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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為什么能夠突破這一層循環(huán),活得這樣漂亮,又是這樣真實?這樣的美好,怎么是能夠長久存在的東西呢?但是細細舔過每一寸肌膚,吮過每一條脈搏,撫過每一絲毛發(fā),全然看不到衰老的痕跡——也就是奚雪風認為的,天理的痕跡。手上的動作很快由揉捻變?yōu)榱怂撼?,奚雪風急切起來,他被這樣的認知差距逐漸逼瘋,指尖毫不留情地在丁朗月光潔若銀雪的胸膛上留下數道血痕。奚雪風意識渙散、呼吸紊亂,小腹和股上的肌rou因為過度緊繃而酸脹疼痛,柔滑飄揚的墨發(fā)隨著真氣的激烈沖撞而像流泉一樣跌宕波動,不停拍打在因為瘦削而蝶骨凸出的背脊上。而丁朗月反而笑了起來。像是終于從迷惘中醒來,他逐漸把目光從虛空調回到眼前。他的眼神那樣好看,睜大、睜大,叫奚雪風終于明白了何為“目光炯炯”;他的笑意像開在冰原上的一朵靈源花,隨風簌簌而動,吐露出“活”的氣息。他笑著伸手,抬起身體來抓住奚雪風的背,手掌籠住他背上的蝶骨尖;胸膛貼近那個人的胸,讓他的心臟感應到自己的頻率。血熱了起來,火燒了起來,丁朗月主動去吻那個著了急的奚雪風,讓他在焚燒一切的熱度中忘記枯萎和輪回。“我也同樣愛你呀,奚雪風!你要什么,我就給你什么——你為何不試試真仙的能耐?”真仙的烈火幾乎燒暈了奚雪風的神智。但也許所謂的天意依然不放棄自己的強勢和固執(zhí),奚雪風迷亂許久,問出的依然是這樣一句:“我要你死,死給我看?!眴柍鰜淼穆曇魩缀跏穷澏兜?,他閉著眼,不敢看懷里的人。但是他不能放棄這個問題。“好,”奚雪風聽到丁朗月貼緊自己頸邊怦然而動的血脈,不由拒絕地邀請:“那就做到死。”奚雪風頓了一下,隨即幾乎是片刻也等不得,撕開丁朗月的雙腿,捅了進去。情欲如槍,粗暴又急切地在身下人的股間出入;一波一波的浪潮糾纏著無法穩(wěn)定的心境,叫奚雪風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動。他平常一向是一個珍惜愛侶的好情人,在情事之中百般溫柔體貼,最懂得如何一點點品嘗人的美好;他熟知各種各樣的香露、藥物、小器物,以及應付不同人的不同姿勢和不同情話,但他如今都拋卻了。他不曉得該如何對付現在這個人,滿心滿腔,都被那一句話塞滿。不夠,還是不夠,不夠深,也不夠快。奚雪風想要更多更多,不知不覺就用上了靈氣。他原本追求自然,從不刻意改變身體,使自己更加年輕健康、更加適合這樣的活動;但他現在只是渴盼著身下這個人的死亡。他是那樣的活躍,那樣的生動,倘若沒有一把無雙利刃,如何能夠割破那人的致命血脈,叫他流盡鮮血,直到死亡。奚雪風敞開靈xue,恣意攥奪四周的靈氣,小樓四周原本就蒼老的梅花林在一瞬之間就被奪光精氣、化為枯尸。而與之正相反,奚雪風很快感覺到了自己的“新生”:仿佛強逆時光而流,他不靠妝粉和精油,就讓身上的皺紋一掃而空。