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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大少道:“愛麗絲的血統(tǒng)可純了,生了這一窩不曉得要丑多少,等我回來,可要向你討要些賠償金的?!?/br>海二少聲音卻有些發(fā)抖,忍不住涌上來的哽咽:“你還能回來嗎?你什么時候回來呀?”莊大少沉默了一會兒,還沒開口,便又聽海二少道:“我不曉得你現(xiàn)在這樣危險的,你也沒告訴我,我就以為……我以為你只是去解決工廠的事情,過一陣就能回來?!?/br>莊大少道:“你不要擔心我,寶貝,確實是在談工廠的事情,處理好我就回來了?!?/br>海二少覺得莊大少仍舊瞞著他,自己卻沒有勇氣說出真相。莊家上峰與張老虎斗了這么久,如今病臥在床,而張老虎手里握著莊家工廠所有工人的命,莊大少往左是不仁,往右是不義,根本沒有什么好走的路讓他選擇。海二少傻透了,竟然一直相信莊大少能像信里說的那樣輕而易舉,好似拱手相讓幾個工廠就能脫身。海二少擦了擦眼淚,不敢再往下說,生生轉(zhuǎn)了個話題,道:“那明天呢,明天電影院開張了,我要剪彩的,你也不來了嗎?”莊大少道:“寶貝……”海二少道:“不來就不來吧!”心里卻根本沒有氣,裝得滿滿的全是擔心:“可是,可是你要把命保住了,回來我養(yǎng)你啊。”莊大少心中好似被火燒,輕聲道:“好,我等著海老板養(yǎng)我呢。”海二少還是哭了,再沒有以往那種驚天動起的氣勢,他盡量壓低聲音,顯得十分可憐:“我們說好了,你可不要再騙我了?!?/br>莊大少應道:“好。”海二少抬起袖子擦了擦鼻涕,坦誠道:“我真的很想你?!?/br>莊大少的聲音溫柔得能擠出水來:“寶貝,我也很想你。”海二少講不出別的話,只能哭給莊大少聽。他心里盤算著,哭得久一些,讓莊大少心疼他一些,或許也能讓他惜命一些,早點回到十里鎮(zhèn),朝他索要那什么勞什子擾亂血統(tǒng)的賠償金。莊大少聽他哭得可憐,心疼不已,也不管周圍站著管家和傭人,對著話筒一個勁兒地哄著。凌晨四點半打電話過來,急匆匆地坐著小汽車過來接電話,從狗生了崽子到講情話,莊大少沒功夫理會下人們的臉色,徒留他們站在原地懷疑人生。第52章剪彩儀式相當成功,天公作美,那日頭曬得人暖洋洋,抬頭看天,也是一片蔚藍色,像上好的顏料鋪上了畫紙,清澈明麗的,使心懷也生出寬慰之情來。海二少吩人買了數(shù)十串炮仗,放完以后煙霧繚繞的,從巷口到巷尾都是白茫茫一片,如同一腳踏入了云端。就是這個味兒太嗆鼻,三姨太今日打扮得珠光寶氣,貴太太的架勢還沒擺多久,直被那煙硝味兒熏得咳嗽,好不容易緩過來時,眼珠子已經(jīng)是紅通通。剪刀已經(jīng)磨好,綢子扎的彩球花拉成一條,戲園子周圍擺滿了祝賀開業(yè)送來的花籃。其中有一籃尤為搶眼,配色好看,不入俗套,但卻沒壓住那股喜悅勁兒半分,一眼就能看出來是花了大價錢的。不過還沒等看熱鬧的人欣賞夠,海洗榮便走到了花籃旁邊,毫不猶豫地將這一花籃搬到了最不起眼的后面,與那千篇一律的俗氣花籃作成一堆,然后拍拍手又回到了剪彩臺上。鎮(zhèn)上有人看著眼饞,這漂亮的花籃原本因為搶眼,被人布置在了最前頭,心悅也不好下手。