般靈活,不動聲色地,就到了適合觀察的地點。唐濟在后面看著,有些羨慕他們的靈活,曾幾何時,他也是有戰(zhàn)事就往前竄的排頭兵。但如今有了為將者的身份,就不得不停下來多想想。他的肩上,擔子不比任何人輕,擔著的不止是勝負,還有這些為國搏命的將士們的一條條鮮活的生命。當太陽開始西沉的時候,綠洲的西邊竄進一只幾百人的隊伍,史上北蠻內亂最重要的一戰(zhàn),自此開啟!援兵數量只幾百,但這幾百人是大王子母族最精壯的一支隊伍,有這一支隊伍,足以顛覆戰(zhàn)局。三王子一方也是早做好了準備,守候在東側的那些精神狀態(tài)極好的北蠻兵就是三王子的手下。昨日夜間的圓心亭一場混亂,于大王子而言就像生命里的笑話,今日,他就打算從這些開始,一一洗刷昨日狼狽逃離的恥辱。戰(zhàn)局由大王子拉開序幕,北蠻的王權在所有北蠻人心里都屬于勇者的,兩方人馬都放開了手腳,殺紅了的眼里也看不見往日挽著臂膀稱兄道弟的家伙了。在鮮血的刺激下,更多人只知道,一方的王子死于刀下,榮耀和財富就將歸屬于另一方。在綠洲的西邊,空蕩蕩的庭院錯落,那些曾經得寵或不得寵,那些往日平凡軟弱的北蠻王子和北蠻公主們都縮在了院子里,期頤著時間馬上過去。所有都忘了的北蠻王身邊,竟是只有一個年邁的斷了一只手的仆人,一墻之隔的地方,是大王子的母妃,上百人手持利刃,身著鎧甲圍攏著,護著那個可能即將是新任北蠻王母親的婦人。谷嘉義給了那忠勇仆人爽快地一刀。最后一人無傷的情況下,悄無聲息帶走了讓大楚頭疼十余年之久的老北蠻王的性命。谷嘉義那一刀很輕,幾乎沒用什么力氣,他有些不可置信,這位他記憶里活得比他還久的北蠻王會在這樣的場景下,如此輕易被自己取了性命。要知道,上輩子……隔壁傳來刀戈的金屬撞擊聲,感慨到這里戛然而止,谷嘉義眨了眨眼,停了腦子里那些無關戰(zhàn)事的亂七八糟的想法,把注意力集中到眼下的難題上。隔壁人數估摸著百人有余,自己這邊滿打滿算也不過五十出頭。以一打二,還得盡量減少傷亡,簡直就是異想天開一般,谷嘉義趴在院子外邊的樹上,手上抓著幾根樹藤,腳上也是踩著藤結,偷看的一面忍不住嘀咕,北蠻這樹長得也太好了些,太好了些……這些樹藤的茂密,完全能遮擋住兩側人的身形!他又四處打量了一番,發(fā)現就算是藏在縫隙之間,也難以發(fā)現!谷嘉義抓過江千留下的其中一人,輕聲問他:“你學北蠻人的腔調是不是很像?”他雙目里盡是久不得好眠而產生的紅色血絲,近看很是嚇人,倒令被那問到的那人愣了一下。而后他才搖了搖頭,記得不能說話,抓了手邊另一個人過來。谷嘉義又眼神發(fā)亮地問了一遍,那人果然點了點頭。谷嘉義附在那人耳邊,交待了幾句,就帶著剩下的人里的一半分布在一條必經小道的兩旁伙是樹藤盡然遮住的上方和轉角處,只等著那些北蠻兵過來。偽裝大王子求援派來的那人衣裳撕破了幾個口子,臉上也濺了血跡,看起來十分逼真。他一邊踉蹌著朝院子跑去,一邊嘴里急聲喚道:“三王子暗地里還藏了人,大王子讓王妃再撥些人去!”院子一個衣裳華麗、戴著沉重首飾的老婦人厲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