一個“鮮活”的奚雪風,走出搖搖欲墜、冰凍枯萎的風燭殘年,在一片梅林的枯尸中,一下一下,用自己的身體為利刃,進行著一場對于真仙的謀殺。靈氣的確很有用,很快地,那人下體被刀刃割傷的部位開始流血,那人胸膛和腹上被抓撓的地方也在流血,那人唇上和頸間被咬破的地方更在流血,鮮紅的艷色阻攔不住地鋪衍開來,在奚雪風的整個神識海中來回沖撞,一層一層,染成洗不干凈的紅。“我的血,是不是很好看?又是紅,又是熱,很快又會冷下去?!?/br>奚雪風不回答,堅持又堅持,繼續(xù)他的謀殺大業(yè)。夕陽早就沉下去,梧州的夜晚云霾四起,眼不見明月,更沒有一顆星。他們誰也看不清誰,只知道不停繼續(xù)這一場約好的、你情我愿的死亡表演。夜色迷蒙,飛鳥魚蟲都隱匿了蹤跡,不敢靠近這個被攫奪了靈氣的老樓天臺。奚雪風只是用手摸,知道身下那人被自己弄的出了許多次的精水,黏膩又冰涼,粘在他熱了又冷、干了又濕的創(chuàng)傷上。丁朗月還在不停的愈合。修士的身體到底不同于凡人,就算沒有刻意修復,也會不斷延長自身茍延殘喘的時限。新生的嫩rou在愛撫下更加麻癢,帶來無上的快感;隨即又是更新的傷口,鮮血淋漓,混合著更多的劇痛和刺激。單調的動作一直持續(xù)到夜半,最深的夜色下面,連觸感都快模糊了。但奚雪風終究還是摸到了什么。皺紋,大概是皺紋。那人緊致又鮮活的身體終于被折騰得逐漸松軟,隨后,是皺紋。先是一點淺淺的褶皺,隱藏在溫潤的手感之中很難觸摸到;但很快,就是一片、一大片,皺紋爬滿了丁朗月的整個身體,著手的肌膚塌陷下去,不再有飽脹彈性的感覺;再然后,是幾乎rou眼可見的枯萎。終于,等到黎明時刻、天光破曉,黯淡的斑痕爬上了那人曾經鮮紅的面頰,一頭烏發(fā)變成灰白、緩緩脫落。奚雪風坐在那人身上,良久不敢動。最終他終于伸出手去,試圖撫摸一下那人的眉心,卻看到那人費盡力氣笑了一下——那個笑凝在嘴角的肌rou上面,很快,連那一片肌rou也僵化死去,入目的,只剩一具包著白骨的枯尸。還不是一樣么……奚雪風起身離開,身上之前強聚的靈氣像開閘了的洪水一樣倒泄出去,他又變成了一片搖搖欲墜的孤影。但卻見那一具枯尸身上,忽然聚滿了許多許多的透明的蝶。奚雪風不知道那些蝶從何而來,只看著它們顫顫地揮舞著雙翅,停留在蒼老的尸體上面。隨后,它們不知道是在做什么,翅脈里鮮紅一片,竟然是浸滿了血一樣!奚雪風目瞪口呆。那群被染紅了的蝶很快離開尸身,白骨更快地化為飛塵、更無蹤跡。奚雪風瘋了一樣的奔過去,試圖抓住它們。最終真被他抓住一只,其他則毫不留情消失。那一只紅蝶被他攥在手心,折斷了雙翅。奚雪風控制不住自己,吻了上去。蝶在觸到他的唇的瞬間消失殆盡。“這算什么?這到底算什么!”奚雪風朝天怒吼,卻沒有人回答他。第十五章(上)奚雪風自東南至西北狂奔數千里。他找到丁朗月的時候,那人披著一件簇新的雪色軟緞長袍,胸口大敞著、袖口挽到小臂上,正執(zhí)著另一只柔若無骨的白手往自己嘴里倒酒。玉杯里蜜色的酒漿緩緩流出,淌到他略帶些嫣紅的唇上,也粘到那只白手的手指上。丁朗月仿佛是不舍得那些上好的酒液,微微探出舌頭,細細去舔吻那手。奚雪風的眼里一時只有那唇瓣、那軟舌、那白手,只恨那手不是自己的,想一刀砍去才好。