被海洗榮這么一搬,偷偷摘兩朵肯定不容易發(fā)現(xiàn),于是鉆到了那堆花籃里,剛想抽出那朵粉嫩嫩的玫瑰花,便被抓了個正著,扭頭一看,嗨,這人竟比花還嬌,雖然嘴上頗有禮貌,手上的勁兒可半點沒松,笑著與他道:“這籃子花不能摘,你看要不摘旁邊那一籃?”那人羞了個大紅臉,擺擺手從花籃堆里又鉆出來了。不過往外走時特意看了看留款,上面寫道“贈給海老板,愿我的寶貝生意興隆,事事順意。Z。”不曉得是哪位老板,不寫本名,非得留個蚯蚓般的洋文字,好似顯得自己見識廣似的,再說,這海二少雖然是有了事業(yè),私人問題可一點兒沒忌諱,“寶貝”都敢寫在祝詞卡上往外放,也不管剛才海家大少黑著個臉把這一籃花往背后藏,這真是……“夠不要臉了!”三姨太罵道,“我可從沒看出來這位莊大少臉皮子這樣厚,送花就送花,寫的這是個什么玩意兒!”馬上就要開始剪彩儀式了,三姨太站在戲園子前招呼客人與朋友,難得有這樣重要的場面,于是嘴唇涂上了兩層進口化妝品,鮮艷得讓人有些害怕。海大少火眼金睛,瞅見那祝詞卡不對勁之后立即不動聲色地處理好,然后走回門口同三姨太打了個報告。三姨太忙得很,走不開,臉上又要時時掛著笑,聽見這鬧心的消息,一時間表情有些掛不住,而后立刻調(diào)整過來,不過笑得卻是僵硬無比,越發(fā)瘆人,嘴上不停數(shù)落著莊大少,一字一句是從勉強揚起的嘴唇里擠出來的,眼睛也沒放松,轉(zhuǎn)悠著尋著海二少,好容易在人群里找到了,立刻甩了幾個眼刀過去。海二少感覺背后有一道視線盯著自己,回頭即撞中了三姨太的凝視,不由得從心里打了個冷顫。雖然不曉得自己又做錯了什么事,但是看三姨太打扮得明艷動人,硬生生從里面體會出了涼意,三姨太一開口,像是要把自己給吃了似的。海二少一頭霧水,又被看得做賊心虛,索性又將頭扭回去,接著與人聊天。肖美人不曉得什么時候走到了他后面,塞給他一張折好了的紙條,海二少借故離開,一個人走到邊上打開看。“寶貝”二字好像是吸飽了酒精的火苗,只需看一眼便覺得臉上的紅要燒到脖子,海二少又把紙條原封原樣細細折好,收進口袋里,嘴上小聲嘟囔道:還要不要臉了。報社里來了記者,吉時也快到了,一家人站在搭好的剪彩臺上,人手一把剪刀。海老爺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線,嘴角快要咧到耳后。周圍那樣吵,有拍手叫好的,有放炮仗的,還有拿著照相機正對著請他們看鏡頭的,海二少耳朵里吵吵嚷嚷的塞滿了各式聲音,但又覺得異常寂靜,他甚至能聽見銳利的刀鋒劃破綢子的聲音。眼前閃過白光,海二少看著照相機,胸口里充滿了歡喜。第一場電影自然是全家一起看,三姨太從未看過,好奇之余,又被幾個驚險鏡頭嚇得叫出了聲。周圍是黑暗的,抬頭往上看,能看見幾束兩眼的白光投向銀幕,明亮中漂浮著紛飛亂舞的塵埃顆粒。這部電影海二少已經(jīng)看了許多次,這一次便不夠?qū)P模傁胫谝淮慰措娪暗膱鼍啊?/br>那一次他也沒看到多少情節(jié),他與莊大少戀愛的第一天,現(xiàn)在回憶起來,僅剩那個掛著寒風的夜晚,拍照時眼前一亮的瞬間,還有在電影院里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