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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沒有控制能力。趙修平皺眉看他,還想說什么,但是熊組的老大已經(jīng)過來了,兩人就此住口。根據(jù)熊組人的調(diào)查結(jié)果,豹組在一層警戒區(qū)走私毒品藥品一事,基本都是底下人的個人行為,只需要處理一些小嘍啰即可。當然了,其實只要英雄節(jié)目當日在看臺上的人就都知道,豹組在一層的行為零九肯定都知道,只不過抓小人物當替死鬼而已。趙修平簡單翻看了一下熊組整理出來的名單和報告:“可以。”“那我們?nèi)ド厦婵??”熊組和虎組的人都在場,邀請趙修平。余澤正要上臺,趙修平卻突然拉住他:“算了,要不你還是別去了?!?/br>余澤一臉的莫名其妙:“為什么?”旁邊的眾人也很疑惑,但是這個時候,趙修平顯然不能把話說清楚。他頓了一下,率先上臺,低聲對余澤道:“你到時候可別哭?!?/br>-熊組的高臺與當時一層為了英雄節(jié)目搭建的看臺不同。因為專門負責WATA行刑問題,熊組專門開辟了一片開闊地,中央搭了一個四周都是欄桿的高臺,最高處是一個平臺,沒有座位,能站三四十個人,站在臺上看周圍的一切都一覽無余。余澤剛從樓梯上去,就感到撲面的一股涼風。趙修平雙臂放在欄桿上,望著開闊地上被繩子綁住,一個個帶進刑場的人。余澤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嚇了一跳:“怎么這么多人?”不算行刑的人數(shù),底下起碼有五十多個人,而且每個余澤基本都認識。這還是要怪他的記憶力,在一層生活了半個月,他幾乎記下了所有人的面孔和編號,每一個都能對的上號。他往外探身看了兩眼,甚至還在人群中看到了當時對自己意圖不軌的那個卷毛男。“做事要斬草除根,這是WATA的規(guī)矩?!逼鋵嵹w修平說的已經(jīng)有所保留。他甚至知道在這五十多個人當中,真正參與過豹組與外界藥品走私的,其實只有八個人,但是不管對熊組還是豹組來說,把這些人都殺了,才符合他們的共同利益。尤其一層的人不管死多少,喬伊斯都不會過問。他真正關(guān)心的還是WATA到底還有沒有人與外界進行交易,如果能中斷這種溝通,不管死多少人都是值得的。底下開始點名。“WD814”“到”“TY587”“到”按照剛剛給趙修平名單里的順序,熊組的人開始一個個往下點,每點到一個,就會有人去粗暴地撕開那人的衣服,看他后腰上的印記確認。余澤的手握緊欄桿。趙修平注意到了,于是毫不留情地說:“剛剛不是還要找零九報仇嗎?怎么現(xiàn)在就慫了?”趙修平和在場的其他人不一樣,他是外放過的人,知道對于外面的人來說,觀看這種幾十人的砍頭殺戮,極端地暴虐殘忍,盡管他現(xiàn)在看著這一切,心里并無任何感覺。從他接管鷹組以來,WATA幾乎每場行刑他都在場,如果像余澤一樣每次都因此而飽嘗痛苦,他早瘋了。趙修平站在一旁,像是欣賞一種神奇的表演似的,觀看余澤的表情漸漸地開始變化、扭曲、憤怒——“你早知道?”“廢話?!壁w修平站在他身后,雙手插在迷彩衣兜里,面無表情地越過余澤看向地面,已經(jīng)有人將鍘刀搬向刑場。“以前他們不用這玩意兒,以前是直接用刀砍的,但是有人水平不行,砍好幾刀人還沒死,最重要的是比較浪費時間,后來他們就引進了這個東西,還是梁誠提的建議?!?/br>“你們不是有槍嗎?”余澤聽他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咬著牙說。“子彈怎么能浪費在要死的人身上?!壁w修平不假思索地說,“更何況,那么人性?!?/br>名字點完了。接下來……余澤用力握住欄桿的手越來越緊,緊到連肩膀都開始輕微地顫抖,因為近在咫尺的屠殺,之前的回憶又一次纏繞住他——在WATA,沒有人性,沒有仁慈,這個地方就像是一個暗無天日的牢籠,籠子里的人互相搏殺,而后去殘害弱者,什么法律、道德、正義——這段時間以來,余澤簡直恨透了這種壓抑的生活制度。而最令他不解的是,趙修平是一層出身,但是當他能夠在WATA只手遮天的時候,竟然也遵循著那個所謂“喬伊斯先生”定下的規(guī)則,而且能在能夠離開的時候,居然還回來?!這讓余澤完全無法理解,這里的人生活得似乎完全沒有理由,只是為了互相爭斗而存在,現(xiàn)在,他們又要為了一己私利,活生生屠殺幾十個人!余澤向來自認沒有多善良,但是當?shù)谝粋€人被砍頭的時候,血流足足噴了兩米多高,他還是忍不住出離憤怒。他想找一個人,想殺了他,他想殺了零九,抽筋扒皮,他要砸開他的腦袋,讓他永遠永遠都不能開口說話——但是余澤又知道,他要打敗零九,簡直就像是螞蟻發(fā)誓要殺死大象般愚蠢。他實在是太弱了,弱到靈魂幾乎想要沖出rou體,撕裂這無力的囹圄。“害怕就捂上眼睛?!壁w修平說。余澤充血的眼睛卻死死地盯住鍘刀的位置,人頭滾了一地,血流混成小溪:“太傻了?!?/br>他要記住今天的一切,他必須以此才能按耐住他靈魂深處叫囂著的,要殺人的欲望,否則他會瘋。“害怕就不要看。”眼前猝不及防地一片黑暗,余澤感到有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而后撞進誰的懷里。幾乎就在剎那之間,仿佛一團怒火驟然被冷水澆熄。余澤突然間冷靜下來,發(fā)覺呼吸間都帶著男人身上的味道,粗糲的布料和帶著槍繭的手掌。他的世界此時一無所有,然而卻像是回到了似乎還未出生的蒙昧時期,現(xiàn)實的嘈雜飛速離他遠去,他苦苦求索了二十年的安寧卻在突然間到來。余澤像是在沙漠中孤獨跋涉了多年旅人,在抵達之時簡直想要放聲大哭。“不要去找零九,做你自己的事。”趙修平在黑暗中說。他一只手摟著余澤,另一只手放在前方的欄桿上,俯視著腳下的一切,神色萬分平靜,看不到一絲一毫情緒流露。“哎,這是怎么了?”有人湊過來賠笑問。“小孩兒膽小?!壁w修平隨意勾起嘴角來笑了笑,胸腔的震動傳遞到余澤身上。聽那人又走了,余澤一直握緊的拳頭緩緩松開,放到男人背上,終于將身體的全部重量都分擔了過去,額頭抵在他肩上。靈魂回歸原位,然而余澤集中心智竭力去想,甚至都想不起剛剛還恨得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